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就是往裏砸錢啊!”車老闆子也忍不住歎息一句,修建從靠山屯到公社這段路的時候,車老闆子打聽過費用,那絕對叫人聽了咋舌。
胖子甩了一下衣袖上的泥巴,然後幫助大棗把蹄子從翻漿塘裏拔出來。大棗也顯得有些氣憤,鼻子眼裏一個勁噴氣,像這樣馬失前蹄的例子,對它來說也是頭一遭。
“等我跟張良他們合計合計,要是光咱們自個出錢,現在好像還沒這麽大腰勁。”胖子把布衫子脫下來,然後把身上洗幹淨,領着大棗走過這段翻漿地,這才重新上馬。幸好這段路上基本沒人,要不然一定會看到一道奇特的風景:一個白白胖胖的家夥,光着膀子騎着大紅馬飛奔而過。
“瞧瞧這是誰啊,騎馬這麽快?”王二彪子手搭涼棚,順着大道望過來。
“這樣的身闆子能有誰,肯定是胖子回來啦!”旁邊有人十分肯定地說道。
“哎呀,胖子真厲害,光膀子馬,肯定涼快。”
“光膀子算,要是光着腚眼子騎馬,那才叫厲害呢,而且肯定不兜風,呵呵呵——”
在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中,胖子如風而至,飄然下馬,如果不是光着膀子,如果不是長得太胖,還真有點古代俠士的風采。
“胖子,啥時候回來的?”何滿倉叼着小袋問。
胖子笑呵呵:跟大夥打着招呼。然後一把拉着何滿倉:“滿倉叔。先去稻田瞅瞅——”
“你小子一跑就小溜一個月知道惦記着稻田啊。”何滿倉還真有點不習慣胖子這種甩手掌櫃地作風。
“呵呵。這趟可沒白去。弄回來不老少梅花鹿和馬鹿。還有老——還有這匹老馬。”胖子一高興點自個把老虎地事說出來。
工作組之中主要負責糧食方面地吳平同志走上來:“胖子啊。咱們地稻田長得那叫一個好啊。苗齊苗壯。一點沒有病蟲害。可多虧了田裏地那些青蛙啊。這些小家夥自個就往稻田這邊蹦達。就好像專門來給咱們捉蟲子似地!”
胖子撓撓腦袋:“我就說嘛。咱們這裏是一個風水寶地。”胖子嘴裏打着哈哈。這其中真正地原因隻有他最清楚。
站在田埂上。滿眼都是一片一片地綠色。微風吹來。掀起一道道綠色地波浪。看起來是那麽柔和。那麽賞心悅目。
自個親手種出來的莊稼農民的心目中,就像自個家的娃子一樣,看着它們~壯成長,心裏就歡喜。
胖子展開大範圍搜索,很快就在密密麻麻的稻秧之中感覺到不少蛤蟆的存在,而在水下鳅和草根魚來回穿梭覓食,整個稻田顯得生機勃勃。
“看來真是沒白費工夫啊。”胖子嘴裏叨咕了一句,然後又問道:“滿倉叔,您老約莫一下,畝産能有多少?”
這些日子着秧苗的長勢越來越好,大夥也經常讨論這事。何滿倉依舊不緊不慢地嗒着小煙袋:“隻要稻子不進場也說不準。這事就好像你媳婦懷孕,是男是女須到生下來才能知道。”
何滿倉的心情一直很不錯,所以才會跟胖子開起玩笑。不過他的這個比方也挺恰當農民企盼豐收的那種心情,絕對跟盼娃子出世差不多。
胖子嘿嘿幾聲,心裏又何嘗不是充滿喜悅呢。
這時候,一個火紅的身影慢慢從田埂那邊溜達過來,正是花臉狐狸,這家夥身上的皮毛越發光滑,油光锃亮,顯然營養不錯。
花臉狐狸在胖子的腿上蹭了兩下,然後就直奔何滿倉而去,何老頭笑逐顔開地從兜裏摸出一個大鵝蛋,放在地上:“花臉可真不錯,看守稻田,比好狗都強,有一天半夜來了兩隻水t<,愣是叫它給放倒,真是厲害。”
稻田有花臉狐狸坐鎮,胖子還真放心,這家夥的能量簡直難以估量。花臉狐狸用兩隻前爪抱住鵝蛋,竟然也知道大頭朝上,牙齒輕輕咬了幾下,蛋殼上面就被咬去一層,花臉狐狸就用舌頭舔着裏面的蛋液,開始美餐。
看着這家夥吃得如此熟練和優雅,胖子就斷定,這家夥确實沒少吃蛋類,那些水禽對它的畏懼,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過了稻田,回到馬架子那裏,王二彪子捧着幾根頂花帶刺的黃瓜從大棚走出來。在一個月前,大棚上面的塑料布就被扒下來,夏天的溫度就已經夠用了。
黃瓜用涼水拔了一陣,然後每個人發了一根,咬在嘴裏,脆生生涼絲絲,再加上濃濃的黃瓜香,十分爽口。
胖子咬着黃瓜到大棚那看了一眼,蔬菜全都下來了,南窪子這些人都吃不了。李六爺正拎着個土籃子在摘豆角:“胖子,中午臘肉炖豆角,上面蒸~餅。”
“嘿嘿,好啊,俺還帶回來點草原特色食品,到時候一塊品嘗。”胖子一想起帶着油泡
豆角,還真忍不住咽了兩口唾沫。
車老闆子把車上的貨物卸完了,就拉着胖子前往“王八坑”——也就是甲魚養殖的地方。
