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绛紫色的朝服,這裏的朝服并不保守,緊身的衣料将女子玲珑的曲線凸顯的恰到好處,朝服之上繡着一隻彩色羽毛的孔雀,那孔雀的尾屏随着朝服的下擺搖曳,走動間更是風情萬種。
這女子很美!在沒看到臉的時候,莫燃就這麽想,而在她從那金燦燦的晨光中走出來,莫燃也得以看到她的全貌時,還是驚豔了一下,果真很美。
一雙眼睛帶魅,紅唇高揚,全身上下都散發着難以言說的魅力,這女子……就是唐玥薏吧!莫燃幾乎瞬間就肯定了。
朝中的女官不多,而氣場如此強的,恐怕也隻有朝中的左相、唐家的大家主——唐玥薏了!
一雙眼睛雖魅卻慧眼如炬,身姿妖娆内裏卻是刀槍不入,這個一手撐起大半個唐家的女子,要真把她當成一個漂亮的擺設,恐怕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吧?
莫燃眼看着百官跟她和和氣氣的拱手,她隻淡笑着目視前方而行,唐玥薏在三國之内是頂尖的強者,在朝堂上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無需對任何人行禮,也無需對任何人謙遜,這是這個世界裏強者的特權。
如果想到那個因爲被滄月國皇帝所負而因愛生恨的女子,難免會是一個怨婦的形象,可如果那個女人因此成爲了一代傳奇,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形象了,也就是、現在的唐玥薏。
唐玥薏徑直走到了唐燼跟前,她的手輕輕順過了唐燼落在身前的墨發,似是很愛憐的問道:“昨夜可有什麽好玩的?你這傷如何了?”
唐燼笑道:“總比在家裏有趣,我的傷自然無礙,過些天就痊愈了,姐姐不必挂心。”
“你覺得好玩便玩吧。”唐玥薏笑道,随即看向唐甜。
而唐甜則是微微低頭道:“家主。”
相比起唐燼而言,唐甜顯的拘謹多了,而唐玥薏點了點頭之後,便走到了百官之前,再也沒多看旁人一眼,好像真如她所說,唐燼和唐甜參加的龍舟折梅,當真是兒戲一樣,根本沒有其他人那樣的重視。
而很快,伴随着一聲尖銳的‘皇上駕到’,百官都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卻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殿内,走上了那鋪着紅毯的台階,坐在了那張俯視天下的龍椅之上。
百官下跪,高呼萬歲,莫燃雖不想跪,可也不得不跪,可微微擡起眼簾時,卻發現整個殿内隻有一人依然站的直挺挺的,并不下跪,那人就是唐玥薏。
看來,這也是她的特權,莫燃想着。
“衆卿平身。”一個威嚴渾厚的聲音說道。
莫燃随着衆人一起起身,感覺到高高在上的那束視線很快就投到了他們這裏,緊接着就聽皇帝說道:“看來,此次龍舟折梅收效不錯啊,哈哈……”
“此次龍舟折梅的五個年輕人膽識俱佳,是我雲岚國之福啊!”
“皇上安排的妙,昨晚的龍舟折梅一定格外精彩啊!”
殿内的大臣紛紛跟言,說的都是好話,莫燃微微低着頭,除了最開始看到皇上的身形之外,還沒看清楚他的樣子,而正在這時,卻聽那威嚴的聲音又道:
“你們都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莫燃這才擡頭,同時也看到了端坐在龍椅上的人,一身明黃的龍袍,魁梧的身軀,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威嚴,雖然在笑,可那笑容也并不親和。
“不錯,不錯!”那皇上連說了兩次不錯,接着便道:“都自己介紹介紹,你們都叫什麽名字?你們幾個梅主就不必了,雖然有一兩年不見了,但朕的眼神還不錯,沒忘了你們幾個。”
冷不防的輪到了童搏,那男子定了定神之後立馬道:“回皇上,在下童搏,是青煞傭兵團的團長。”
“在下衛蘭,是連日城衛家人。”
“仙劍門沈經略見過吾皇。”
“天一門厲鳴犴。”
“在下莫燃,一介散修。”
百官傳出低低的議論,似乎在互相求證有沒有聽到過這些人的身世,不過,很顯然,最詫異的就是對莫燃了,一介散修,多少年沒有出現了!
皇上身邊彎腰站着一個太監,他一直在小聲對皇上說着什麽,過了一會,卻聽皇上道:“莫燃。”
莫燃頓了一下,沒想到皇上直接點她的名,雲曜和厲鳴犴都暗中看了看她,而莫燃上前一步,“皇上。”
“你擡起頭來回話。”卻聽皇上又道。
莫燃這才擡頭,卻也沒有太直接的迎視皇上,而那皇上卻意外的呵呵一笑,道:“你可是席澤城臨野族中的客卿長老,怎麽能說自己是一介散修呢?
