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坤和金大力則已經完成了任務,所以沒有再跟胖子他們結伴。不過,他還是要去了胖子的詳細地址,等完成了買馬任務之後,一定要登門拜訪,最好能邀請胖子和奇奇入夥。
因爲大家的騎術都參差不齊,所以行進的速度并不快,這也基本上符合這一次出行的宗旨,一半爲了辦事,一半爲了溜達。
隻有小奇奇和布日古德不時猛跑一陣,叫胯下馬撒撒歡,所以兩個小娃子倒是一直跑在最前頭。
而胖子和大辮子則并辔落在最後,而且距離越拉越大,在這樣廣袤的大草原,享受一下甯靜和愉悅,也算是遲到的蜜月之旅。此時此刻,兩個人似乎才品嘗到真正的二人世界。
隻是胖子太沉,然倆人合乘一騎,那才叫美呢。也因爲這個,胖子心裏一直琢磨:啥時候能弄一匹高頭大馬呢,要求不高,就像郭靖的那匹汗血馬就成。
走到傍晚時候,前面出現大群牛羊,奇奇他們已經下馬,正在跟牧馬人交談。早草原上,隻要遇見蒙古包,就可以進去借宿。按照牧民的說法:客人不會帶着蒙古包旅行。
胖子和大子相視一笑,然後催馬跑過去,隻見一個蒙古族老人正在跟王三炮他們談笑。他的年紀也就比王三炮和車老闆子稍大幾歲,精神也同樣健旺。胖子注意到,他的眼裏也和畢力格老人一樣,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可能是幾十年歲月的滄桑就叫他把一切都看穿了。更何況,蒙古牧民的胸懷,本來就跟草原一樣廣闊,最終會轉化成豁達。
胖子上前躬身行禮,雖然他也穿着古袍,但是老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他的本質,笑呵呵地回禮:“年輕人能赢得我們族人的尊敬,一定是草原上最受歡迎的客人。”
說子也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是巴特爾把他地布衫子撕爛混不到這件蒙古袍。
牧羊老人名叫巴(富足之意)。熱情地邀請胖子他們去他家做客。胖子也正有此意。緻謝之後。就跟着老人驅趕羊群往回走。
幾隻牧羊犬分散在羊群地後面。現有不老老實實地小綿羊。就總能撲上去給它們點教訓。一個個都很稱職。
奇奇嘴裏不停誇獎:“這些牧羊犬真能幹巴音爺爺。您年紀這麽大了。怎麽還出來放牧啊?”
按照牧民地習慣。放牧一般都是年輕人地事情。所以奇奇才會這麽問。
“北面有一塊草場鬧老鼠。青壯年都去滅鼠了。這兩年草原上地狼群和狐狸越來越少。老鼠就成精喽。”巴音老人望着遠處接天地碧草。聲音中多少有些感歎。
胖子聽了中一沉:鼠類對草原的破壞最大,它們在地下打洞,破壞草根。如果鼠類的天敵減少,那麽它們就能憑借超強的繁殖能力,迅速壯大。整個草原的破壞是從這個環節開始的。
整個走了一個白天,胖子他們隻遠遠地看到過一隻狐狸有幾隻類似黃鼠狼的草原鼬;天上飛的鷹也不多,傳說中的草原蒼狼更是沒有看到。被巴音老人說起這個問題子也才回想起來,這草原上的野生動物乎還沒有大青山多啊。
草原上本來有它完整的食物鏈條,草原狼就站在這個鏈條的頂端,領着一幫食肉動物,成爲那些食草動物的死敵。
也正是因爲這些食肉動物的存在,才使得草原生态始終能保持一種良性循環的狀态,千百年來,保護着大草原長盛不衰。
但是這種狀況,在人爲因素的幹預之下,短短幾十年就足可以翻天覆地,使大草原面目全非。作爲過來人,胖子是深有體會的。
過度放牧,肆意把草原開墾成田地,再加上大肆捕殺野生動物,導緻草場退化,土地沙化,這并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自從進入草原之後,胖子那種無憂無慮的心情之中,也終于掠過一絲陰影:大草原和大青山一樣,都會在這個變革的時代當中,面臨展和保護的問題,任何急躁冒進,隻注重眼前得失的做法,都會帶來深重的災難。
快要接近蒙古包的時候,胖子也終于想明白:不管有用沒用,一定要把這種情況給自己接觸過的牧民講一講。也許,像畢力格和巴音這樣一輩子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牧民,也同樣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胖子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盡到這種義務。
對胖子他們的招待依舊十分熱情,食物也足夠豐盛,巴音和小兒子查幹巴拉一家生活。蒙古語中,查幹是白色的意思,巴拉是虎,所以查幹巴拉就是“白虎”。
