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麽圓的,楚河自己說完都懵圈了。
所幸的是,他們相信了。
雖然現在楚河隻做了不到一半的燙樣品,但是從制作的精細度以及完整度來說,那已經達到了精湛的工藝級别了。
蔣敬亭打一開始也沒想到楚河能夠制作出燙樣,所以在他看了現有的進展品,他能夠神氣地告訴外面的老頭們、老太婆們:“楚河還真的是有能力能夠重建大明宮!”
爲了讓楚河加快進程,蔣敬亭便離開了他們的修複室。
走出了房門後,蔣敬亭好奇地問着張永進:“老田懂得燙樣手法?”
“他懂個屁!”張永進搖搖頭,他知道蔣敬亭說什麽的是意思,解釋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學到燙樣手法的。”
“不僅如此,竟然還用的樣式雷手藝!”蔣敬亭覺得楚河的學習能力未免太強了。
被蔣敬亭這麽一提醒,張永進覺得有必要日後問一問田谷義才行,是不是楚河認識了哪位高人,從而傳授他樣式雷的燙樣手法。
因爲蔣敬亭對這個太液池的燙樣模型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所以天匠派的成員們個個都很興奮。
他們雖然現在的派系在整個國内并不出名,但是隻要慢慢積累名氣,那麽到時候在整個文物協會就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但是楚河現在沒有想得那麽遙遠,他現在的首要目标就是要把太液池邊上的建築牆體給做出來。
他先把高麗紙的一面刷上水,貼在一塊備闆上,在另一面塗上水膠,然後把元書紙、麻呈文紙也塗上水腔。
緊接着再一層層地貼在高麗紙上,粘合起來。
等待了十五分鍾後,晾幹後的高麗紙就形成了一種較硬的紙闆,通過顔料的染色讓整個牆體模型變得逼真。
正在吃飯的楊爍看到楚河還在制作着,便提醒道:“楚河,你先吃飯吧,再不吃,湯都涼了。”
楚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着一天之内是做不完的了,便也決定先休息一會。
他喝了口湯,默默地吃着飯。
雪蘭琪見他一直扒飯,卻沒有夾菜,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提示道:“你怎麽了?不吃點菜?”
“噢噢,沒事,等會夾。”其實楚河是在想要萬一真的要重建大明宮的話,那麽腦海裏的圖紙要怎麽拿出來。
因爲無論怎樣,那些老頭們一定會質疑圖紙上的數據和建造材料是錯誤的。
這就難搞了。
要是真的要重建大明宮的話,那麽自己就要做樣子,每天去遺址現場測量數據,之後再通過電腦cad圖把建造圖紙還原出來。
“也隻能這樣了。”楚河歎了一口氣。
就在他走神的功夫,他發現自己的碗裏突然多了好些菜。
他擡起頭,卻發現雪蘭琪還在給自己夾着。
于是楚河連連說道:“啊!!夠了夠了!太多了。”
楊爍鄙夷道:“真的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想要蘭琪給我夾都沒有這樣福氣,你卻嫌夠了。”
雪蘭琪一聽,偷笑起來,“那來,我也夾青菜給你。”
這大半年來,幾乎大型的修複活動,他們幾個人都待在一塊,所以在感情上也迅速升溫,玩笑也開得越來越随意。
楚河很喜歡這樣的氛圍,畢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總是能夠使自己充實。
吃過飯後,楚河便繼續制作燙樣,至于雪蘭琪和董路帆則是繼續在他旁邊給他打下手。
因爲黎曉晴對于建築知識方面的确薄弱,所以她也放棄了,而是下樓去給大家做一些水果沙拉,在生活上盡可能服務大家。
楊爍的拍攝技術好,所以他在燙樣制作的後半段全程錄制了下來。
這也算是給往後的天匠派新來成員一些資料分析。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晚上十二點。
雪蘭琪等人早已經哈欠連天。
楚河見狀,便幹脆說道:“要不我們先回去睡覺吧,反正也不可能在今晚做出來了,明天再做吧。”
楊爍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甩了甩手腕,因爲長時間彎腰拍單反的緣故,倒是楊爍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他點頭道:“我們還是不要太拼了,小心秃頭,據說國内的90後都有秃頭現象呢。”
“那我們都回去休息吧。”楚河做出了表态,帶着他們走出了房間。
而後,每個人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裏。
可是楚河卻在房裏待上了一分鍾後,便又重新走了出來。
他來到了修複房間,準備開門。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正當他拿卡出來開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雪蘭琪的聲音。
楚河有些驚愕:“哎?你......”
“你平時這麽細心的人,如果剛剛真的要回房睡覺的話,那麽是會把修複房的小燈給關掉的,你沒關就隻有一個原因,你還要回來。”雪蘭琪挑了挑眉頭,像是發現了楚河的小秘密似的。
楚河微笑了下,“這麽聰明?這樣都猜到了?”
“聰明的人可不隻是蘭琪一個,哈哈,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心裏的小把戲。”走廊裏走來了楊爍和董路帆他們。
黎曉晴嘻嘻地笑了起來:“我雖然幫不上忙,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小聲地放歌聽,讓你們沒有那麽無聊。”
楚河看到這裏,心裏有些感動,随後暖心道:“謝謝各位了,那今晚我們就努力一下,争取明天出成品!”
“好!”
長安的黎明來得很快,大概在五點半的時候黑夜便有了些消退的痕迹。
在修複房裏,五個人都橫七豎八地睡在了沙發上。
他們昨晚一直堅持到了淩晨三點鍾,終于把太液池的燙樣成品給做出來了。
雖然還有些标簽的數據沒有寫上去,但是楚河卻執意讓他們都去休息了。
每個人沉睡的臉雖然寫滿了疲憊,但是從神态中卻可以看出他們此刻是充滿成就的,是完成任務後的一身輕松。
楚河看了看身旁靠着沙發睡意沉沉的雪蘭琪,發現她就像隻小貓咪似的,蜷縮在了一角,散落的頭發落到肩上,更像是從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海螺姑娘。
他把沙發邊上的外套拿了起來,輕輕蓋在了雪蘭琪的身上,随後伸了伸懶腰,往修複桌走去。
而另一邊的雪蘭琪則是假裝閉着眼睛,享受着剛剛楚河那暖心的一刻。
就在楚河爲自己蓋上外套的十秒前,雪蘭琪剛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