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的氣氛已經很熱鬧了,有人大聲的說笑,在看到唐甜過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紛紛迎了上來。
“唐二小姐,請您一次可真不容易,快裏邊坐,我們都在這恭候多時了!”說話的是一個男子,留着兩撇小胡須,雖然年紀不大,可卻是油頭滿面,身材也有些臃腫,挺着一張油水過剩的大肚子。
身上的穿着很是閃亮,手裏戴着的,腰間挎着的,脖子裏挂着的,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高品級防禦法器,隻不過做成了飾品的模樣,走在大街上,那渾身上下幾乎都寫着‘我是大肥羊’幾個大字!
“等等。”被衆人簇擁着往前走的唐甜卻是說道,撥開了身邊的人,把被擠到後面的莫燃拽了回來,她忽然笑道:“諸位,這可是我帶來的朋友,你們可别叫我得罪了好友。”
剛才他們隻顧着唐甜了,根本沒去管她身邊站着什麽人,現在一看,卻是微微有些驚豔,雖然莫燃依舊是易了容的,可唐甜非帶着她去換了一身衣服,青色的抹胸長裙,将身材襯的高挑修長,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都嫩的如嬰兒一般。
一對漂亮纖長的鎖骨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脖子裏帶着一根銀色的項鏈,而那項鏈之上卻是墜着一對黑色的翅膀,項鏈正好随着鎖骨的凹陷深陷了進去。
似乎……有人在吞咽口水了。
“唐、唐二小姐,這、這位是?”剛開始那胖子一臉放光的看着莫燃,雖然已經很控制了,可眼底深處的貪婪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
唐甜笑了一聲,“高公子,我已經說了,這是我的好友,此次來威爾斯城也隻是路過歇歇腳,今天陪我過來走一趟而已,她的名字、可不便說起。”
許是唐甜略帶逼迫的氣息讓那高公子感受到了,他急忙收回了視線,陪笑道:“原來如此,來者是客,更别說她還是您唐二小姐的朋友了,那必須也是我們的朋友啊!兩位小姐快請坐。”
衆人頓時也熱鬧起來,那高公子似乎是這個聚會的帶頭人,也應該是這裏面身份最高的人,他舉起了酒杯,“唐二小姐今天肯來,我可是高興了一下午!這酒得敬唐二小姐和您的朋友,隻要而且還在威爾斯城,隻需一句話,我高鑫海必定赴湯蹈火!”
莫燃倒是想以茶代酒,可這裏根本就沒有茶水,莫燃看了看唐甜,可一向清楚她不喝酒的唐甜這裏卻是裝作看不懂她的意思,什麽都沒說。
莫燃挑了挑眉,也就喝了一杯酒,少喝不醉,沒事吧……
酒過三巡,氣氛也更加熱鬧了,這些人果真不愧是家族裏的人精,說起話來氣兒都不喘的,天南地北什麽都扯,而莫燃也知道了,那個高鑫海不是别人,正是威爾斯城城主高達的親生兒子,怪不得還挺嚣張。
也許是唐甜進門時介紹莫燃的那幾句話成功的混淆了衆人的視聽,不便透露姓名、又是唐甜的好友、隻是路過此地,衆人不禁把莫燃想成了某個大家族的子弟了。
對于這些善于拉關系的人們來說,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就算不知道莫燃是誰,留下一個好印象必定沒有壞處,結果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來敬莫燃的酒。
莫燃雖然盡量以說話轉移衆人的注意力來避免喝酒,可經不住那麽多人的輪番轟炸,還是喝了不少的酒,莫燃盤膝坐着,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可腦子裏已經有點暈了。
這時,從唐甜身邊擠出來的高鑫海蹭到了莫燃身邊,他先是盯着莫燃,那眼神頗有些放肆的在莫燃身上流連了一下,在莫燃擡眸的時候急急收了起來。
可那急色的模樣仍然清晰的表現在那張油光滿面的臉上。
莫燃眯了眯眼,無比厭惡,她不冷不熱的問道:“高公子,有事?”
那高鑫海卻是搓着手道:“不不不,小姐直呼我的名字就是,我叫高鑫海,你是唐二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這麽喊不是見外了嗎。”
莫燃沒說話,隻是等着他的下文,而高鑫海卻貪婪的看着莫燃的臉,道:“小姐打算在威爾斯城待多久?哦對了,我是威爾斯城城主的大兒子,小姐光顧威爾斯城,我必定要盡地主之誼啊,小姐哪日有時間,我帶你去逛逛?”
莫燃道:“不勞高公子費心了,我過兩日就走。”
那高鑫海很是驚訝:“這麽急?唐二小姐也是過兩日就走,莫不是你和她要同行?”
莫燃點了點頭,而高鑫海卻是興奮道:“小姐莫不是要去雲都?”
莫燃有點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了,她不耐煩的點頭,然後站起來打算到唐甜那去,就算被一群人圍着敬酒,也比面對這個色迷心竅的高鑫海要強。
可是坐着的時候還不覺得,一站起來卻是頭重腳輕,莫燃稍微晃了晃,而高鑫海卻急急的過來扶住了莫燃,莫燃瞬間推開了他!本就厭煩的莫燃下意識的用了靈力,把那高鑫海震的仰頭倒在了地上。
那高鑫海本該是生氣的,可現在卻倒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莫燃,那雙被滿臉的肉擠的沒剩多少的小眼睛漸漸變得癡迷,他傻傻的看了看自己手,想着剛才扶着莫燃胳膊時的手感,他碰過那麽多的女人,卻從未見過如此極品的!真是白活了!
