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說法,那個收藏雞缸杯主人的地址在郊區。
他們行車将近半小時,來到了一個别墅處。
這一座别墅有一股民國清末時期的獨特風格,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孤城一般。
但是據葉名琛所說,這裏住的人是當年抗戰時期的後代,他們的地位在金陵顯赫,但是祖訓告誡他們要低調,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在郊區生活。
聽到這裏,楚河就想不明白了,“那爲什麽這家主人會賣了那雞缸杯呢?”
“聽說那家主人命不久矣,他留下的遺囑是那一套别墅和雞缸杯,然後那兩個兒子都想要那雞缸杯,争執不下,最後隻好拿去黑市賣了。”
葉名琛嘿嘿的笑了下:“沒想到,竟然給我提前截到了消息,所以我就立馬聯系你,想要你幫我看看是否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楚河點了點頭,心裏也頗有唏噓,想不到老先生在臨終前都要遭受這樣的苦難。
他們在别墅門口見到了管家,管家聽到了他們的來意後,便立卡帶着他們往大廳走去。
剛一進門,楚河便聽到了一陣吵鬧聲。
“反正要麽把雞缸杯賣了,不然我是不會罷休的!”
“老二,你以爲你是誰?爸都說了,别墅留給你,雞缸杯給我,我見兄弟一場,始終沒和你翻臉,結果你還私自把雞缸杯的消息說出去了?!”
正當他們繼續吵的時候,他們注意到了門口站着的人。
“劉管家,那兩人誰?”說話的人是一位年輕的男子,他穿着正式,戴着金絲眼鏡,顯得很正派。
劉管家則是立即回答着:“是這樣的,這兩位是二少爺請來買雞缸杯的買家。”
另一位稍微胖的男子則是樂呵起來,他看着葉名琛說道:“葉老闆?!”
“正是!”葉名琛笑着點點頭。
“我就是淩先生,淩德興,就是我約你來買雞缸杯的,快,馬嬸,把雞缸杯從收藏室裏拿出來。”淩德興連忙喊着站在身後的中年婦人。
那馬嬸聽後,有些慌張,沒有動身,而是擡眼看了下金絲眼鏡男子。
那男子卻搖頭:“馬嬸,不用去。”
“我叫你去,你聽我哥的幹嘛?”淩德興一下子就生氣了。
這時金絲眼鏡男子走到了葉名琛面前,道歉着:“不好意思,葉老闆是吧?我是這家的大哥,叫淩德峰,我們現在不賣那個雞缸杯了,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了,劉管家,你送送他們吧。”
葉名琛啊一聲,“這......”
“你算老幾啊?你說不賣就不賣?”淩德興不滿大哥的話,立即嗆聲道。
淩德峰看着自己的弟弟,冷聲着:“這裏有外人,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什麽自知之明?可笑,你不就是想要霸占那雞缸杯麽?有本事你别要啊?你要這别墅,我要那雞缸杯。”淩德興大罵起來。
“你非得逼我收拾你是吧?”淩德峰要比弟弟高一個頭,所以站在弟弟面前,那強迫的氣勢就出來了。
但是弟弟淩德興也不是好惹的,雖然不比淩德峰高,但是因爲身材肥胖,所以一點也不虛自己的大哥。
場上的氛圍即将一觸即發。
沒過多久,一輛輪椅從後面緩緩走了過來。
楚河發現在上面坐着一個瘦弱、精神狀态并不是很好的老人家。
而他身後推着輪椅的則是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太太。
他們的神情似乎都很沉重,而且不滿地看着那兩兄弟。
淩德興和淩德峰一見到輪椅上的老人家,立即關心道:“爸,您怎麽下來了。”
“對啊,您不應該在床上好好休息麽?”
老人家無奈地摘下了呼吸罩,他瞪了一眼兩兄弟,說道:“你們幹的好事,我能不下來?”
楚河這才明白,原來那老人家就是這個家裏的一家之主。
淩德興這時尬笑着:“爸,瞧您說的,我們能幹什麽好事呢?”
“對啊,媽,不如您扶爸回去吧。”淩德峰也建議着。
老人家看向了馬嬸,說道:“去,把雞缸杯拿出來。”
對于一家之主的話,馬嬸當然二話不說就去收藏室拿雞缸杯。
楚河看到這一幕,總有點不祥的預感......
淩德興以爲老人家想通了:“爸,你終于想通了?我都說了,真的,賣出去是最好的!”
淩德峰一想,如果賣了錢的話,那麽自己就要和弟弟平分那些錢了。
本來這個雞缸杯就屬于自己的!
自己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忙說道:“爸,那可是爺爺給您留下的啊,不能賣的啊。”
老人家擡頭看着他:“那你說不能賣是吧?行,你能保證我百年之後不賣麽?”
這話一出,淩德峰沉默了。
任憑誰都看得出來,這老大用的是緩兵之計!
楚河和葉名琛現在有些尴尬,本來好好的買雞缸杯,卻站在了一旁看家庭倫理劇。
但是葉名琛不想走,因爲萬一他們達成了協議,商量着要賣的話,自己走了的話,豈不是便宜了别人?
所以他決定還是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
沒過多久,馬嬸小心翼翼地把盒子從樓下拿了下來。
老人家示意她打開了盒子。
就這樣,明成化鬥雞缸杯出現了大家的面前。
楚河屏住了呼吸,遠遠看着那雞缸杯,心裏激動到了極點。
這,這的确是那鬥雞缸杯!!!
葉名琛見着楚河的神情如此激動,那麽自己就認定了,那雞缸杯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了。
他内心祈禱着,希望老爺子一家商量好,将雞缸杯賣給他們。
就在他祈禱的時候,老爺子卻看向了這邊,用盡自己的力氣說道:“你,你們是要來買杯子的麽?”
葉名琛一聽,忙上前兩步道:“是的,老先生,無論多少錢。”
“好一個無論多少錢。”老爺子無奈地笑了下。
随後他猛地咳嗽起來,似乎身體受到了情緒的影響。
淩德興立即命令馬嬸:“馬嬸,趕緊推我爸回房吧,這天冷呢。”
“砰!”
當所有人看着老爺子把那鬥雞缸杯扔在地上時,全部人都驚呆了。
雞缸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就這麽赤裸裸地躺在地上。
“老頭,你瘋了啊?!!”淩德興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