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爍看他們似乎都不知道這個文物修複圈的潛規則,便說道:“低段修複師可以提出“奪級”,也就是搶奪高級修複師的級位,并且高級的修複師不能拒絕。”
“如果低級修複師挑戰赢了,那麽他可以頂替那高級修複師的評稱。”
雪蘭琪聽了後,覺得很不可思議:“那輸了怎麽辦?”
楚河看着她,“如果輸了,那麽低級修複師就必須退出文物修複界,不得從事這一職業了。”
路鑫烨連忙拉住了楚河,“哥,哥,咱不玩這種,難度系數太高了,可别爲了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啊,老邱你好歹說兩句話啊,勸勸楚河。”
邱明俊思索了下,問着楚河:“曾經有人挑戰成功過麽?”
“目前還沒有......”楚河咧嘴笑着。
“那你逞什麽能啊?”楊爍想要拉着楚河往門口走去。
沒想到就在他們嘀咕的時候,程秀蘭卻帶着好幾位修複師走了過來。
“小崽子,你以爲慫恿一下你老師,你們就能建立派系了麽?别想了,蘇派和京派這些都是傳承了上百年的曆史,你即便是建立了派系,在修複圈裏你又怎麽立足?”
程秀蘭說完後便瞥了雪蘭琪一眼,“蘭琪,回去。”
楚河見她自己送上門,便說道:“幹脆這樣,我和程老太太挑戰一下,如果我能夠修複好馬王堆帛書,那麽我将頂替你的修複師等級,如果我修複不了,那麽我将永遠退出圈子。”
“你?!”程秀蘭當然知道奪級這個規則,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她氣的兩手抖着,“你個小崽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麽?!”
這時,旁邊有一些年紀較爲大的修複師聽到楚河這番話後,也都紛紛驚訝着,其中有一人便圓起了場子,他和程秀蘭說道:“秀蘭,你别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走了,走了,我們去看看那帛書好了。”
程秀蘭本來也沒把楚河的話放在心上,轉身就想走。
但是沒想到楚河不想放過她,繼續問道:“怎麽了?程老太太不敢?”
程秀蘭憤怒地回過頭,瞪着楚河道:“你别太過分!”
“低級的文物修複師發出挑戰的話,高級文物修複師可不能拒絕。”楚河的這句話像一把刀一樣,戳在了程秀蘭的心上。
雪蘭琪見程秀蘭氣得大口喘着氣,便上前一步,小聲和楚河說道:“要不算了吧,楚河。”
“要我收回這個挑戰也行,那麽你必須要和我們在同一條戰線上,支持我們建立派系。”楚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沒想到程秀蘭聽了後笑了起來,“原來如此,你料到我不敢接,所以就利用這個損招來讓我幫你們,那我偏不會上當!”
“這個挑戰,老婆子我接了!”程秀蘭大聲道。
蘇派的許多學生連忙勸着程秀蘭:“不行啊,老師,這不行啊。”
“是啊,老師,萬一......”
“你認爲就憑着他修複了幾件文物就真的能把馬王堆帛書修複好了?笑話!我看過那帛書!沒有十個高級文物修複師同時修複是不可能完成的!”
程秀蘭知道楚河是賭自己不敢接受挑戰,那麽她就順了他的意,這個挑戰,她接了!
楚河也沒有想到程秀蘭真的會接了這個挑戰。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吧!
因爲會議廳裏的熱鬧一下子把博物館後院外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而楚河和程秀蘭之間的挑戰也在衆人之間傳了過來。
“什麽?田谷義的學生要挑戰程秀蘭?”
“我聽說是田谷義想要建立派系,讓自己的學生可以參加研讨會,沒想到程秀蘭卻阻止一些長老秘密反對,被田谷義的學生發現了,所以才挑戰的。”
“這個程秀蘭真不是東西,不過,那個學生能成麽?八成要退出修複圈了。”
此時的張永進和田谷義剛從文物理事會那問了建立派系的進程,一進博物館,便有人告訴他們這件事。
田谷義心頭一驚,火急火燎地趕去了會議廳。
他看到楚河和程秀蘭等人在那,便鑽進了人群中。
他呵斥着楚河:“你在幹什麽?”
“我......”楚河剛想解釋,他真的足夠有能力修複好馬王堆帛書。
随即他便看到田谷義樂呵着臉,看向了程秀蘭:“程老太婆,你就别和年輕人一般見識,他就是想參加研讨會罷了,好了,大家散了散了。”
本來崩着神經的程秀蘭聽到田谷義這麽說,便也順着台階說了下去:“行吧,年輕人的确愛沖動,我看在他也是真的喜歡修複,那到時候我們蘇派也和理事會的人幫你們申請建立派系的事。”
“行行行,如果這事成了的話,那我改天請蘇派大夥兒吃飯,吃飯。”田谷義一直都微笑着臉。
因爲楚河和程秀蘭的挑戰被田谷義中斷了,所以大家夥兒也都散開了。
整個會議廳就隻留下了楚河他們。
路鑫烨見人走了,擔心等會田谷義會批評楚河,便和田谷義說道:“教授,他們太過分了,他們剛剛在商量不讓我們建立派系呢。”
“是啊,田教授,那程老太婆太霸道了。”楊爍也不由得吐槽着。
沒想到張永進卻敲了下楊爍的頭:“再怎麽霸道,她也是你前輩!注意你的言辭!”
田谷義看着楚河,見他一直不說話,便問道:“怎麽?攪亂了你的計劃了?”
“那倒沒有,畢竟目的是一樣的,反正已經讓程秀蘭支持我們建立派系了。”楚河咧嘴笑着。
田谷義氣的不打一處,“萬一你挑戰失敗了呢?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兩年多來,每天修複文物的時間可都白費了!”
田谷義越說越激動,“你挑戰成功了,固然是好事,但是你就不考慮後果麽?!”
雖然楚河已經掌握了修複馬王堆帛書的技術,按理來說,應該沒什麽難度,隻是他們并不知道,這一下子讓楚河難以解釋。
張永進卻在這時說道:“最重要的是,你是我見過的學生裏,最有天賦的,爲了這件事,你從此退出修複圈,這個損失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是國家的損失。”
“你做事不能隻考慮自己,還要顧及其他人,你如果失敗了,那麽你的老師,他也将會失去他疼愛的學生。”
本來楚河的内心毫無波瀾,直到聽到張永進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