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最近一段時間爲了節省成本,連畫圖紙再做預算的精力有些透支了。所以很長時間,他都不怎麽去工地。
陸豐一看文豪不怎麽來,對于工程質量的監管也沒那麽嚴格了。
文豪不去工地的時候就經常往材料市場跑。偶爾心情好時,也帶着欣怡去看看車。
時間一久,陸豐也有點小情緒。心裏還帶着怨氣,圖紙預算不用他做也就算了,就連材料也不用他去采購,光盯着工人能掙幾個錢,真是越想越生氣。
特别是有一天陸豐接到了買材料那家老闆的電話。
“喂!哥們,最近你可好久沒來我這裏買材料了,都忙些什麽呢?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陸豐接過電話歎息道,“還是忙工程的事呗!天天跑工地沒時間去你那裏了,咱們哥們情誼沒有什麽不周到的,你多想了。”
陸豐心想,當時牛吹出去了,說後期工程一堆,材料用的肯定不會少,可目前這種情況也不好意思跟老闆多說。
隻想含糊其辭的混過去算了。可老闆那邊卻不依不饒的,他心想上次給陸豐那麽多的回扣,基本上不掙錢,就爲了以後能多在這裏買些材料。
“既然還忙工程,前一段在我這裏買的材料應該用光了吧!怎麽沒來采購呢!不會是嫌意思少了吧!”
老闆看陸豐也不往材料上說,就開誠布公的想試探一下陸豐的口氣,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
陸豐聽老闆這樣一說,先是一愣,但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看你說的,怎麽會嫌少呢?我是有難言之隐。”
“那是?”
老闆本想再咄咄逼人些,一考慮以後萬一還有合作機會呢!還是以不得罪人爲上策,所以欲言又止。
“實話跟你說吧!以前那個工程是讓我去買材料,所有的事都由我全權負責,但現在的工程我隻領工人幹活,其他的我都插不上手。”
說到這時,陸豐也深深的歎了口氣,既感覺沒面子又爲掙不着錢而苦惱。
陸豐本來不想多說,怕丢面子,老闆這樣一問,不知不覺中也勾起了他的怒火。
老闆一聽,立馬開始替陸豐打抱不平。
“怎麽會這樣呢?這是不相信你呀!這樣的人就不應該給他幹了,你還是趁早另尋别的路子吧!就憑你的能力,還得受他差遣支配,也太委屈你了。”
“哎呀!我也想呀!可沒辦法,又都是哥們,他也不容易,少掙就少掙點,我現在閑着也沒事。”老闆這一煽風點火,陸豐心裏也是越來越生氣。
“你把人家當哥們,我看呀!人家可沒把你當回事。”
老闆心想,你不是不讓我掙錢嗎?我就在這邊煽風點火,破壞你們的關系。
本來陸豐強忍住氣憤,經老闆這樣一說,也按耐不住情緒了。
“可不嘛!這段時間我也是郁悶,你說第一個工程基本都是我幹的,他什麽都不會,如果沒有我,還掙什麽錢呀!剛開的公司就得解散,這明顯就是過河拆橋。”
老闆也接茬道:“這不是典型的見利忘義嘛!我勸你還是留點心眼吧!别讓人家給耍了還傻乎乎的幫着數錢。”
這一下更把陸豐的怨氣給勾出來了,“行,知道了,那對不住你了,答應的事也沒辦上。”
老闆也知道這事不怪陸豐,就好言相勸的說:“沒什麽的,這個事也不怪你,以後合作的機會多着呢!”
陸豐雖表面沒說什麽,讓老闆這樣一提醒,心裏也非常的不是滋味,他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敬業了。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小人當道不壞事才怪呢!
開公司看上去容易,要想長期發展那是特别艱難的事,最怕的就是公司沒有業務。
長此以往下去,都不夠工商稅務那些人剮分的,如果那樣就離解體不遠了。
文豪也确實因爲陶喆給他找的這個工程,公司才能勉強維持下去。但人性都是貪婪的,誰都想找機會多掙些銀子。
文豪也知道多虧陸豐的鼎力相助,才能順利接下這個工程。但就算照顧哥們義氣,自己也得生活吧!所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文豪雖然以前接過很多私活,有挺多的人脈關系,可人與人都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沒有利益做紐帶,誰又會無條件的幫助,況且私活也不是總能遇到的。
老闆聽陸豐也是滿肚子的委屈,就又添了幾把柴,讓火燒得更旺,添油加醋的說:“既然那樣,你就糊弄糊弄得了,反正公司也不是你的,掙多少錢幹多少事呗!”
老闆知道陸豐暫時不能在他這裏進材料了,就找了個借口說那邊有人買貨,急忙把電話給撂了。
陸豐仔細思量片刻,覺得老闆說得對,他也不想那麽較真了,反正公司也不是他的,即使幹得再好也不能多分他銀子,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陸豐這一懈怠,那些手底下的工人也開始偷懶了,幹的活不僅粗糙而且還故意拖延工期。
文豪在家裏哪知道這些事!他還等着再進一筆款好買車呢!他心想,有陸豐在就是好,有個大事小情的在家就可以遙控了。免得每次去都得倒車擠公交。
所以,文豪總是隔幾天給陸豐打一次電話,基本上就處于放手的狀态。
“哥們,最近你辛苦了,我這邊有點忙沒怎麽過去,你就多擔待着點。”
“沒事,你放心吧!”
陸豐表面裝得挺重哥們義氣,心裏卻怨聲載道,還在心裏不停的嘟囔着,“開個破公司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你不是不來嗎,工程質量我不保,掙錢就大家分,掙不着就拉倒,反正我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文豪在家裏忙乎期間,到處考察材料的價格,這樣一來也确實節省了很多。
時間久了,對價格都調查的非常清楚。
無意間,文豪發現陸豐進的第一批材料與現在的價格差的真是懸殊。情不自禁的感歎道:“哥們也真是相當的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