看到他,胖子就不由想到了威威,查幹巴拉和威威一樣威猛和驕傲,隻不過,在他的臉上卻有一股難掩的倦意,雖然很熱情,但是明顯興緻不高。
巴音老人很自然地詢問起捕鼠的情況,查幹巴拉搖頭歎息:“鼠洞太多,大夥都商量說明天要用鼠藥。”
“不能
胖子一聽,也顧不得沒有禮貌,大聲嚷嚷起來。鼠太廣,在消滅老鼠的同時,那些以老鼠爲食的野獸也會被牽連。它們可沒有老鼠那麽強悍的繁殖力,所以最先滅亡的絕不會是老鼠。
“都是那些漢人,在東邊開荒種地,結果把本來生活在山地的老鼠都趕到草原,那種專門生活在地下的瞎摸鼠子,咱們這裏根本就沒有!”查幹巴拉越說越是氣憤,直到巴音老人輕咳一聲之後,他這才醒悟過來,眼前就有幾位漢人朋友啊。
向胖子他們苦笑一下:“失禮了客人不要見怪。”
“草原是牧民的家,家園被破壞,放到誰的身上都不會高興。”胖子很能體會查幹巴拉此刻的心情,因爲他在靠山屯的時候,已經不止一次品嘗過,幸好最終都能順利解決。
“瞎摸鼠子是啥東西?”奇奇忍不住好奇心。。
“是一種地老鼠,來是生活在大興安嶺是那邊的人開荒種地,瞎摸鼠子就開始往這邊遷移。這東西在地下打洞,地洞四通八達且專吃草根,對草場的破壞,比起原來那些草原田鼠大多了。”查幹巴拉說起這種老鼠,氣憤之色溢于言表,但是又無處洩,最後隻能狠狠地把面前的一杯酒喝盡。
“咱們大青山也有這種東,對樹苗的破壞性比較大是咱們去年有一次進山,看到黃鼠狼鑽洞裏捉出來的那玩意。”王三炮跟胖子低聲說道。
“東北如果在林子裏面,受到天敵和環境的:制,它們不可能壯大是一旦進軍草原,那絕對就是一場災難。
草皮下面疏松的土壤,就會變成它的樂園,絕對在幾年的工夫,就能把一塊草場變成一片荒灘。
“不能鼠藥。”巴音老人也說出了跟胖子一模一樣的話語:“咱們蒙古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草原來也沒有用這種方法來消滅老鼠。”他的理由和胖子不同,但是殊途同歸。
“明天我們去瞧瞧許能有辦法也說不定。”胖子用這句話結束了這個有點沉悶的晚餐。
第二天,胖子他們騎着馬和二十多牧人來到北邊那塊鬧鼠患的草場,雖然已經有點思想準備他還是被眼前的驚險所震驚。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小土堆,幾米遠就一個,密密麻麻,叫胖子有一種走進墳地的感覺,隻是這些土包沒有墳頭那麽大罷了。
這個月份,别的地方的草場是一年中最旺盛的季節,可是在這裏,牧草卻是幹幹巴巴的,很多地方,地皮裸露,仿佛是剛開春的那種情景,看着叫人不由自主地從心底産生一股寒意。
那些土堆的破壞性也不小,直接将周圍的牧草壓在裏面。如果要是幾個,還不會有太大麻煩,但是數量實在太多了,數以萬計,累計到一起,破壞的面積絕對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
胖子撓撓後腦勺:“好厲害啊。三叔,您是老獵手,對付瞎摸鼠子有啥絕招沒有?”
“這玩意根本不上地面來活動,地下的洞穴又太廣,用水灌根本就沒用。而且這玩意見風就賭洞,用水都不一定能把它們灌出來;用鍁挖也不行,除非把整個草場翻個底朝天。這個工程能不能實現先不說,那種後果是誰也承受不了。”王三炮看着地面上那些密集的土堆,也覺得頭皮麻:在地下,該有多少瞎摸鼠子啊。
連王三炮都沒有法子,胖子這下可真是有點失望了。他離開人群,慢慢往前溜達,忽然腳下一沉,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
低頭瞧瞧,草地被踩塌一塊,裏面露出很快,胖子就現了一隻瞎摸鼠子:胖胖呼呼就像個肉筒子,半尺多長,腦袋大,眼睛極小,披着棕灰的皮毛。兩隻前爪很達,有點像挖土的鏟子,就是這樣的爪子,在地下開出一條條通道的。
就在胖子觀察的時候,這隻胖子心念一動,在前面給它制造了一點障礙,弄塌了一塊,隻見它鏟子一般的爪子飛速扒拉起來,很快就從堵塞的地方穿過。
“早點把它收進來就好了。”胖子也有點懊惱,想不到這玩意如此機靈,抓它們還真不是太容易啊。
“我有辦法啦——”遠處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随後就看到奇奇在草地上又蹦又跳,然後就踩塌了一個地下通道,撲嗵一下,摔倒在草地上。胖子一瞧就急了,連忙向那邊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