十幾天前臨野遞過來的折子就已經禀明了席澤城獸潮的戰果,其中還特地說了你爲席澤城所做的貢獻,那時朕就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能同時收服輪回之火和犼火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内就親眼見到你了。
而且昨晚你折下唐燼的梅,也再次證明了你的實力,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讓須眉啊!”
莫燃心中想着,不愧是皇帝,恐怕在見他們之前,他差不多就已經知道他們的底細了吧?“皇上過譽了,莫燃惶恐。”
百官此時也頗爲驚訝的打量莫燃,收服兩種異火,這種事情可一點都不尋常!
而皇上卻又大笑道:“朕記得,三國之内也隻有三會會長三颠聖人才有輪回之火,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際遇,天才之稱也不負你,年輕人有些銳氣也好,無需如此謙虛。”
莫燃颔首,“皇上說的是,隻是莫燃臉皮薄,您這麽說我受不住。”
皇上又是大笑,“哈哈哈,還挺會說話……不過,我聽說,你還有通緝令在身?”
雖然他是笑着問的,可此話一出,百官有的驚訝,有的疑惑,還有一些看戲的。
莫燃垂着眼簾,心想這皇帝也不知道是唱的哪出,她是被高達誣陷偷了丹藥,而那丹藥正是皇帝需要的,皇帝完全有理由找她算賬……
心思電轉,莫燃表情平靜的回道:“沒錯,我是有通緝令在身,但那是我跟威爾斯城的城主之間有誤會,皇上明鑒,日後高城主來到雲都,我與他當面對質,定能化解這誤會。”
“哦?是嗎?是誤會?”那皇帝卻道,很快又道:“區區誤會竟然下了通緝令,動用了如此複雜的禁令……”
他的話似乎并未說完,那拖長的尾音顯的有點陰晴不定,雲曜暗中看了看莫燃,有點爲她着急,而這時,二皇子卻忽然站出來道:“回禀父皇,此事兒臣也有耳聞,隻因高城主丢的是一枚七品還陽丹,這丹藥還是他準備進獻給父皇的,兒臣就多關注了一些,高城主通緝令中的竊賊就是莫燃……隻是如今看來,也許真的有誤會吧。”
“啪!”
皇帝一掌拍在了龍椅上,臉色變的有些陰沉,“誤會?老二,旁人沒規矩也就算了,連你也說出這樣的話!”
那二皇子立刻便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隻是莫燃在席澤城有功,昨夜又在龍舟折梅大放光彩,這件事的确需要好好調查才是,不能冤枉好人啊……不如這件事就交給兒臣,讓兒臣查清事實之後再禀明父皇,父皇您看、這樣如何?”
皇上這才道:“這樣甚好。”
三言兩語就将此事交代了,莫燃微微垂眸,隻用耳朵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辭,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她不明白皇上這麽做是爲什麽,剛一見面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而且完全沒準備聽她的解釋……
“父……”雲曜正要說話,卻被莫燃搶先了一步,她道:“皇上,我雖有通緝令在身,可偷竊之事我卻從未做過,也不屑爲之,還請皇上也給我自證清白的機會。”
“莫燃,不管你做了什麽,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你難道不知道,朕随時都能拿你入獄嗎?還是說,你不相信二皇子能查清真相?”
卻聽皇上說道,那冷淡的語調讓整個大殿之内也似乎飄着一股冷氣,連百官都不解了,前幾秒種皇上似乎還在贊許莫燃,可轉眼就翻臉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唱哪出。
皇上發怒,莫燃本該跪下的,可莫燃卻站的直直的,她擡頭看向皇上,道:“皇上,莫燃有幸得到臨城主的賞識給我一個客卿長老的名譽,也有幸昨晚折梅,但我殺退獸潮爲的是活命,折梅爲的是金烏之火,我想要的,我會光明正大的取!
我不是不相信二皇子的能力,隻是不能忍受‘竊賊’這麽大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皇上既然想查明真相,我就在雲都,難道皇上還怕我跑了不成?連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都不願給我?”
