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剛走出校門口,便看到唐婉君正來回踱步地等待着。
穿着一身休閑裝,頭上頂着一副墨鏡,看上去更像是去爬山的樣子。
看到楚河後,唐婉君便立即迎了上去,興奮道:“走走,我們快去吧。”
因爲楚河上一次去景德鎮實習是兩三年前,況且那會兒學藝不精,隻是簡單地學習了兩三天,他便離開了。
所以楚河給唐婉君透了一個底:“我可能已經忘了怎麽做了,要是不會的話,你可别笑我。”
“怎麽會笑你,你能陪我去,我就很開心了。”
唐婉君一想到自己的舍友今天個個都有事,隻有楚河犧牲自己的時間來陪自己,想象心裏就感到安慰。
那個diy設計屋并不在市中心,所以楚河他們決定打車去那。
一路上,唐婉君說了一些之前學校的趣事。
比如自從上一次黑帖事件出現後,自己的欄目在學校論壇上得到了大量的關注。
而許多學生也都認識了楚河這個人的名字。
再加上他們也有看微博,并且搜到了《國家寶藏的前半生》的編劇也是楚河,所以很自然的代入進去。
楚河在旁邊聽着,其實這些事對于他來說,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
一是他沒想到自己寫的文物故事會受到大家的喜歡,二是他壓根就不想在學校那麽出名。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所以他便建議道:“不如以後,我給你的文章,你就不要署上我的名字了。”
唐婉君不解起來:“爲什麽?”
“因爲沒必須嘛,你想想看,他們看的是文章,又不是我的名字,這樣吧,算是我加入了你們的欄目成員,怎麽樣?”楚河一本正經地解釋着。
唐婉君想了想,覺得不錯,便點着頭:“咳咳,我以欄目站長的身份正式邀請楚河同學加入我們的組織!”
不一會兒,他們下了車。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老街,所以楚河也好奇唐婉君究竟是怎麽找到那個所謂的diy設計屋的。
他們現在所處的街道名爲西關街,聽說是之前廣州的富商來這裏定居時,根據廣州的西關大屋設計的。
但是因爲沒有疏于打理,沒有好好保護的原因,雖然高門大戶,紅門森然的氣派也顯得有些落寞。
就連門口的石獅子也顯得無精打采。
唐婉君見楚河東張西望,便解釋起來:“我之前不是要做一項傳統文化的課題嗎?我就無意中發現原來這兒有一位老人家,他一輩子都在制作着陶罐,所以經過那一次的交流後,我便對制作陶罐感興趣了。”
“所以你就參加了陶罐制作大賽?”楚河問道。
唐婉君點着頭:“對呀,你要不要報名,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
楚河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我雖然會修陶罐,但是要我做出來,不一定做的好看。”
“沒事,等會你學了之後說不定你就回心轉意了。”唐婉君似乎對楚河的學習能力很是放心,催促着他往裏頭走去。
楚河和唐婉君走進街道後,發現這裏的環境簡直和外面天壤之别。
外面的喧嚣、熱鬧,和這裏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家每戶雖然都敞開着門,但是裏頭的人也隻是曬曬太陽,或者看看書。
一副祥和的生活方式實在是讓人羨慕。
唐婉君看到不遠處的那扇側門被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門裏出來。
于是她便指着那男子說道:“那個就是我們要去的diy設計屋了,那個就是店主。”
當唐婉君走過去的時候,男子顯然是有些驚訝,他笑着解釋着:“姑娘,我爸剛出去逛了逛,你要找他的話,可能得等好一會兒了。”
“沒事,今天我是想要來學做陶罐的。”唐婉君溫柔的甜聲似乎爲這條安逸的街道增添了幾分生趣。
“好好,來學,學多少天都沒問題。”
楚河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後走來了一個年邁的老先生,他咧嘴笑着,正看着唐婉君。
唐婉君便迎了上去,恭敬地招呼道:“潘爺爺好。”
“好好......”潘爺爺笑着點着頭,随後招呼他們進了屋子。
在進屋子之前,楚河從唐婉君的口中得知,剛剛那位中年男子便是潘爺爺的兒子,名叫潘家明,正是他開了這家diy設計屋。
而潘爺爺本名叫潘德勝,祖祖輩輩都是燒陶罐的,自從搬來西關街後,手裏也沒閑着,有事沒事就教人做陶罐,樂在其中。
進了屋後,潘德勝看了眼楚河,便故意問起了唐婉君:“這一次是帶了你的男娃娃來?”
“不是,是同學......”唐婉君不好意思起來,臉立即紅了半邊,她随即解釋道:“他很厲害的噢,他是文物修複專業的學生。”
話音剛落,潘家明的眼睛忽然亮了下。
而老爺子也和自家兒子相視了眼。
潘德勝立即讓楚河坐下來,親切問着:“小娃子叫什麽呀?”
“老先生,我叫楚河。”楚河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你也是來學做陶罐的麽?”潘德勝繼續問道。
楚河本來就是陪着唐婉君來,本來還打算用自己那不專精的陶冶技術指點一番,沒想到這兒卻有兩個祖輩都是做陶罐的人。
所以他也隻好說道:“嗯嗯,覺得制作陶罐應該會很有趣。”
“不錯,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少有人像你們這麽沉得下心了。”
潘德勝點着頭,稱贊着楚河,随後他讓潘家明把制作陶罐工具都放在中間。
唐婉君一見拉坯機和泥塊,立即挽起了袖子,準備動手。
潘德勝很耐心地教導着他們兩:“你們呢,先選擇一塊盡量軟一點的泥塊,放在拉坯機上,然後打開拉坯機的調速器,兩隻手都潤濕後,放在泥塊上。”
“随着機器轉盤的轉動,将泥塊往上拉成圓錐狀,再将它壓成半圓的饅頭,重複兩三次。”
潘家明則是在一旁問着他們:“你們知道爲什麽要這麽做麽?”
兩父子就像是唱相聲一般,一個逗哏,一個捧哏。
楚河對于這個步驟有些印象,所以回答起來:“是爲了讓泥塊均勻,沒有氣泡,防止等會在燒制時燒裂了。”
說完後,他還加多了一句:“是這樣麽?”
潘德勝很滿意地點着頭:“不錯,你學過?”
“以前學了兩三天。”楚河不好意思地解釋着。
唐婉君則是不吝啬自己的誇贊:“他是寶藏男孩,什麽都會!”
“孺子可教,有點慧根,來,我們繼續!”潘德勝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