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房人剛一進門,就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還情不自禁的說:“這個房子的格局跟我以前住的一模一樣,我的房子啊!終于又回來了。”
然後,他給欣怡指一下以前住的房子在哪裏,欣怡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是她旁邊的那棟樓,而且跟欣怡家住同樣的樓層。
買房人對欣怡家的房子很滿意,兩台挂機空調,還有一台櫃機空調都是新安裝的,還有熱水器也是新換的。
欣怡看着衛生間裏的熱水器,想起了昔日的情景,有一天熱水器突然壞了,文豪還在外地,他就讓林翰幫忙修熱水器,林翰哪幹過這樣的活,好頓擺弄也沒修理好,正好旁邊有一個大紅盆,裏面裝的全是黑魚,她告訴林翰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些魚都給處理了。
這些魚是文豪的親友從魚塘裏特意給文豪打撈的,可文豪不在家裏,欣怡又不喜歡吃滿身都是刺的魚,她每天看着這些魚就心煩意亂,早就想送人了。
欣怡的父母被她恭敬壞了,由于以前送的太多了,所以看到魚就沒有食欲,白給人家都不要。
林翰很喜歡吃魚,每條大魚都将近五六斤重,他撸起胳膊,挽起褲腿就開始撈魚,這些魚生命力太頑強了,在水裏是左右搖擺的跳舞,身體滑得就像泥鳅一樣,林翰是怎麽也抓不住。
林翰跟這些大黑魚能戰鬥了十多分鍾,弄得滿身是水才把魚一條一條的裝進口袋裏。
當時欣怡還笑着說:“這大冬天的,爲了撈魚還弄得滿身是水,都快成落湯雞了。”
林翰尴尬的一笑,“哎!自己太完蛋了呗,熱水器沒修好,弄幾條魚還整成這副糗樣,真不是幹活的人。”
然後他倆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等林翰把魚都拿走後,欣怡特意去家電城又買了台新的,算起來這個熱水器使用還不到半年。
再看看這些空調,文豪特别怕熱,每次開空調的時候都得事先跟欣怡打好招呼,因爲欣怡不喜歡吹空調的風,總感覺有一種刺骨的涼氣鑽進皮膚,所以文豪在享受空調的時候,欣怡總是愛蒙個大被。
這家裏的一件件東西,都有着數不清的回憶,那是他們曾經愛的小窩,如今卻要轉手賣給别人了,想起這些,欣怡就是一陣心酸。
裏面好多東西都是文豪置辦的,一樣一樣都嶄新的擺在欣怡的面前。
還有俊鵬屋裏的二層雙人床、書桌、衣櫃,那是文豪特意從廣州訂制的,當時花了好幾萬塊錢,俊鵬特别的喜歡,那是他溫馨遊戲的小屋。
在欣怡的卧室裏,還挂着她與文豪的結婚照,她不由得回憶起當年,那時他們特别的窮,文豪爲了給欣怡一個美好的婚禮,特意花高價預約的攝影師,給他們拍的結婚照,欣怡知道文豪沒錢,不想這樣奢侈,告訴文豪别花那麽多的錢。
文豪爲了讓欣怡開心,自己省吃儉用才省下來的錢,隻是不願意看到欣怡有個遺憾的婚禮。
欣怡目睹着眼前的這一切,突然有點眼淚汪汪的。
買房的在屋裏走了一圈,指着屋内的東西說:“這些東西是不是都留下?”
