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本來還打算讓文豪他們住上一宿,好慢慢談工程的事,“這麽快,還以爲你們住一夜再走呢?”
文豪連忙推托的說:“不了,不了……那邊事也不少,這邊明天也得安排人過來了。”
李工一看文豪能盡快開工,也就不多留了,搶工期要緊,“也行,反正也就幾個小時的路程,咱還得以工程爲主,那就不多留你們了。”
這頓飯吃了好幾個小時,眼看就要天黑了。一結帳時欣怡還特意豎起耳朵聽一下這頓的飯錢。
“您共消費了九萬八千六百元。”服務員拿着結賬道說道。
欣怡在心中暗暗的思量,這頓飯還是沒有南昌的貴呢!那才四個人,比這貴十多萬呢!這頓飯七個人,還是稍微遜色了點,不過金額能達到上萬的都是大餐,絕對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大家都酒足飯飽,商定明天就得進現場安裝工程了,然後桂林的老總及李工也跟他們進行了一番告别。
浩成公司也得回去研究明天都派誰過來。
文豪和林翰也喝得酩酊大醉,浩成公司的兩個代表,剛上車裏就開始呼噜震天。
這時已經半夜十點多了,欣怡拖着疲憊的身體,也有些朦胧的困意,她回頭看着車上這群醉鬼,心裏嘀咕着,這回可清靜了,沒有人陪聊,也沒有人指揮。隻剩下她一個清醒的,得了,還是按着導航上說的路線開吧!
欣怡走了一段市區的車道,随便找了個收費口就上高速了。
夜漆黑漆黑的,她也不知道遠光燈在哪個地方,本想問問文豪,再一看他,睡得就跟死豬一樣,還留着口水。
再看看堂哥,小臉也紅撲撲的,一隻手耷拉在窗戶上,打起呼噜來還挺有節奏,一會兒一吹氣。
後排是浩成公司的,兩人東倒西歪,腦袋挨着腦袋,有個人胳膊還放在了堂哥的身上,這醉得也是不省人事。
這種情況,欣怡隻能靠自己了,兩邊的路燈也是灰朦朦的,好半天才跑過來一輛車,她想找個車做伴都很難。
臨走的時候,文豪已經跟桂林老總做了保證,明天工人一定都到位。
欣怡雖然隻聽了個大概,但她知道,明天早上之前必須得回南昌,這事關重大,是信譽問題,必須得言而有信。
欣怡想到這裏,不知不覺的加速了油門,反正夜間車非常的少,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高速上橫晃。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欣怡也連續打好幾個哈欠,她看了一下道路兩旁的路标,估算着也就才剛剛跑完一半,來的時候咋沒感覺路這樣長呢!她深深歎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然後她晃了一下頭,頓時清醒了許多,就算再困也得堅持。
轉眼六個小時過去了,天也有些朦朦亮,欣怡看見導航顯示,已經進入了南昌的地域。
這時有人睜開了眼睛,似睡非睡的說:“這是在哪裏呀?怎麽還一晃一晃像坐船似的,感覺有點口渴,還有水沒?”
然後他就開始到處亂摸,一會兒摸到林翰的臉,一會兒摸到别人的手,一會兒又摸到文豪的頭發。
他這一找水不要緊,把大家都給吵醒了。
文豪第一個精神了,他平時睡覺也少,一天基本上也就五個來小時,昨晚酒喝多了才昏昏沉沉睡了這麽久。
“老婆,這是到南昌了嗎?記得剛才在桂林呀?迷迷糊糊中竟然回到了南昌,真是太神奇了。”
欣怡瞥了文豪一眼,“神奇個腦袋呀!從昨天晚上一直開到了天亮,簡直都要累吐血了,要不是你答應桂林老總今天派人過去,誰稀摸黑給你跑這高速,這眼睛瞪得都要累瞎了,你們到好,在車上呼噜呼噜這個睡呀!真是害人不淺。”
“太意外了吧!你竟然不用指揮自己開回來了,膩害呀!”
文豪也顧不上欣怡的埋怨了,他一看到達了南昌就無比的興奮,别說欣怡發頓牢騷,就算踹他幾腳,他也是十分的高興。
如果今天沒回到南昌,文豪還怎麽面對桂林的老總,這麽大的工程一點誠信都沒有,以後還怎麽合作?
欣怡哼了一聲,就沒在說話,她是又困又疲乏,連鬥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轉眼到了南昌,大家也都伸伸懶腰,微微睜開眼睛,還有人說:“這覺睡得真累啊!一點都不解乏。”
文豪在一旁插了一句,“還想席夢思呀!能一睜眼到南昌就不錯啦!欣怡那可是手把方向盤,一夜的高度集中。”
有人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看欣怡,知道言語有些失誤,“也是哈!真是辛苦了,一會兒趕緊補覺去吧!”
