我到現在還是沒想通爲什麽你就不穿白衣了,可我不想自尋煩惱的去想了,因爲你這朵花,我打算摘走了。”
說着說着,莫燃笑了,“今天是我娶夫,江潮,你可願意嫁給我?”
人群之中響起一陣喧嘩,顯然是沒想到大婚進行到現在竟然還有這麽一出!厲劍興奮的吹了一聲口哨,他以前一直以爲莫燃就是女神,而且是那種沒有七情六欲的女神,所以對于身邊愛慕的視線,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
如今才算徹底明白,人莫燃不是沒有七情六欲,而且挑剔的很,瞧瞧堂屋裏站着的那幾個新郎,随便一個拎出來都是秒殺一片的人中之龍啊!
江潮一雙眼睛沉沉的看着莫燃,嘴角的笑更加傾國傾城,他說話了,卻沒說願意與否,“呵呵,你已經有七位‘美嬌娘’,差我一個?”
這話一出口,莫燃還沒說話,柳姓美嬌娘就不滿的說道:“是啊,莫燃,不差他一個,我們趕快拜堂吧,那家夥不樂意。”
其他人的嘴角的笑容也有點冷,還有點複雜,江潮的話太随便了,若是這話換一個人來說,現在也許就橫死當場了。
七個男人‘嫁’給一個女人,聽上去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男人們不介意,因爲他們已經看明白了,除此之外沒有圓滿之法,他們不想折磨莫燃也不想折磨自己。
鬼王、白矖、唐燼、鬼醫,四人早已曆盡滄桑,在三界的巅峰不可一世過,也在輪回之外蟄伏過,世俗的條條框框早已不在他們眼中,是娶是嫁并沒區别,重點是他們得到心愛的人了。
而蘇雨夜、張恪、柳洋,六族妖獸的後裔,在雄厚的實力之外,同樣是天之驕子,即便是今生二十幾年,經曆過的動蕩與興亡也不少,如今的他們正是猖狂的時候,同樣不可能會把旁人的眼光放在心上,他們要的也隻是莫燃而已。
任何人都可以說這樣的大婚荒唐,可唯獨江潮不可以,不僅因爲莫燃對他的情,更因爲他是北苑的人,他們也算朝夕相處過,江潮若是連這樣的眼界都沒有,那他連喜歡莫燃的資格都沒有,連站在他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莫燃卻并沒有因爲江潮的話而生氣,反而大聲笑了,笑了一會才停下,就在衆人摸不着頭腦的時候,莫燃停住笑,看着江潮說道:
“江潮,日後你要是想起今天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氣我,這可一點都不像你,本來,我以爲今天隻是我跟白矖的婚禮而已,沒想到他們商量好了。
我承認,我是逃避了很久,但也不隻是逃避,而是我弄明白而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們,可我現在弄明白了,我喜歡,而且很喜歡,所以我才接受這場婚禮。
如果今天真的隻是我跟白矖的婚禮,我依舊會給你們每個人一個婚禮,隻不過我就真的隻能嫁很多次了,他們的辦法倒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省了許多事。
江潮,我喜歡你,不管是娶還是嫁,你是我心上的人,你從了我,可好?”
莫燃這番話說的,許多人都愣了,唐屋内一度靜悄悄的,雖然莫燃對着江潮說的,可她卻承認了,她喜歡他們,而且很喜歡……
幾個穿着喜服的男人神色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驚喜的痕迹,他們都知道,即便莫燃心裏對他們有情,可那東西很模糊,他們逼着她她才敢稍微去正視自己。
他們多想從莫燃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如願了……
不過,如果不是看着江潮,而是看着他們說就更好了。
唐錦文、厲劍之流已經在起哄着說‘從了她’‘嫁給她’之類的話了,而被當面表白的江潮卻抿緊了唇,不說話也不表态,讓衆人跟着着急。
莫燃竟還不疾不徐,淡淡笑了笑,“沒關系,我讓你久等了,現在我多等一會也理所應當。”
她的視線忽然移開,在衆人身上掃視了一圈,眼神定格在離戰星身上,竟朝他走了過去。
衆人傻傻的看着莫燃的舉動,一時間有點獸血沸騰,才想着繼江潮之後,莫燃難道跟離戰星也有故事?
感覺到衆人熱烈的視線,正在看戲的離戰星忽然繃緊了身體,也搞不清狀況,隻看着停在面前的莫燃,說話忽然有點結巴:“你你你……你找我幹什麽?”
