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莫燃緩慢而低沉的吐出四個字,“連根拔起!”
莫燃也皺眉,說實話,這件事情她想的最多,在從駝峰嶺下來的一個月内,她就一直在想,趙恒和趙菁已經不是那麽簡簡單了,他們回到了趙家,那莫燃要對付的就不隻是他們兩個人了,而是整個趙家!
想到這裏,張恪皺了皺眉,“趙恒和趙菁……你打算怎麽處理?”
在這種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去問莫燃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别說莫燃根本不會告訴他們,就是他們,也要在能真正爲莫燃分擔的時候才會去觸碰,否則,隻會讓莫燃爲難而已,更甚至,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危險,她的事情,顯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張恪他們看到了血流成河的莫家莊,再跟莫燃所作所爲結合起來,她這麽快的步入了修煉的世界,這麽快的成長,不要命的去收服輪回之火,一切就都可以解釋通了20
莫燃一笑,很多事情便無需多言了,這樣就好,給彼此留一點隐秘,但也不妨礙他們真誠相待,從這一點上來說,六面陰陽陣也這一出也算幫莫燃解決了一件大事,她也不必再爲隐瞞張恪他們什麽而糾結了。
柳洋頓時看向張恪,撇了撇嘴,他見到莫燃的時候莫燃已經“變”了,他更不可能混淆。
“不會叫錯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你。”張恪卻道,是啊,在他心裏,他認識的莫燃一直都是那個潇灑的随性的堅韌的女孩,從來沒有混淆過。
“寫的真好……”柳洋低頭看了看,喃喃的說道。
是啊,她們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啊!隻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的想象力還沒有那麽豐富,想不到一個魂魄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在另一個身體内重生!
更重要的是,莫燃千辛萬苦找到的莫非,卻并沒有順理成章的兄妹相守,莫非甚至沒有再見莫燃就跟着金剛寂走了……
他們都看到了畫面中的人,雖然渾身浴血,可仍然能看清楚她的容貌,跟現在的莫燃很像,尤其是眉宇間的殺氣,那樣熟悉的感覺,他們絕對不會錯認!那就是莫燃!
可她後來完全改變的人生軌迹又改如何解釋?她那股不言不語的執着又是怎麽來的?她渾身上下都是令人移不開眼的魅力,又其豈是性格大變所能解釋的?
張恪他們何等聰明的人,在看到莫燃記憶深處的東西後,怎麽可能不懷疑此莫燃非彼莫燃?張恪從一開始就懷疑過,隻是多少次的懷疑,最後也都歸結于她失憶了,性格大變了。
雖是同名同姓,卻非同人同命。
末了,莫燃放下筆,将墨迹未幹的宣紙放在張恪和柳洋面前,指着上面的兩個字,“莫燃,這是我的名字,你們可要記住了,以後不要叫錯了。”
莫燃動作娴熟的研磨,在現代人看來如此陌生的事情,她似是做過無數遍一樣,然後拿起毛筆蘸了墨汁,在宣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了兩個字——莫燃。
半晌,莫燃笑了笑,她自然知道張恪真正的用意,起身走到房間的書案後面,楠山公館就這點好,雖是現代的會所,内裏卻都是專爲文人雅士布置,就比如上好的文房四寶,都是難得一見的古董。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有瞬間的沉默,柳洋看了看張恪,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望向莫燃,他似乎也很在意這個答案。
張恪卻停頓了一秒鍾,那雙深邃的眼眸看進莫燃的眼中,“你叫什麽名字?”
“好吧,你問。”莫燃隻好道。
張恪搖了搖頭,“你還是别急着保證,這樣我反倒要懷疑你的誠意了。”
莫燃笑道:“張小爺想問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張恪忽然道:“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
起碼,莫燃不用再刻意的去隐瞞一個身份,不用再因爲身份的阻礙去用一個一個的謊言去掩蓋。
對于莫燃的安排,二人并沒有質疑什麽,自從離開六面陰陽陣之後,雖然他們各自最隐秘的事情被彼此看到了,但事實上,他們之間的相處好像也更自在了。
莫燃頓了頓道:“不太确定,暫時先在京城待着,如果有了好去處,也許會随時離開。”
三人舉杯,這才回歸了正常的談話,張恪看向莫燃,“既然回了京城,你打算在京城常住嗎?”
瞧着莫燃詭異的眼神,柳洋似乎也能猜到她想偏了,坐正了身體,頓時道:“洗筋伐髓也是因人而異,因功法而異,我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不過,現在應該正式恭喜你築基成功了!來,以果汁代酒,我們幹一杯!”
莫燃看了看柳洋和張恪,兩個人已經夠禍國殃民了,要是再誇張點,那還讓不讓天底下的女人活了,更何況,一個男人要是有水一樣的肌膚,那畫面也太吓人了。
柳洋卻道:“哈哈,你不說我也知道,别人愁自己不美,你愁自己太美,哈哈哈,話說回來,當初我們築基的時候爲什麽沒有這麽大變化?”
莫燃看他一眼,沒有理會。
“美人爲何歎氣?”柳洋卻笑嘻嘻的詢問。
莫燃無言以對,隻是默默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