欣怡有點遲疑的想了一下,“有些東西拿走,但搬不走的都留下。”
對于房子而言,主要是地點和格局,屋内的東西是否留下其實并不重要。
“那我們什麽時間能過戶,還有過戶的費用誰來負責?”買房的試探着問欣怡。
欣怡很自然的回答:“當然是誰買誰拿過戶錢,這個房子過戶至少得一萬多。”
買房的眨眨眼睛,得寸進尺厚着臉皮又追問一句,“你看我這經濟實在是太差,這個過戶錢能不能你出了。”
“房子都便宜這麽多了,過戶錢還讓我出,好像沒有道理吧!”欣怡都不愛多言語了,這明顯就是趁人之危。
買房的磕磕巴巴又講了一大堆,弄得欣怡心煩意亂的,隻看見他的嘴在不停的一張一合,都沒聽到具體說的是什麽,腦袋也跟着他的嘟囔聲嗡嗡作響。
“行啦!行啦!你别講那一堆的廢話了,我頭都要讓你給嘟囔炸了,不就過戶費那一萬多塊錢嗎?到時候由我來付。”欣怡實在忍受不了他語無倫次的轟炸。
這下買房的可高興壞了,連忙掏出三千塊錢,“這是我的定錢,這房子誰買都不賣,我也不貸款,就一次性付你現金,最多給我七天時間,過戶的時候全額付給你。”
欣怡雖然心裏很生氣,但就是碰到這樣不講理愛敲詐的人,她也無可奈何了。
“那好吧!我先給你寫個收條,就算房子的預定款,屋裏的東西我能搬走的就搬走。”
買房的看屋裏這些東西都不錯,特别是那幾台空調,“你要是想搬,連空調都不是問題,房子都賣了,來回挪動也不方便,就像這空調,又拆機又安裝的也得花費不少錢,還是都留給我吧!五千塊錢就當我買下了。”
欣怡大緻算了一下,就算把這些東西給賣了,也賣不了多少錢,況且還需要時間,在賣房之前,她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賣給二手家電的價格給的非常低,來回折騰也比較耽誤時間。
“那也行,我隻把電視、飲水機搬走,其餘的我就不折騰了。”
買房的更樂了,“你說話算話,這屋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什麽都不許動。”
理發店的老闆不幹了,她還想從中占些便宜呢,如果什麽不讓動,那這房子她豈不是白費勁了,忙乎了半天一點好處沒得到。
“兄弟,差不多就行了,房子已經夠便宜的了,你還想連窩端呀!人家的東西,想搬走什麽就搬走什麽,空調那幾樣硬件給你留下就行了呗!做人要厚道點。”
讓理發店的老闆這樣一說,買房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呵呵!我這錢還沒付呢!房子現在還不是我的,是有點操之過急了,那就按她說的辦,盡量給我多留下些東西,我也省着買了,誰讓咱是窮人呢!”
買房協議達成,他們還簽了一個草拟的合同,上面詳細的寫着各種條款,等過戶時再付全款,然後欣怡把鑰匙交給買房的。
買房的美滋滋的回家籌錢去了,理發店的老闆特别客氣的對欣怡說:“你看買房的也走了,我也不能白盡義務吧!都什麽東西給我呀!我好找人來搬家。”
欣怡看着屋内的東西深深歎了口氣,剛打發完買房的,理發店的老闆又想來打劫了,“屋裏的床、衣櫃、桌椅、還有鍋碗瓢盆……你随便拿吧!”
理發店的老闆立馬眉開眼笑的,“好嘞!我這就找人搬東西,否則夜長夢多,如果讓買房的兄弟知道就不一定讓搬了。”
欣怡也不願理會那些了,誰愛搬誰搬吧!反正也沒有她的份,況且這房子賣的夠便宜了,也應該分理發店老闆點東西,好處不能光一個人占吧!大家心裏也平衡一下。
理發店的老闆趕緊找人來搬東西,她發動了好幾位親屬,一會兒擡床,一會兒搬衣櫃的,個個都累得滿頭大汗。
欣怡看着搬東西的人很客氣的說:“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明天再搬吧!”
理發店老闆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哪肯輕易放手,一邊兒擦汗一邊兒笑呵呵的說:“沒事,我不累。”
這占便宜哪有累的,就算讓他們搬一天一夜也照樣有勁。
到了傍晚時分,理發店的老闆才搬完東西,本來偌大的屋子更顯得空蕩蕩的。
第二天清晨,理發店的老闆又來找欣怡,“我看那個二層床挺好的,如果不要了也送給我吧!”
“這個我還沒打算怎麽處理,本來想帶走的,但是又不好拿,還有衣櫃和書桌都是配套的。”欣怡可不想把這麽好的東西白送給别人。
理發店的老闆有兩個孫子,特别需要這樣的一張雙人床,她有點死磨硬泡的說:“那這樣吧!給你三千塊錢,便宜賣我得了,這東西也不好拆。”
欣怡也在爲這個床發愁,雖然舍不得,但也不能帶着啊!就算重新找買主,那也是需要時間的,況且一時半會還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那也行,雖然便宜點,但我也省心了,你馬上找人來拆床吧!”
理發店的老闆給了欣怡三千塊錢,然後又找了幾個親友來拆床,這可真跟鬼子進村差不多了,床搬走之後還管欣怡要窗簾、台燈、就連枕頭都不放過,簡直要把家一掃而空。
後來買房的告訴欣怡,理發店的老闆其實非常的有錢,光房子就好幾套,還總是愛哭窮,每年小店的利潤至少十萬打底。
這時欣怡才恍然大悟,如果買房的不說,她還真沒看出來,每天穿得破衣爛衫的,吃的有時是市場上撿來的菜葉,沒想到還那樣有錢,這窮富還真看不出來,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越窮越大方,越富越摳門。
欣怡也不過多想那些了,窮富跟她也沒關系,買房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在理發店老闆那裏,看到了欣怡家的東西有點心疼而已。
文豪最近一直瞎忙,也顧不上家裏的事情,有一天晚上回來後,欣怡才告訴他房子賣了。
文豪一聽還挺高興,興緻盎然的問了一句,“膩害呀!還真賣了,多少錢成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