莫燃卻道:“借你長劍一用。”
離戰星一愣,然後下意識的一拍劍柄,他背後的長劍飛出,遞給了莫燃。
莫燃笑了笑,拿着那把長劍返回,離戰星頓時松了口氣,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風修永。
莫燃拿着劍停在江潮面前,不遠處的陳倚素提醒了一句,“小燃,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不可舞刀弄槍。”
莫燃笑着看了看陳倚素,“二娘放心,我有分寸。”
衆人更好奇了,莫燃拿劍幹什麽?總不會是要砍江潮吧?
卻聽莫燃道:“江潮,你很喜歡看我舞聽潮劍,我再給你舞一次。”
說罷,莫燃退後了一些,輕盈的運起了劍,一招一式行雲流水,聽潮劍本就灑然如風,那搖曳的紅衣更添熱烈,莫燃一動不動站在那都美的令人窒息,更何況使出這般靈動的劍法!簡直迷亂了所有人的眼!
大概今天到場的賓客,這輩子都不會忘了,曾經有個身着嫁衣的女子舞過這樣一場劍,亂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粉色的海棠花被劍氣所引,紛紛揚揚的飄進了堂屋,被劍氣緊緊的纏繞在女子周圍,劍氣越來越淩厲,看得出這劍法看似溫和,可越到快結束的時候便越淩厲。
衆人都看出些門道來了,心想這落劍之時定是驚濤駭浪的一筆!不禁屏息等待,而就在那劍氣越來越強,隐隐到厚積薄發之時,莫燃的招式卻戛然而止!
長劍脫手,連莫燃都捂着胸口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被卷在空中的花瓣紛紛飄落,衆人驚訝的望去,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燃,怎麽會失手?
鬼醫先一步閃身到了莫燃跟前,手指在莫燃的手腕上拂過,随即淡淡的看了莫燃一眼。
莫燃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看向衆人,道了聲“無礙”。
鬼醫也松開了莫燃,她的确無礙,隻是一時靈氣動蕩而已。
莫燃重新走回了江潮面前,她笑着,“可惜了,聽潮劍我也使不出了,以後,再也不能給你舞劍了。”
江潮的眼神微微有了波動,莫燃嘴上說着可惜,可語氣裏卻一點都沒有。
莫燃注視着江潮的眼睛專注而認真,緩緩道:“那天我落荒而逃,而且哭了很久,但我懂了,我讓你久等了,也讓你傷心了,我一直在想該怎麽告訴你,我離不開你,以後不管路有多長多久,我都不能放開你了。”
“我知道你爲什麽不用劍了,聽潮劍,劍起于潮,落在無心,你心裏住了人,再也不是無心了,你本是心無旁骛的,是我拖了你的後腿,我會對你負責的。”
“因爲我也使不出聽潮劍了,我心裏也住了人,我也不是無心了,以後,你們不能再指責我鐵石心腸了。”
“江潮,我心裏住了你。”
堂屋之内靜悄悄的,衆人看着莫燃的神色都很詫異,好像今天才認識她一樣。的确,這樣的莫燃他們肯定是第一次見,如此認真,如此真摯,如此溫柔,如此感性。
江潮眼中的情緒翻滾着,握着折扇的手更緊,良久,他笑了,閉了閉眼,那長長的睫毛扇動着,睜開時眼中水波流轉,那灑然的笑意從嘴角爬到了眼中。
他的确等了很久,如若莫燃不是給他相同的感情,他永遠都無法接受。
沒有人知道,莫家莊被滅之後,在那座大墳前,他最後一次爲莫燃舞劍,可聽潮劍卻再也舞不出了,他悔,他恨,他絕望,肝腸寸斷,莫燃早已住在他的心裏,可他發現的時候,她卻不見了,永遠不見了……
若非那個神秘人出現,他可能就自我了斷了。
他太害怕失去莫燃了,也太重視這份感情了,正因如此,他才要等,等莫燃也喜歡他,愛他,否則,他甯願守在所謂的‘朋友’的層面。
好在,他等到了,而且,他敢保證,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
江潮輕笑着說道:“我沒有喜服。”
莫燃眼睛亮了亮,江潮這是答應了。
“還要什麽喜服,沒得穿就不嫁了嗎?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柳洋撇了撇嘴說道,雖說是在給莫燃和江潮找台階下,可心裏就吃味的厲害,這個江潮太狡猾,太奸詐了!騙的莫燃這麽深情的表白,他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其它幾個‘新娘’雖然沒說什麽,但恐怕都留到秋後再算了。
莫燃卻是又往前兩步,将不久前扯下來的蓋頭蓋在了江潮頭上,笑道:“有這個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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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終于拿下江潮!醬紫的江潮寶寶也想嫁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