有人發現高鑫海躺在地上,趕緊過來扶他,而高鑫海站起來卻是嘿嘿傻笑着,“沒事沒事,我自己絆倒的……”
他說着,趕緊推開人去找莫燃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還在跟前的人立馬就消失了,找了找才發現她去了唐甜身邊,于是也立馬端了酒杯跑了過去。
“小姐,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皇上的壽辰和太子的加冕禮,到時候我也會去雲都,不知小姐府上何處,到時候我必定親自拜訪。”
“我不住雲都。”
“那,小姐可是借住唐二小姐家中?那更好了,到時候我們同遊雲都如何?”
“到時候再說。”
“小姐可是不勝酒量?”
被高鑫海一直煩着,莫燃已經越來越煩躁,她的厭惡已經表現在了臉上,可高鑫海卻好像根本沒發現一樣,始終死皮賴臉的跟着,莫燃忽然冷笑一聲,道:
“我雖然來威爾斯城不久,可也聽說城主府丢了給皇上的禮物,怎麽,高公子不用去抓竊賊嗎?”
高鑫海嘿嘿一笑,“小姐竟然也知道了,我家中是丢了寶物不錯,可如今也已經準備了新的生辰禮物進獻皇上,至于那竊賊,我家中養了那麽多高手,自然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作爲一個連融火期都沒有的修者,口氣倒還挺狂的。
莫燃道:“送給皇上的生辰禮物,原來可以這麽草率啊。”
那高鑫海卻道:“小姐有所不知,這禮物本就不是給皇上的,現在丢了……”
莫燃眼眸一眯,直視高鑫海,而高鑫海剛才一直癡迷的望着莫燃,竟然也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現在忽然間回過神來,那雙小眼睛快速的一轉,忽然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說、那禮物既然丢了,就是跟皇上無緣,威爾斯城一定準備一份更大的賀禮!”
雖然他補救了,可莫燃卻将他之前說的話放在了心上,什麽叫做‘那禮物本就不是給皇上的’?如果不是給皇上,那又是給誰的?
莫燃完全沒有了耐心,她拉着唐甜坐下,皺眉看了看她,而唐甜眼神瞥了瞥又要走過來的高鑫海,終于開口說話了:“天色也不早了,很高興今天跟大家見面,日後你們到了雲都,我必定款待諸位。”
衆人一聽,頓時都高興的笑開了,可天色不早?這哪裏像是唐甜說出來的話?夜明明才剛開始,衆人隻當她是無聊了,頓時相視幾眼,有人笑道:
“唐二小姐别急着走啊,我們可是專門給您準備了好東西!”
“哦?”唐甜挑眉。
而那人拍了拍手,門外頓時有人進來,不一會,十幾人魚貫而入,有男有女,但不管男女,都是身着暴露的輕紗,女的幾乎衣不蔽體,男的更誇張了,透過那薄紗,他們全身都是赤裸的,就連下身處也隻是用飾品綁着。
他們走到了屋子正中,随着樂師的演奏翩翩起舞,那誘惑的身軀在衆人面前擺動,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頓時高了許多,衆人眼神火辣而放肆的盯着那些舞動的男女,在他們眼中,那些欲蓋彌彰的薄紗好像早已被扒下,跟渾身赤裸沒什麽區别了。
現在唐甜還坐在那裏,要不然,也不知道那些眼睛都泛紅的人們會不會随便抓一個當場洩欲。
莫燃看了幾眼便收回了視線,這些跳舞的男女都是霊,而且都是一些修爲普通但是長相極爲豔麗的霊,她看了看唐甜,“這些可都是‘專門’爲你準備的。”
唐甜看了眼有點諷刺的莫燃,不以爲意,她給莫燃倒了酒,卻是說道:“我的就是你的,如果看中了,你大可以帶走。”
莫燃道:“謝謝,我不需要。”
唐甜把酒端給了莫燃,莫燃本是不想接的,可唐甜端着不放,莫燃隻好接了過去,唐甜先飲,然後說道:“及時行樂沒什麽不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如果想要,我都可以給你,不需要等到你忍無可忍的時候拔劍跟我搶。”
莫燃皺眉,一仰頭也喝了杯中的酒,原來,唐甜也有放不下的事情,她放不下神之囚牢時,莫燃殺氣縱橫的拿着滅神劍跟她生死較量,結果爲的隻是一個白矖。
莫燃說道:“既然你都提起來了,那我問你,你爲什麽成天打白矖?”
唐甜無所謂的說道:“想打就打了。”
莫燃道:“那有人想打就打你,你高興?”
唐甜道:“如果他有這個本事,我就自認技不如人。”
莫燃皺眉:“你說的倒是輕巧,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對霊有偏見!你一定是讨厭他們,你說,是哪個霊刨你家祖墳了,還是有誰強奸你的兄妹了?”
唐甜嗤笑一聲,“你可真逗,如果隻是這麽點仇怨,我都懶得動手。”
莫燃道:“那是因爲什麽?”
唐甜卻道:“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跟你說。”
莫燃看了看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唐甜承認自己跟霊有仇,可卻依然緘口不語,讓人沒法不氣憤。
“那你就是變态。”莫燃說道。
“你這麽想我也不反對。”唐甜哼了一聲。
兩人聊的不愉快,可酒卻喝的挺快,以至于那‘專門爲唐甜準備的’霊,她們倒是誰都沒多看,倒是兩人一言一語的冷嘲熱諷的許久,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