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楚河第一眼看着這串珠子時,便已經猜到了很有可能是綠松石。
但是他沒有妄下定論,而是先拿起了佛珠仔細觀察着。
程秀蘭在一旁不屑的說道:“我說你也别在那擺架子了,蘭琪都已經率先說出答案了,誰輸誰赢我想應該很清楚了吧。”
“那倒未必。”田谷義插話着,他還是一臉淡定的看着楚河,相信他的判斷。
楚河看着手裏的佛珠,斟酌了下之後,嘴邊笑了笑,随即回答:“這是白松石。”
“什麽?!”許靖春驚訝起來,當他聽到這珠子的原料是白松石時,很是詫異。
陳老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示意楚河繼續說下去。
“大家也都知道,綠松石引屬優質玉材,我國清代稱之爲天國寶石,視爲吉祥幸福的聖物,那時候隻有皇帝和太後的官帽才能用綠松石鑲頂子。”
“正因爲稀有昂貴,所以市場上很多高仿綠松石的制作原料都是用菱鎂礦,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白松石。”
“由于白松石上有分布不均勻的斑紋,它與綠松石表面上的鐵線有着同樣的視覺效果。”
楚河把那串佛珠舉高了起來,“這串佛珠并不是綠松石所造,而是白松石。”
“娃娃,你可得想清楚咯。”陳老再一次提示着楚河。
程秀蘭一見陳老這麽暗示楚河,剛提着的心便稍稍放了下來,随後嗆聲道:“我看你這小子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們在場的人就屬陳老是資曆最老的專家,你個小屁孩兒也敢班門弄斧?”
“對啊,陳老怎麽可能買了赝品,八成是這小子胡說八道。”
“對嘛,我看啊,京派的後生也不咋地了。”
許靖春看到楚河面對那麽多人的質疑,心裏也開始擔憂起來。
當他看向了張永進的時候,張永進卻給了他一個安心的手勢,讓他繼續看戲。
楚河還是堅定着自己的回答:“這的确就是白松石。”
“說說你的看法。”陳老好奇地問了起來。
“天然綠松石顔色自然,有靈性,但是高仿的雖然顔色層次一樣,但是總少了點靈性,至于看不看得出靈性,這個的确因人而異。”
楚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随後繼續解釋着:“但是天然綠松石鐵線往往是内凹的,而合成綠松石的鐵線一般不會内凹,延伸的部位和天然紋路明顯有不同。”
“當然,還有最後一點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對的。”
楚河左右望了兩下,随後來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面前,問道:“我能借您的打火機用一下麽?”
中年男子愣了愣,随即掏出了剛點完煙的打火機,遞給了楚河。
楚河回到了原位,拿起了珠子,直接在珠子底下點開了打火機。
“小子!你在幹什麽?!”程秀蘭慌張的喊道。
許靖春也是被楚河的這個行爲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他剛想去阻止楚河的時候,陳老也示意着搖了下頭,讓楚河繼續完成下去。
果然,當火焰接觸到佛珠的表面時,随即出現了火焰加大以及變藍的現象,并且還散發出了一些難聞的刺激氣味。
楚河随後關掉了打火機,解釋起來:“真正的綠松石經過火燒之後會變黑,這是正常現象,但是及時擦除後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迹,即使會有一點黃黑的現象,用冷水清洗後也會恢複光潔如新的狀态。”
“可是,如果是赝品的話,就會有很強烈的反應了,剛剛你們也看到了,顔色變藍、散發刺激氣味。”
楚河話音剛落,陳老便大笑起來,“不錯,不錯,着實不錯。”
他随即走道了楚河的面前,拍了拍楚河的肩膀:“果然,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程秀蘭立即走上前來,看了看那桌上的佛珠,不可思議地問着陳老:“陳老,這......真的是赝品?”
“嗯,是的,的确是赝品。”
陳老見在場的人都納悶着,便解釋起來:“這個三通佛頭,是我在潘家園花十幾塊買的。”
“什麽??!”程秀蘭瞠目結舌地看着手裏的那串佛珠:“這是潘家園買的?陳老你怎麽會買......”
“你是想問我爲什麽會買這次品的綠松石是吧?”陳老樂了起來,“我本來呢,是打算買一串珠子,回去考一下我的學生,誰料到這剛買的珠子,還沒揣熱乎呢,今晚就用上了。”
“你們啊,就是覺得以我的閱曆是不可能被人騙,不可能買到赝品,所以也都相信那小妮子的話,覺得這佛珠是綠松石。”
“當時我還再三地強調問着楚河,問他有沒有看清楚,就想看看他會不會因爲我的權威而懷疑自己的判斷,結果,他做到了,他選擇相信自己。”
陳老說完這些後,便指着楚河,和田谷義說道:“小田,你這收了個好學生啊。”
“陳老誇獎了,他就是有點慧根而已,沒啥大能耐。”田谷義連忙甩手,借故貶低着楚河。
但是誰都能看出來,田谷義的臉上早已挂滿笑容了。
陳老看向了楚河,親切的說着:“娃娃,你赢了。”
“那個......陳老,對不起,我把你的佛珠給燒成這樣,要不,要不我改天去潘家園買回一條給你。”楚河擔心陳老會怪罪自己。
沒想到陳老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你不是說了麽,這隻是一個赝品的佛珠,不過......”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研讨會結束,和我這個老頭子去潘家園逛逛,看看能不能掏點好東西?”陳老話鋒一轉,問起了楚河。
楚河一時愣了下,直到他看到張永進拼命地眨眼睛,示意他答應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着:“能夠和陳老一塊去潘家園,一定能夠學到東西的。”
“好,好。”陳老這時也轉身看着那身後的蘭琪,“女娃子,你也一塊來。”
蘭琪雖然輸了這次的掌眼鑒定,但是卻沒太大的情緒浮動,當她聽到陳老的話後,也怔怔地點着頭。
“好了,好了,我們快吃些東西吧,這些水果什麽的都涼了。”張永進見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了,便趕緊轉移了話題。
“等下!”
程秀蘭喊了一聲,随後徑直地走到了楚河的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