“放肆!誰允許這樣跟父皇說話的!”那二皇子忽然怒斥。
而莫燃冷笑着看了看二皇子,她道:“莫燃從小長在鄉野,不曾登過大雅之堂,不知道怎麽跟至高無上的皇上說話,但我倒是聽說,不知者不怪,我以爲皇上有這等雅量的。”
“大膽!還敢狡辯!”那二皇子指着莫燃說道。
雲曜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正在他想爲莫燃說幾句話的時候,那二皇子卻忽然進言道:“皇上,這莫燃牙尖嘴利,以防萬一,還是将她先行關押吧,待兒臣查明真相,如若她是清白的,即刻放她自由。”
莫燃的笑容更冷,“是啊,如若我是冤枉的,被通緝了兩個月,連自證清白的機會都沒有,又在天子腳下被拿入獄,我從滄月國遠道而來,本是修行,卻沒想到雲岚國一城之主‘英明果斷’,雲岚國又‘皇恩浩蕩’,早知如此,我必定待在我滄月國,此生不來雲岚國!”
“你是滄月國之人?”那二皇子卻是問道。
莫燃道:“正是。”
百官頓時有些議論起來,一涉及到另外兩個國家,事情就不能草率處理了……這也是唐甜當初給莫燃準備身份的時候繼續用了滄月國的原因。
皇帝仍然端坐在龍椅上,他似乎在看着莫燃,看着她毫不怯懦的冷嘲熱諷,他剛剛還說了年輕人要有些銳氣,現在就見識到了,一雙威嚴的眼睛眯了起來,屬于元嬰期九層的威壓猛的逼向莫燃!
莫燃隻感覺龐大的威壓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來,壓的她呼吸有瞬間的紊亂,可也僅此而已,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氣息!别說皇帝現在隻有元嬰期九層,莫燃連三百星的神獸犼都能打敗,她所經曆的生死哪一次不是地獄一般?
又怎麽會将區區威壓放在心上?更何況,以厲鳴犴的話來說,她是在以身育火,她的身體跟異火融爲了一體,異火本就霸道,莫燃能控制住自己不将皇帝的威壓悉數給他逼回去已經不錯了!
百官自然都感覺到了這種劍拔弩張,此時卻見莫燃在皇上的威壓之下面不改色的站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都是震驚不已!這不可能啊!她明明隻有馭物期七層的修爲,怎麽可能抵擋得住一個快曆劫期的修者的威壓!
就連龍椅之上的皇帝也變了臉色,他陰沉着臉,甚至懷疑莫燃是不是隐藏修爲了……
而莫燃此時想的卻是,這出戲該如何唱下去,雖然她不明白皇帝是什麽意思,可在朝堂之上,她畢竟勢單力薄,跟皇上對峙,吃虧的絕對是她!
可讓她認錯入獄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雖然知道進宮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但這麻煩也來的太直接了點……她在想着既能給皇帝台階下,又能暫時給自己解圍的辦法,正要說話,卻見唐燼忽然上前一步道:
“皇上,您今天若是隻爲追查威爾斯城還陽丹失竊的案件,那我等……就先行回避了。”
唐燼的突然出聲打破了大殿之内冷凝的氣息,皇上的威壓慢慢收了回去,他看向唐燼,慢慢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今日可是有大事的……”
皇帝認出了唐燼,從他看唐玥薏那一眼就能看出來,而唐玥薏從始至終都目不斜視,紅唇微微揚着,輕輕捋着胸前的頭發,也許在聽,也許根本沒聽。
唐燼插嘴其實也不合規矩,皇上要辦什麽事,還需要他來提醒嗎?可因爲他是唐燼,這話說出來可不會有人站出來指着他怒罵沒規矩、放肆等等。
“唐愛卿,接下來的事情你來說罷。”卻聽皇上忽然道。
“是,皇上。”唐玥薏面色不改的說道,她轉過身來,高跟鞋在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輕輕敲響,“再過半個月就是皇上的壽辰和太子的加冕典禮,在祭祀之時會啓動祈元陣,這陣法每年都是由帝國學院的弟子來完成。
今天皇上卻想将此事交給昨晚的五個梅主和折梅擂主,因此事先才會安排五個梅主,接下來七天會有人教你們如何布陣,大典當日你們又該如何做。”
說完,她稍稍頓了頓,轉身看向皇帝,“皇上,祈元陣需要十人,您還沒說,那個女子要如何處理。”
那染着猩紅指甲的手指輕輕指向莫燃,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莫燃微微眯眼,而皇上卻忽然笑了,而且笑了好一會才道:“莫燃心性堅定,修爲紮實,膽識有極爲過人,朕很是欣賞,我看,她不僅不能缺席祈元陣,還應挑起陣眼的重任!”
