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除了一具白骨,最明顯的就是那一張弓了。
楚河突然想起了那首詩: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其實,成吉思汗當然不隻是會用弓箭。
近千年來,許多人都對成吉思汗進行了一個标簽,那就是他是一個發動戰争的嗜殺之人。
但他統一蒙古草原後,卻創立了軍政合一的千戶制,先後任命了一批千戶官、萬戶官和宗室諸王,建立了一個層層隸屬、指揮靈活、便于統治、能征善戰的軍政組織。
這是一種軍事、政治、經濟三位一體的制度,是蒙古汗國統治體制中最重要的一環。
在文化上,他創建了文字。
塔塔統阿創制蒙古文字,這在蒙古汗國曆史上是一個創舉。
正是由于有了這種文字,成吉思汗才有可能頒布成文法和青冊,而在他死後不久成書的第一部蒙古民族的古代史——《蒙古秘史》,就是用這種畏兀字書寫成的。
蒙古貴族征服天下時,對各地的宗教政策比較開明,并不強迫被征服者改信蒙古人的宗教。
而是宣布信教自由,允許各個教派存在,而且允許蒙古人自由參加各種教派,對教徒基本上免除賦稅和徭役。
實行這一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被征服者的反抗,對蒙古貴族的得天下和治天下都曾發揮過不小的作用。
這些舉動都足以表明成吉思汗也是一位成功的君王。
楚河看着棺材的白骨,雙手合十,心裏默念了幾句祈禱的話後,便探着頭進去觀察着。
許一鳴有些意外,他發現楚河竟然如此近距離觀察白骨。
“你不害怕麽?”許一鳴問着楚河。
楚河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搖頭:“怕什麽,生前他是馳騁沙場的可汗,死後也隻能躺在棺材上了,沒什麽好怕的。”
許一鳴無語起來:“那剛剛棺材動的時候,你還以爲是僵屍呢?”
“我這不是第一次碰到那種情況嘛。”楚河随後指了下棺材的邊沿,“你看,這裏有一個洞,我猜那個生物就是從這裏面進去的。”
“裏面也沒有吃的,它進去幹嘛?”許一鳴不解着。
“我猜應該是避寒吧,畢竟這裏還是有些陰涼的,再加上蒙古地區晝夜溫差大,很正常。”楚河分析着。
許一鳴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楚河掃了掃棺材裏面的情況,發現在白骨的邊上似乎還有一塊白玉,他仔細地看了看。
當他看到上面印着似乎是“成吉思皇帝”的字樣,他可以确定這應該就是成吉思汗的墓室了。
因爲在1998年發現的元代銀質鎏金文“鹽山聖旨牌”亦書曰“天賜,成吉思皇帝聖旨,疾”。
當時的成吉思汗就已經自稱爲王了。
正式登基成爲大蒙古國皇帝,也就是蒙古帝國大汗,這是蒙古帝國的開始。
而他後來頒布的《成吉思汗法典》,是世界上第一套應用範圍最廣泛的成文法典,建立了一套以貴族民主爲基礎的蒙古貴族共和政體制度。
看着生前叱咤風雲的人物,現在卻靜靜地躺在棺材上,楚河心裏有些唏噓。
畢竟,似乎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事。
都會走向人生的盡頭。
而成吉思汗生前做過的一切,都已經記入了史冊,讓無數蒙古子弟謹記,或許這就是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着。
楚河把那個白玉放回了原處,随後和許一鳴說道:“我們把棺蓋合上吧,就不要再打擾他的安甯了。”
許一鳴點點頭,兩人合力把棺蓋蓋了回去。
他們從一開始探墓穴隻是爲了确定成吉思汗的陵墓确有其事,如今已經探索成功了,那麽他們也會遵守諾言,絕對不拿走裏面的任何東西。
而許一鳴回去之後,也會立即着手安排文安組的人對這片區域進行保護。
并且以這個墓穴作爲圓心,方圓兩公裏内對另一個陵墓進行探索。
從陵墓出來之後,楚河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
二狗從今早的興奮也漸漸乏累了,走兩步停一下。
可是如果今晚選擇在沙漠處露營的話,他們生存的系數難度會增大。
所以他們必須繼續行走,回到紮克列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過久,直到楚河發現天都已經快亮了。
紮克列在他們離開的方位一直站着,等待着他們的歸來。
終于,紮克列的孩子看到了二狗,大喊着:“二狗!!”
二狗聽到了主人的叫喚,原本沒有精神的它一下子又活蹦亂跳起來,拼命地朝着小主人跑去。
紮克列孩子抱住了二狗,摸着它的頭:“你可終于回來了。”
紮克列也走了過來,給楚河他們兩人遞了水,并且問道:“怎麽樣?找到了麽?”
“找到了。”楚河點點頭,随後咕噜咕噜地喝了起來。
“那有找到另外一個陵墓麽?”作爲守護人,另一個墓穴也是紮克列守護幾十年來的未解之謎。
許一鳴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來得及尋找。”
“不管怎樣,我們答應過你,五年内,我們都不會和社會公開成吉思汗陵墓已經被發現了,這件事隻會在國家内部秘密流傳。”
許一鳴鄭重的說着:“并且,我會立刻通知國家文物局來派守人員對那片區域進行保護,不讓人靠近,而且對附近進行探測。”
“那就好,那就好。”紮克列的心裏始終有些不安:“終究是我辜負了蒙古家族啊!”
“紮克列先生,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汗,沒有什麽蒙古家族了,你不必爲了一個墓葬而活,你也有你自己的自由,你也要照顧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不是麽?”
楚河的這番話徹底讓紮克列下定了決心:“對!人活一輩子,就是爲了牽挂,我的牽挂就是我的家庭,什麽祖訓我都不管了,反正有國家!”
“哈哈,你的思想覺悟好快呀。”許一鳴笑着說道。
而許一鳴和楚河在離開之前,紮克列一家還一直目送着他們,似乎他們一家子的希望都在許一鳴他們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