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聲音過後,卻見剩下的十幾個女人飛快的移動起來!以一種很詭異的隊形,三三兩兩不斷的交叉,讓人分不清方位。
莫燃站在正中,冷靜的觀察着,神經也緊緊的繃了起來,對戰高階修者的時候,取勝的關鍵便是快,現如今這十幾個元嬰期的女人,她們已經有了應對她的策略,莫燃也隻能随機應變。
雖然麻煩了點,但莫燃還不至于被這十幾個女人困住,她隻是比較奇怪,她們皮膚表面長出來的那層黑色的絨毛是什麽東西,竟然堅硬的很!
她們似乎也意識到莫燃的滅神劍詭異的很,也在想方設法的避開,打鬥之中,不知道是誰的手在莫燃胳膊上抓了一把,那指甲像刀子一般鋒利,莫燃瞥了一眼,卻見一片黑色在手臂上蔓延,隻是蔓延到臂彎的時候停住了,手臂上也有些酸麻。
莫燃眯了眯眼,卻沒有再理會了,看來這些女人的指甲上有毒,隻是對她同樣不起作用,而剛剛得手的女人也很意外,莫燃竟然百毒不侵?可這血蜘蛛之毒,就算是毒門的人來了,也要萬分小心才是!
用毒不成,又出于忌憚滅神劍,十幾個女人不再敢貿然往前,那蛇精女人忽然将空中的綢帶扯了下來,十幾個女人同時抓在手中,靈活的舞動起來!
忽然,莫燃的手臂被緊緊的纏了起來,莫燃正要用劍斬斷,右手竟也被纏了起來,眨眼的功夫,雙腳也被纏上,十幾人淩亂的移動,那彩色的綢帶密密麻麻的結起了網,不出一會,莫燃整個人幾乎都要被纏成一個彩色的蠶蛹了!
十幾人口中念咒,那綢帶越收越緊,窒息的感覺向莫燃襲來,那綢帶之上浮現出明滅不定的符文,一時間莫燃竟然無法掙脫!
“哈哈哈哈!這是我蜘蛛門的血咒,量你那黑劍再厲害,也斬不斷這符文!”那蛇精女人大笑道,忽然将十幾條綢帶都收入手中,身形一閃,落在另一邊,同時手中一甩,正要把莫燃拽過去的時候,綢帶的另一端卻是傳來不可抗拒的阻力!
那女人一瞧,這才發現是一個披着鬥篷的男人抱着莫燃,那女人變回了正常的樣子,不再是剛剛扭曲的模樣,可臉色依舊陰沉的厲害,她倒是想起來,莫燃還有一個同夥!
而且,就在她們剛剛打的難分難解的時候,那個男人竟然已經把圍上來的門徒都處理了!要知道,能在這個地方看守的門徒,修爲至少是融火期的!
這個男人,也非等閑之輩!
“我勸你還是快點松手,否則,受苦的可是你這嬌嫩的小情人兒!”那女人陰笑着警告,一邊說,一邊動了動綢帶,那符文也跟着翻滾,很明顯能看到一股能量沿着綢帶推了過來。
而唐燼隻伸出手,不疾不徐的握住了幾根綢帶交彙的地方,那能量正好遇上他的手,停頓了幾秒,忽然間慢慢散了!
那女人驚駭不已!他如何能斷血咒的能量!不由的驚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蜘蛛門與二位有何宿怨?”
那蛇精女人自有計較,莫燃一個融火期一層的修者出手已是不凡,那麽厲害的法器更是當世罕見,她倒是有幾分見識,知道進退,今天情況特殊,血池開啓,可用之人少之又少,剛剛制服了莫燃,又冒出這個男人,看來情況嚴重了,她還是先穩住對方爲好。
唐燼卻是沒有理會那女人,隻是低頭看了看莫燃,她被裹的緊緊的,隻露出了頭,銀發如雪,臉色不善,卻聽莫燃道:“你看什麽?還不快把這些該死的繩子給我弄斷?”