“父皇,她還隻是馭物期的修爲,怎麽可能擔任陣眼!大典那天可是一點錯都不能出的!”那二皇子的反應最大,幾乎立刻就反對了。
而皇帝卻道:“她做的事,哪一件又是馭物期的修者所符合的?”
那二皇子尤不放棄,他繼續道:“祈元陣是要祈求仙界的福佑,這關乎我雲岚國一年的國運,父皇千萬三思啊!依兒臣之見,唐燼才是最合适的人選啊!”
莫燃的眉頭越皺越緊,聽那二皇子所說,那什麽祈元陣好像真的非同小可,可那皇帝卻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語氣一沉,道:“老二不必多言,朕自有明斷,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莫燃做陣眼,接下來七日你們需盡心盡力學習!”
包括莫燃在内,所有人都不明白爲什麽又出現了這樣的神轉折,十個年輕人拱手答應。
莫燃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麽,于是道:“皇上,您這是……”
她欲言又止,相信皇帝也知道她想說什麽,果然,那皇帝笑道:“莫燃,你很不錯,現在,你可有信心與其他九人完成祈元陣?”
莫燃很想說沒信心,一來她現在還不清楚祈元陣是什麽,二來跟九個、哦不,跟七個陌生人配合,她更不能保證會一切順利了,還有第三,她對剛一見面就反複無常的皇帝也沒底。
可這些她絕對不能如實說,所以隻道:“皇上,布陣我會盡力而爲,隻是,我還是所謂的‘戴罪之身’,卻要擔此重任,是不是欠妥當?”
那二皇子也立刻附和,“是啊,父皇,您……”
可皇帝卻忽然擡手示意二皇子住口,然後道:“此事我們都不知道真相,朕不冤枉你,但也不能就這麽說是高愛卿錯判了你,此事仍然交予老二調查,另外莫燃你也可自證清白,在大殿之後十日之内,你與高愛卿對峙,朕親自爲你們主持公道,在此期間,任何人都不敢拿你,如何?”
這話是對莫燃說的,皇帝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從他的角度來講,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莫燃想冷笑,卻仍然裝出了滿意的笑容,“皇上英明……”
而那二皇子也領命,隻是那看向莫燃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接下來的朝堂上的氣氛越來越好,皇帝沒有再反複,他心情很好的詢問了一些昨晚龍舟折梅的細節,然後就揮退了莫燃一行,留下了百官啓奏事情。
從朝天殿出來之後,一行人三三兩兩的往前走,他們今天、或者說接下來七天都不能離開皇宮了,一個宮人正領着他們去專門爲他們準備的寝殿。
厲鳴犴走到莫燃跟前,忽然哼笑了一聲,而莫燃擡眸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很好笑嗎?”
厲鳴犴卻道:“你招女人讨厭,那是因爲你長了一張讓所有女人都嫉妒的臉,可你招男人讨厭,這就有點新鮮了,通常,一個男人對一個漂亮女人冷嘲熱諷,很可能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可這一點放在皇帝身上顯然不适用,那就有可能是他真的讨厭你了,你不如仔細想想,你什麽時候得罪過這位皇帝吧。”
聞言,莫燃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厲鳴犴,嘴角含笑,有點戲谑的意思,厲鳴犴挑眉,不禁道:“剛才不是還憋着悶氣嗎?現在你盯着我幹什麽?難道忽然發現我秀色可餐了?覺得我可以撫平你心靈和身體的創傷了?”
無視了厲鳴犴的不正經,莫燃卻道:“你承認了兩件事,一件是我太美,一件是你最近對我冷嘲熱諷都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你與其花心思暗示我這些,不如給我想想,我招誰惹誰了?”
厲鳴犴笑道:“你果然是聰明的,就是一直跟我裝傻……至于你招誰惹誰,這可不好說,先看看接下來皇帝那邊還有什麽動靜再說吧。”
莫燃道:“那說說祈元陣總可以吧?”
厲鳴犴道:“祈元陣其實就是一個鏡像陣法,啓動陣法之時能連通須彌界和仙界,須彌界到底是在仙界的掌控下的,經由陣法,仙界會賜予雲岚國福祉,儲存在護國大陣之中,有時也會傳達一些所謂的箴言,基本上都是故弄玄虛的把戲。”
莫燃直截了當的問道:“我負責什麽?”
厲鳴犴道:“你負責與仙界的上仙溝通吧。”
厲鳴犴說的輕松,好像并沒有把祈元陣當回事一樣,完全不似二皇子所說的那麽嚴重,莫燃正想再問詳細一些的時候,卻聽遠遠的一個聲音喊道,“諸位留步!”
莫燃回頭一看,卻是散朝後快速趕來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