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口中的小風爺爺，就是左孟那一輩的天才堂弟。作爲從小就被選拔進部落的左風，在村裏那也是風雲人物。當時那一代村裏所有的資源都被傾斜到了左風的身上，以至于左孟想進部落都做不到，後來還是通過大友叔冒險換得的狼牙。

後面幾十年左風也一直沒能突破開脈，年紀上來以後便被部落遣返了，回村以後接替了他父親巫醫的職位，成了萬古村的新一任巫。

已經将近八十的左風年紀也大了，腿腳也不利索了，偶爾回想起來也都是唏噓。有些時候還是會歎息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後悔村子選擇了自己。不過那都是上一輩人的做出的選擇，當時的左風也沒有權利多言，最多隻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村裏的培養。

就在左小落胡思亂想期間，天突然暗了下來。

她擡頭看去，發現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攪成了旋渦狀，恐怖的力量夾雜其中，仿佛是天地在震怒。

“天黑了？”

小姑娘何曾見過這種場景，隻覺得腦瓜嗡嗡的，冥冥間有種超出她理解的力量出現在了山體當中。伴随着天象的擴散，威壓也是越來越強，修爲弱一點的基本上都沒辦法保持站立了。

山腳下本是馭獸部見習弟子喂養妖獸的地方，這一刻也全部亂套了。妖獸不安的嘶吼着，幾頭兇悍的妖獸甚至将圍欄都給撞斷了。幾名弟子拼命的拉扯着，想要控制住妖獸，但完全做不到。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些見習弟子大多都是入門不久的，以前也都是山上村落裏面走出來的，哪裏見過這等場面。

“是那個方向！”

有眼神比較好的弟子發現了源頭。

“那裏不是左小落‘爺爺’的洞府嗎？”左小落可是馭獸部的風雲人物，她的背景靠山尋常弟子裏面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暗地裏也不知道有多少草根弟子羨慕嫉妒恨。

“他爺爺是成神了嗎？”

神靈是大荒一直存在的傳說，大荒傳聞中最強大的便是神話時代的古神。以這些少年們貧瘠的想象力，能猜到的最強者也就是神靈了。

和下層弟子們不同，部落首領一眼便看出了天象的根源。

“萬衍境？那左孟竟然要晉級萬衍境了！！”

想到先前的打壓決斷，部落首領的心頭就是一陣亂糟糟的。大荒，終究還是實力說話的，如果左孟晉階成功想要更進一步，部落估摸着也就可以換首領了。至于圖騰部落......上等大部何曾管過他們死活？隻要按時納貢即可。

“短短六十年便從普通人到達現在沖擊萬衍境的層次，這人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馭獸部的秃頂老者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有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圖謀一位萬衍境強者的秘密？”部落首領側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的掃了眼旁邊的秃頂老者。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這貨給影響了，才會做出先前那等愚蠢的判斷。

“晉級成功了他是萬衍境，晉級失敗了，什麽都不是！”

秃頂老者自然不傻，他也有自己的判斷。

山頂。

距離洞府最近的外務長老三人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作爲距離左孟閉關點最近的三人，他們承受的壓力是最大的。千山境不弱，但也要看面對的是什麽層次。在萬衍境面前，他們沒資格反抗。

許久之後，雲氣震蕩，天象散開。

三人先前準備轟擊的石門自行打開了，一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一股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威壓幅散開來。

萬衍境！

氣息是做不得假的，更何況他們三人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在圖騰部落觀禮的時候他們也從那位圖騰部落的萬衍境強者身上感受過類似的氣息。

“拜見太上長老。”

部落是沒有萬衍境的。首領也隻是千山境，不過在整個大荒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所有萬衍境的強者，都是太上長老一級，哪怕是在圖騰大部也是一樣。不同的是圖騰大部除了太上長老以外，還有王級。不過王級強者已經是傳聞了，哪怕是圖騰大部的首領也已經有将近八百年沒有見過那位王級的老祖宗了。

左孟在的這個部落自然比不上圖騰大部，在這千山境峰頂的部落裏面，萬衍境就是天。

走到這一步，什麽任務什麽規矩，統統都成了笑話。

太上長老？

孟爺爺又晉級了！

遠處反應過來的左小落瞪大雙眼，小嘴張的大大的。那是他們村走出去的孟爺爺，曾經被她太爺爺輩放棄的廢材。

“虛禮就免了吧。”左孟的目光掃過三人。

先前準備轟擊石門的核心長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沒等左孟開口便自行請罪了，外務長老和另外一名核心長老也跟着跪了下去。

“冒犯之罪，請太上長老責罰。”

左孟哪有心思打理他們，走到這一步他總算是初步掌握了話語權，再也不用局限于一地，可以嘗試着去探索這方真實世界了。淡漠的掃了此人一眼之後，虛跨一步直接離開了。

境界已經到了，也就沒心思和部落的這群人浪費時間了。

好一會三名核心長老才擡起頭，看着消失的左孟地方一陣發愣。

‘這是......被無視了？’

三人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随即又有些慶幸。

慶幸的是活下來了，這位太上長老并不是嗜殺之輩，苦澀的是高高在上習慣的他們，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人當做蝼蟻來無視。

“走吧，太上長老雖然沒有責怪我等，但我們也不能大意，必須要做出相應的彌補才行。”

“不錯！萬衍境的威嚴不容冒犯，先前做錯了事就要認，還有首領他們也要弄清楚自己的地位，避免以後犯錯。”

三名長老拍去褲腿上的灰塵，準備想辦法彌補之前的冒犯之罪。太上長老這次沒有責罰，不代表以後不會。興許後來的哪一天這位太上長老回憶起來了，心頭一個不高興，他們三人還不被灰灰了去？所以态度一定要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