唐燼卻低笑一聲,不慌不忙,“我覺得她說的對,嬌嫩的小情人兒,這繩子看起來好用的很,要不别解開了。”
看着唐燼臉上挑逗一般的笑,莫燃手腳動彈不得,恨不得撲上去在那張俊臉上咬上幾口,可莫燃終究是克制住了,她咬牙道:“你要是再不解開,我喚别人了。”
唐燼嘴角一撇,很是掃興,“小情人兒,你可真不解風情。”
說着,手中忽然暈開一陣白色的能量,那能量純淨而龐大,隻一瞬間,卻見那盤旋在綢帶上的無數符文猛的消散!那綢帶也變回了平凡的布料,莫燃将劍刃一轉,隻聽呲呲幾聲,那纏了滿身的綢帶紛紛落在了地上。
恢複了自由,莫燃看向對面的十幾個女人,道:“還有什麽本事沒使出來嗎?”
那十幾個女人稍稍靠攏起來,戒備的盯着莫燃和唐燼,光是莫燃一個人便已經那麽棘手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那蛇精女人沉聲道:“也許我們攔不住你,可你們應該知道蜘蛛門有仇必報,日後不管天涯海角,你們必定不得安甯!可你們若就此打住,我保證将你們安全送出去,并且不追究今天的事情。”
恩威并施?莫燃有點好笑的看着對面的人,“你都已經說了,蜘蛛門有仇必報,我今天可是殺了你們不少人,你覺得你說這話我還會信?”
那女人當即道:“我可以發誓。”
莫燃橫劍道:“省省吧。”
那女人臉色猙獰的看着莫燃,“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莫燃道:“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罰酒!”
莫燃一閃身又攻了過去,這一次莫燃也已經熟悉了她們之間的配合,不等她們聯起手來,她就已經打斷了她們,又解決了幾個人,最後,莫燃詭異的閃身到了那蛇精女人的面前,滅神劍幽幽的橫在她的脖子上,那女人頓時動都不敢動了。
她見識過滅神劍的威力,身體的蜘蛛甲還能抵擋一二,可脖子是她的弱點,這裏的蜘蛛甲完全沒有作用,這半晌竟然讓莫燃發現了!
隻剩下五個人了,那五人似乎對蛇精女人在莫燃手上很是顧慮,幾個跳躍停在了遠處,不再上前。
莫燃道:“告訴我,血池在哪裏?”
那女人雖然渾身僵硬,可依然冷靜的質問,“你找血池幹什麽?”
莫燃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處境還有資格反問嗎,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回答,要麽死。”
那女人卻道:“你說錯了,難道我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莫燃笑道:“差不多也是這樣……不過,你既然這麽狡猾,幹什麽不行,非要待在蜘蛛門?你剛剛的樣子真是惡心極了。”
那女人不屑道:“隻有你這種沒經曆過噩夢的溫室花朵才會說出這種話。”
莫燃也哼笑一聲,“既然如此……”
說着,滅神劍一動,莫燃冷漠的推開了她,那女人捂着脖子,還試圖自救,可最終也隻能瞪着猙獰的眼睛死不瞑目。
那女人一死,剩下的五個女人都有點六神無主,紛紛往後退去,莫燃提着劍往前走去,幾個女人卻忽然喊道:“我知道血池在哪裏!我帶你去!”
莫燃問道:“在哪?”
幾人同時擡手一指,可笑的是,五個人指的竟然不是一個方向,五人的臉色頓時精彩起來,也就瞬間的功夫,五人同時轉身便走!莫燃很快便追上了兩人,剛剛解決,一回頭,卻見唐燼把剩下的三個也已經殺了。
莫燃落在地上,不由道:“你沒留一個?”
唐燼卻笑道:“留了啊。”
說着,唐燼将在角落裝死的一個女人拎了起來,“說吧,血池在哪?”
這人是唐燼一開始就拎出來的那個,她根本不明白唐燼爲什麽沒有殺她,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是因爲‘美色’,眼睜睜的看着莫燃和唐燼兩個人就收割了這麽多性命,她已經吓的渾身哆嗦起來,顫抖着說道:“我帶、帶你們去,你們放、放過我……”
唐燼隻不疾不徐的說道:“帶路。”
明明他的語氣那麽漫不經心,那女人卻吓的沒有了再談判的膽量,哆嗦着在前面帶路。
剛走幾步,花良玉卻忽然出現,他湊到莫燃跟前,好奇的問道:“你隐藏了修爲嗎?”