因爲甲魚喜靜怕鬧,所以這邊很少有人來,就連胖子也刻意放輕腳步,免得驚擾這些家夥。
水邊上趴着不少甲魚,一動不動趴在那裏,享受日光浴。甲魚都有曬背的習慣,陽光中的紫外線可以殺死身上的細菌,還可以提高體溫,促進新陳代謝,所以在北方,夏季是甲魚生長的旺季。
胖子展開大範圍搜索,很快就确定了甲魚的數量,比原來還多出一百多隻,看來車老闆子估計的不錯,這塊地方原來也有不少甲魚生活。
在用柳條圍城甲魚池外面,胖子還看到幾十隻甲魚也在曬背,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啊,胖子捅捅車老闆子那邊指了指。
因爲距離太遠,車老闆子看不大清楚,胖子于是就咳嗽一聲,甲魚立刻都慌忙爬進水裏,頃刻間,岸上的甲魚就全都蹤迹不見。。
這下車老子也看明白了:“胖子,你是想把外面的也都弄到養殖場裏啊,甲魚倒是也可以釣,不過這玩意下死口定會把嘴弄傷,不能吃食,搞不好反倒害死了,要是吃,釣上來倒是可以,放養就不成了。”
一邊說一邊走到水邊:“這的水面太廣也太深,擡網用不上,看來隻能用我的漁網了。你先等着,我去把網子取來。”
水面上有一串串細小的水泡,應該是甲魚在水下呼吸所緻,隻要在這地方撒網定跑不了,所以車老闆子才這麽有把握。
胖子抓抓後勺:“老闆叔,不用這麽麻煩?”他其實早有決定,要是想抓這些甲魚,剛才在遠處直接就收了。
“麻煩你有啥好法子?”車老子也知道胖子的斤兩,還真不相信能有啥東西比他的漁網還厲害。
“把咱們的養殖場再向兩邊擴大些甲魚就屬于我們了。”胖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車老闆子愣了一下,然後這才連連點頭:“還是胖子你腦瓜子好使們這就把下面的水閘往外擴一擴。
”
他所說的水閘,其實就是用紗網制成網眼比較大,小魚小蝦都可以順利通過,這樣也可以保證甲魚有豐富的食物。
倆人于是一起下水,撲騰了一陣,又把甲魚池擴大了好幾倍,反正是純天然條件下的養殖,地盤大點沒關系。就是水裏的甲魚被他們驚擾,再也沒有一個敢露頭,估計這下子都吓得不輕。
胖子順便洗個澡,然後赤條條走到岸上,等待太陽曬幹,他嘴裏還叨咕着:“咱也曬曬背。”
車老闆子哈哈大笑:“俺早就聽說胖子的屁股又白又大,今天這一瞧,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
“越老越不正經。”胖子嘟囔一句,就向不遠處的大石頭跑去,褲子啥的都在那上面呢。
光着腳踩在柔軟的沙地,熱乎乎的細沙稍微有點燙腳,估計要是在沙灘上來一個日光浴,肯定也夠舒坦。
車老闆子得了便宜,樂呵呵地瞧着胖子在沙灘上跑,忽然聽到胖子哎呀一聲,忽然在沙灘上連蹦帶跳起來,就像被蠍子蟄了似的。隻不過這家夥光着身子,有點大跳豔舞的感覺。
最後,胖子站立不穩,一個側滾翻摔進沙堆,身上的水還沒幹,立刻沾上一層細沙,澡也白洗了。
“挺大個人,走路也摔跟頭,這沙灘上都是溜光大道啊。”車老闆子嘴裏埋怨着,向胖子走過去。
“别動,小心腳底下!”胖子大聲嚷嚷了一句。
車老闆子低頭仔細在沙灘上瞧:“胖子,啥也沒有啊?”
胖子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然後從地上捧起一把沙子,走到車老闆子前面,車老闆子終于瞧明白了,在沙子上,有一個跟大拇手指蓋差不多的小家夥,赫然是一隻小甲魚。
他也就明白了,胖子剛才摔跟頭,就是爲了躲避這些小家夥,虧了胖子這眼神了,要是換成他,估計一腳丫子就踩上了。
“這些小家夥估計剛出殼。”車老闆子知道甲魚也是卵生,母甲魚會在沙灘上挖洞,然後把蛋下到裏面,五十天左右,小甲魚也就會破殼而出。
“甲魚剛出殼原來才這麽點啊。”胖子也是第一回見到這麽點的甲魚,看着手上這個土黃色的小家夥,想想要五六年才能長大,還真不容易啊。而且,在水裏還要受到一些
胖子在沙地上搜索了一下,竟然有幾十個小甲魚,另外,在沙地下面,還埋着不少甲魚蛋沒孵化出來。
彎下腰,胖子扒開一個沙洞,然後捏出一個甲魚蛋:“哈哈,俺今個也扯扯蛋。”
車老闆子瞄了一下胖子光溜溜的身闆子,大笑起來:“胖子,你要是再不穿褲子,俺也就給你扯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