欣怡也沒心情聽他們胡言亂語,簡單的吃了點飯,進賓館倒頭就睡。
他們幾個商議着都誰去桂林,浩成公司早早就安排好了人。
文豪跟林翰商量後,決定先在南昌調用幾個人去桂林,再留幾個人幹南昌的尾子工程,南昌這邊暫時由文豪來負責。
大家決策過後,林翰開着欣怡的車便帶着工人前往桂林了。
欣怡這一覺就悶到了晚上,文豪一直在現場忙乎着,告訴她暫時回不來,浩成公司又來人了,晚上跟浩成的人一起吃飯。
浩成公司的這個人她早有耳聞,那叫一個摳門呀!真是一分錢掰八瓣花,所以欣怡特别不願意跟他一起去吃飯。
欣怡就在賓館附近轉悠着,還真是偶遇,偏偏就遇上了,她皺皺眉頭,心想還真是夠倒黴的,怕什麽來什麽。
浩成的人隔着飯店的窗戶開始喊欣怡,“我在這裏吃飯呢!你也過來一起吧!”
欣怡也不好意思拒絕,沒辦法還是進去一起吃點吧!
這些天欣怡也沒怎麽到飯店來,知道南昌的菜裏全是小川椒,偶爾來這裏也就是點個醬茄子,還有炒個紅葉苋菜。
欣怡一進飯店裏,看見浩成的人點了幾盤菜,裏面全是小川椒,有一盤雞爪子,欣怡感覺還不錯,拿起來剛咬一口,那辣得嘴都發麻,這菜也沒法吃呀!就看着浩成的人一個勁的喝酒。
欣怡剛要出去,感覺實在太辣不想吃了,這時正好看到文豪進來了,浩成的人馬上上前迎接,“文工,你也過來吃一口。”
“你跟欣怡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多少錢?我來付。”文豪總是這樣死要面子。
浩成的人立馬喊了一句:“服務員,結賬啦!”
服務員馬上走過來,“您好,共消費了二百八十塊錢。”
文豪付過錢,跟浩成的人告了一下别,領着欣怡就往賓館走。
欣怡一看文豪把賬給結了,滿肚子的氣。
“你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這菜都是他點的,而且光看着他喝酒了,那些東西都太辣也沒法吃,真後悔進來,咋還你買單呢?”
“算了,誰知道你沒吃呀!”文豪簡單的回複了一句。
欣怡是越想越生氣,這都是什麽人呀!挺大個老爺們,還公司裏什麽總呢!竟幹這丢人現眼的事,能吃起就吃,還抓個人給他買單,也不嫌害臊。
欣怡這一道的嘟囔,無論文豪怎麽說,她都感覺不解氣,下次可别再遇見他了,即使看到也得躲着點。
第二天清晨,欣怡也沒有什麽事,老在賓館裏待着也沒意思,就陪着文豪去現場轉一圈。
她跟文豪一起來到了現場,好大的車間啊!工人們正在忙乎各自的工作,欣怡獨自待在領導辦公室裏,悠閑的吹着空調。
不一會兒,文豪就從車間裏出來了,那真是一身的汗,來到空調房裏,好半天汗水還嗒嗒的往下淌,瞬間就濕透了衣服,文豪拿起毛巾反複擦拭身上的汗水。
“這麽多的汗,你怎麽馬上就進空調房裏了,這樣很容易得風濕的,而且對身也體不好。”
欣怡感覺文豪這樣做,太不注意身體了,連點養生的常識都沒有。
“知道對身體不好,就是這樣的環境,工人們在酷暑下隻能用鹽汽水來扛高溫,以防中暑,我這樣就不錯了,還能偶爾來空調屋吹吹涼風。”
“你在南方一直都是在這種條件下工作嗎?”
欣怡感覺有些不可理解,她從來沒去過廠内車間,也不知道工人幹活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進行。
“那你以爲呢?出來掙錢那麽容易嗎?冬天冷,這地方非常的潮濕,連個暖氣都沒有,被褥上面全是濕氣,蓋在身上冰涼冰涼的,到了夏天,就是這樣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欣怡深深的吐了口氣,做男人真不容易呀!背井離鄉不說,還長期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工作。
文豪涼快了一會兒,就又去車間了,欣怡看到旁邊的凳子底下有文豪的鞋子,就拿出去準備刷洗一下。
水龍頭還有盆都在外面,經過陽光這一暴曬,連水都感覺燙人。
欣怡在陽光下隻站了一小會兒,鞋也隻刷洗了一半,就感覺有些吃不消了,汗水順着臉頰就開始往下淌,臉也被曬得通紅,而且發癢,頭也有點暈乎乎的,皮膚像是要被撕下來一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