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時上午完全是在睡覺中度過的,别人怎麽叫都叫不醒,有一次柳洋有急事叫莫燃,結果被莫燃一拳揍上去了,柳洋頂着一隻熊貓眼哀怨了好幾天,每天看着莫燃的眼神就跟被殘忍抛棄的十八房小妾似的,後來莫燃實在受不了,以一個小劍穗成功讓某洋雨過天晴。
對于如此好哄的熊孩子來說,莫燃還是很欣慰的,就跟前世她的弟弟妹妹一樣,她給的東西即便是大街上順來的,也會當做寶物一樣逮着誰就炫耀。
哦對了,那個劍穗其實是莫燃獨立完成的第一件法器——雖然它是個徹頭徹尾的殘次品。
在跟胡鐵拳叮叮當當的做了快兩個月打鐵匠之後,胡鐵拳終于讓她嘗試煉器了,那個劍穗上的陰陽雙魚就是莫燃失敗了幾十次之後的成品,雖然樣子是煉出來了,可她加持在上面儲存靈力的法陣卻在成型的一瞬間崩潰了。
雖然作爲一個法器它是殘次品,但她的手藝也不錯啊,那隻陰陽雙魚工藝還是可以的,她随手做了個劍穗,那天下午拿着劍穗看了好久,正琢磨着她煉器時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結果柳洋就硬是湊過來,擺着一張好幾天都沒歇下來委屈臉,讓左眼睛上還沒褪幹淨的淤青沖着莫燃。
莫燃無語之極,這厮真夠小氣的,隻好随手把那個劍穗丢給他,“呐,這是道歉禮物,收了禮就别給我擺臭臉了。”
柳洋愣了一下,拿着劍穗左看右看,忽然擡起頭笑的天地無光,那燦爛的笑容着實把莫燃閃了一下,“哥真沒白疼你,哥得好好想想把它挂哪兒……”
這是個小插曲,莫燃沒放在心上,反正用一個小玩意兒換回柳洋的正常,别提多值了。
晚上的時間前半夜仍然在練習捕風捉影,後半夜卻變成了流竄在鬼鎮到處學藝了,這可是莫燃期待已久的項目!鬼母給她列了一個單子,跟鬼鎮所有的人學藝,隻有被學藝之人承認她通過了,她才可以去找下一個人。
如此,僅僅過了二十多天,莫燃的身手已經是突飛猛進了!現在就算越級挑戰三四個築基期初期的修士應該也不成問題!
将軍跟着莫燃也被虐的挺慘,但将軍好像根本沒有被虐的自覺,前一秒還累死累活的,下一秒被莫燃搓搓腦袋就鬥志昂揚了。
這天放學後,莫燃正要去取車,卻被張恪卻叫住了。
“有事?”莫燃回頭看向張恪。
“嗯。”張恪點了點頭,“明天周末,我帶你去看看爺爺,你最好跟你的朋友告個假。”
這朋友指的當然是豔三娘了,張恪也就第一天開學的時候去送她時見了一面,後來沒見過也沒提起,因爲莫燃自己有車了,是豔三娘給搞來的,張恪也就沒再說過送她回去之類的話。
莫燃隻稍稍想了想就點頭了,早就決定去見莫三爺了,那天跟莫三爺通了一次電話,但莫三爺似乎很忙的樣子,并未主動提出讓莫燃去他家裏,莫燃也自覺的沒有提。
如今張恪邀請,應該是莫三爺授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摸透了莫燃的休息規律,張恪竟然提前約她下午見面,而且是張小爺開車上山接她的,時隔二十多天,張恪再一次見到了豔三娘,卻依然如第一次一般中規中矩的客套了幾句,就帶着莫燃下山了。
坐在車上,莫燃側着頭看張恪,原來那溫和有禮的模樣純粹是僞裝啊,真是毫無違和感啊……
忽然,車子猛的漂了一下,張恪反應極快的穩住,皺眉看了眼剛剛飛速超過他的紅色車輛。
莫燃則是被慣性帶着甩在了一邊,緊緊抓着張恪才穩住,還好系着安全帶,要不然得撲在張恪身上。
莫燃擡頭看了看莫燃,重新坐好,“張小爺,能不能好好開車?”
張恪卻道:“你這麽看着我我能好好開車嗎?應該克制的是你。”
還怪她?莫燃無語,“張恪,你這臉皮越來越厚了。”
張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這樣,應該是……你越來越了解我了。”
莫燃奇怪的看着張恪,這話聽着怎麽那麽怪呢……
這時張恪卻道:“别看了,你坐好,帶你飚一圈。”
“嗯?”莫燃還沒明白張恪的意思,卻忽然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在前面左搖右擺的,死死的擋着他們的車,莫燃看去,卻正好看到那輛車的車主從車窗探出了手,嚣張的豎起了中指。
剛才好像也是這跑車忽然超車張恪才躲閃的,莫燃抓緊了扶手,取了一個墨鏡戴上,“你認識前面的人?”
“一個垃圾而已。”淡淡說完,張恪猛踩油門,在紅色跑車剛剛打方向盤時,從它空出來的窄小道路上飛快沖過!幾乎是蹭着那紅色的跑車超車的!可偏偏沒有挨到!這技術,這挑釁!
張恪不斷加速,跑車在山路上飛速漂移,死死的堵着後面的紅色跑車,許久,那紅色跑車的車主似乎沒什麽耐心了,開着車直直的撞上了張恪的車!緊接着連續不斷的橫沖直撞!