莫燃搖了搖頭。
花良玉愣了一會,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落後了一截,忙快走了幾步追了上去,腦海中卻不由的回想着剛剛戰鬥時殺伐決斷的莫燃,那是一個融火期的修者會有的模樣嗎……
離開了剛剛的房間之後,那個女人踉踉跄跄的在前面帶路,越走越慢,莫燃催了幾次之後,她更是吓的渾身虛軟了。
莫燃抽了抽嘴角,這女人穿着暴露,衣不蔽體又瑟瑟發抖的樣子,看上去别提有多可憐了,若不是她已經領略過她們人不人獸不獸的模樣,真要被她這我見猶憐的模樣騙了。
這時,那女人忽然跪在地上,痛苦着說道:“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很快就會到了,我以前是神音派的弟子,兩年前鬥霊大會的時候被抓來蜘蛛門,我也不想出賣自己,可如果我不這樣做就隻有死路一條,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莫燃低頭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她聲淚俱下,滿是悲切,莫燃往前了一步,剛剛伸出手,那女人卻猛的擡頭,動作飛快的襲向莫燃!
“莫燃!”唐燼叫了一聲,竟有些慌亂,事情發生在瞬間,他看到了那兒女人手中閃着青光的東西,可她沒想到莫燃會對她伸出手!
“莫小姐!”花良玉也驚叫一聲。
而唐燼已經飛快的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打飛了出去,伸手抱住莫燃,緊張的盯着她。
“咳咳……”莫燃咳嗽了兩聲,幾乎要窒息了,她一手端着,另一隻手又被唐燼勒在了懷裏,苦不堪言,隻得咬牙道:“唐燼,你是……豬腦子嗎?”
唐燼忽然看到了莫燃手中的東西,一把精緻的匕首,匕首上面纏着一根泛着青光的蛛絲,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恍然意識到他抱得太緊了,瞬間松了力道,卻沒有放開,他轉過莫燃的身體,一雙藍眸沉沉的望着她。
莫燃本想再罵幾句,可是被眼前之人面無表情的臉弄的一怔,他現在的臉色跟那天被她下了藥之後的臉色有的一拼,風流的人闆起臉來,真的很吓人……
到了嘴邊的嘲諷頓時改口了,變成了解釋,“她……她隻是誘我放松警惕而已,她是毒蛇,我、我又不是農夫……”
剛剛那女人說的也許是真的,悲切也可能是真的,可一心向惡的人,隻是想不擇手段的活而已,她明顯是不敢繼續往前走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解決了她一了百了。
唐燼依然盯着莫燃,眼眸中的藍色深不見底,看的莫燃一陣奇怪,不至于吧……她怎麽說也是老江湖了……
可莫燃也許不明白,不管唐燼再了解莫燃,對她再放心,在危險發生的瞬間,那種害怕擔心到大腦一片發白,渾身都在顫抖的感覺到底有多糟糕……
直到此刻,唐燼抱着莫燃,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莫燃的話,他隻知道,懷中的溫度是真實的,懷中的觸感是真實的。
那雙眼睛慢慢柔和了下來,漸漸變得清澈,湛藍,看着那雙眼睛,似乎就能看到碧空如洗,百花盛開,生機勃勃,純淨的令人陷落。
唐燼取下了莫燃手中的匕首,将那根蛛絲挑開,又将匕首還給莫燃。
莫燃愣愣的,唐燼維持着那動作幾秒鍾之後莫燃才恍惚着把匕首收了起來,不太适應的說道:“你還是不要變來變去的了,我、我不習慣。”
她是真不習慣,‘白麒麟’這三個字,一直貫穿着她重生之後的路,她先遇到了滅之麒麟,後遇到了唐燼,白麒麟已經一分爲二,滅之麒麟滿身死氣,唐燼一直以人形出現,風流纨绔,以至于她已經忘了,白麒麟乃世間至純至瑞之獸,擁有不可思議的生之力,能令萬物複蘇、人心向善……
她剛剛看到的藍色,應該就是白麒麟眼中本該有的顔色吧……
唐燼放開了莫燃,可卻捧起了莫燃的左手,反複的揉弄着,莫燃正搞不清楚唐燼這是在抽哪門子風的時候,卻見他忽然把掌心覆蓋在了莫燃的掌心。
而很快,在他離開的時候,莫燃隻覺得掌心一片冰涼,随即一道細長的眼睛忽然出現在她掌心,但那雙眼睛幽幽的睜開眼的時候,莫燃不禁驚道:“你幹什麽唐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