張恪嘴角輕抿,星眸眯了起來,看了看前面的路,猛的将油門踩到底!猛打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轉過了彎道!
張恪的速度太快,讓後面的紅色跑車反應不及,它似乎也想漂移過來,可後車輪卻卡在了路面下,跑車的重心頓時向後,莫燃從後視鏡中看到那輛紅色跑車直直的豎了起來,幾聲劇烈的碰撞後,那輛車翻滾着掉下山去!
而就在那瞬間,一個人影從車中飛起!緊接着那人手中掐訣,一個巨大的火球飛快的朝着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莫燃正要下意識的化解,張恪卻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飛快扔出一個藍色的能量球,與那火球相撞時,一聲巨響後将其化解,後面傳來一聲怒吼,“張恪,别以爲這就赢了,隻是一個小遊戲而已!今天是本少爺讓着你!”
莫燃回頭看了一眼,隻能見到一簇揚起的塵埃,那輛車和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轉而看向張恪,莫燃炸了眨眼,墨鏡後狹長的眼眸眯了眯,沒有說話。
下山後車速稍稍變慢,是張恪先打破了沉默,“那個人也是築基期八層前期的修爲,京城的修者很多,也許他們就在你周圍。”
莫燃依舊沒說話,張恪的口氣自然而閑适,像是閑聊一般,雖然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修者了,但始終沒有點破,如此一來,卻是忽然坦白了。
也是築基期八層前期……張恪這麽說,是因爲他自己的修爲也是如此,第一次他從她回去的時候豔三娘就看出來了。
張恪側頭看了看莫燃,“在世俗界生活,所有的修者都應該有兩種生活方式,而且哪一種都不能亂,你的師傅似乎沒有好好教你。”
她的師傅?她沒有師傅,隻是有一群很脫線也很霸道的鬼修老師而已,鬼母嚴肅的強調過,對于教莫燃修煉這件事,所有人都必須竭盡所能,可就是不讓莫燃拜師,既然如此,莫燃隻好接受了。
不過,誰知道鬼鎮與世俗界脫軌多少年了,他們确實對如今的世俗界很不了解,更别說教莫燃了。
“怎麽忽然決定跟我說這些了?”莫燃問道。
“總是爲你處理一些小麻煩雖然不費什麽事,但我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你得學會自己處理。”張恪說完這句話後,莫燃一臉疑惑。
“學校的修者也不少,雖然你有掩飾修爲的法器,但修煉時也會有靈力波動,不想讓人盯上就小心一點,那天你打的那個人,也是一個小修真家族的人,若不是柳洋事後出面幫你擺平,他豈會放過你?”
聞言,莫燃一陣無語,你這哪裏是在給她處理小麻煩,是一直在看她笑話吧!早點說又有什麽不行?
那天她打的人?好像的确有這麽回事來着,那人看起來隻是一個纨绔而已,是他多次攔着她的路出言調戲的,她隻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沒缺胳膊沒少腿,那人毫無修煉根基,修真家族也有這樣的人?
張恪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解釋道:“他有修爲,隻是剛剛煉氣期四層中期而已,他身上帶着掩飾修爲的法器,他看不出你的修爲,以爲你是普通人,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被揍了,他也是不敢對普通人用法術的。”
“爲什麽?”莫燃問道。
“呵……”張恪竟輕輕笑了笑,“因爲後果很嚴重,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單憑用法術攻擊普通人這一項,就足夠他禁足一年的,如果傷了性命,可是要償命的。”
莫燃微微挑眉,“的确挺嚴重,但這很公平。”她以爲修煉的世界一直都是那麽黑暗呢,死多少人根本不會有人管,就像是野蠻的森林,動物之間的弱肉強食,就像遇到莫十一的那晚,死了四十多個築基期的修士都不會有人知道。
張恪卻道:“修煉的世界是無情的,但陽光下的世俗界有它必要的秩序,普通人和修者共同生存的環境,如果不加以約束,那會亂成什麽樣子……”
莫燃點了點頭,深以爲然,不過……莫燃忽然問:“那誰來約束?能夠約束所有的修者,而且有着說一不二的威懾力,執行者定然是修真家族,而且是修真家族中的龐然大物了吧?”
張恪沒有立刻解釋,可莫燃看到了他緩緩翹起的唇角,“現在就帶你去見見這些龐然大物。”
莫燃挑眉,可張恪卻專心開車了,此時車子已經駛入了東城區,道路寬敞,而車輛卻少的很了,前後皆是一望無際的柏油路,左右則是碧綠的草地和小丘陵了,半小時後,開到山路上才漸漸有了車,而且多數車在遇到張恪的時候都會向路邊讓開,然後按喇叭示意。
默默的看着這一切,莫燃道:“這些人你都認識?”
“差不多。”張恪點頭,又道:“過了今天,也許你也都會認識的。”
“今天不是專門見三爺爺?”莫燃挑眉。
張恪隻道:“不全是,你會見很多人,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張恪的車緩緩停在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雖然這裏風景不錯,但畢竟是荒山野嶺,莫燃仔細看了看,卻見路邊的樹林裏立着兩個石獅子,那石獅子上面爬滿了青苔,并不顯眼。
張恪卻轉頭問莫燃,“你能看出這裏有什麽特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