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曹蘊買完好看便宜又優質的家具和家電後,他就再沒出現在曹蘊面前。
一晃過去半月,連曹蘊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往家打電話提到于歌的次數越來越多。
春陽想提醒她卻被知恩攔住,挂斷電話後知恩對春陽道:“她也三十多歲的人了,感情的事兒咱們盡量别摻和,讓她自己發覺、感受吧。如果那個于歌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他能這樣走進大姐的心裏也挺好。”
濱江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不想遇見誰的時候,那個人總能出現在自己面前,煩不勝煩。
想要遇見一個人的時候,任憑你走遍大街小巷,穿過人山人海,還是遇不見那個人!
就像知恩說的那樣,曹蘊三十多歲的人了,對一個人是什麽感情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于歌是拿得起放的下人,她覺得自己也可以。
可越這樣暗示自己,想起于歌的次數就越多,她覺得很煩,特别煩!
爲了不讓自己繼續煩,她主動約冬梅出來吃飯,一來兩個人聊聊最近的情況溝通感情,二來也是借機喝點兒酒,興許就能放松下來呢。
冬梅最近也遇上了煩心事!
自從她跟曹蘊分開做生意後,她那飾品小店的生意越來越差,雖然還是賺錢的,可她若是找不到問題所在,不改變現狀的話,她那小店早晚得賠錢!
她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自卑的,覺得自己不如曹蘊。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想去證明自己,所以發現生意越來越差後,她也沒有去找曹蘊,沒問曹蘊的意見。
宋啓明說她想的太多,好朋友哪有那麽多說道,有問題不找朋友商量還能找誰商量。
大概真的是她想的太多,可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改不了。世上就沒有完美的人,她不完美,宋啓明不完美,曹蘊冬梅知恩也都不完美,她已經接受了這樣不完美的自己。
曹蘊叫她出去吃飯她還挺驚喜的,特别痛快的答應下來。
倆人下的館子不算大,不過生意特别好,趕上飯點兒要排隊好久才能排上位置。
她們沒趕在飯點兒過去,小店八張桌子隻有三張坐了人,她們撿了一個靠裏的位置坐下。
等上菜的時間,曹蘊主動問題飾品小店的生意來。
冬梅不肯主動說生意越來越差,但是曹蘊主動問起,她也不會含糊隐瞞。
曹蘊聽她說完,皺眉想了一下,然後對冬梅道:“你是不是每回上貨都撿賣得好的那幾樣上啊?這是不行的,不管賣的好不好你都得上一些,賣得好多上賣的不好少上,有新品一定要采購,别你看一眼覺得不好看就不上。一個人一個想法,你覺得不好看的東西興許别人覺得好看呢,咱得就乎着顧客的眼光才行。”
這是冬梅一早就有的毛病,人家的樣品寄過來,她先挑揀一遍,隻想進她覺得好看的,她覺得不好看的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做生意,特别是她們這種小本生意可不能這樣。
再有一點,冬梅的眼光也不咋地,她相中的小飾品曹蘊很少有瞧得上的。
當然,曹蘊也沒覺得自己有多高的審美眼光,她就是覺得冬梅不應該憑自己的喜好來進貨。
一下就被點中,冬梅還有些不好意思,嘴硬的辯解道:“你說那些不好看的進過來幹啥,沒人買看着也怪鬧心的。”
曹蘊笑起來,笑的還有點兒開心。
“咱以前進貨也沒積壓多少啊,不都賣出去了嗎。你先别想那麽多,回頭按我說的進貨再看看生意有沒有好轉,要是還不行咱再想别的辦法”,曹蘊笑道。
冬梅答應回去按着她說的辦,繼而又問起門市的情況。
“哪天你沒啥事兒過來看看呗,裝的可好了。貨架啥的也全都整好了,就等第一批貨到開門營業呢。我跟你說,下一個月我就要搬到門市去住了,你在家住着沒意思也可以過來跟我住幾天,絕對夠咱倆住的”,曹蘊回道。
“真的啊?那也别哪天了,就今天吧,吃完飯我跟你去看看。我不是也想買個大一點兒的房子嗎,看看你那收拾的咋樣,要是真挺好的話你就把裝修隊兒介紹給我,也省的我費勁巴拉的去找人了!”冬梅說道。
她知道曹蘊被裝修的人坑了的事兒,還借了曹蘊一些錢。曹蘊後頭找的這個裝修隊不錯,也算是給她排了雷,她當然願意撿現成的。
不知情的冬梅提到于歌的裝修隊,曹蘊心裏又泛起不一樣的感覺。
爲了掩飾自己的心緒,飯菜上來後,曹蘊話說的越來越少,飯菜也沒吃多少,就那酒沒少喝。
冬梅心也挺細的,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冬梅肯定能看出問題來。
冬梅試探着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曹蘊不肯說,隻讓她陪着喝酒。
不說就不說吧,倆人也難得坐一起吃飯喝酒,冬梅幹脆順她的意啥都不問隻喝酒。
兩個女人瘋起來那也是真的瘋。
從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從人少喝到人多,又從人多喝到小館子要打烊。
她們嚷嚷着繼續喝,小館子的老闆和老闆娘都看不下去,說什麽也不給她們上酒。
其實她們早都喝高了,結賬的時候多給人家十塊,老闆不肯收倆人非得往人家手裏塞,人家不要她們還要急眼。
結完賬走出小館子,冬梅第一句話就是:“我是不是瞎了?外頭怎麽這麽黑?”
不是她瞎了,是外邊天黑了。
這一小段路沒有路燈,兩個人手挽手摸黑走路,結果還把路走反了。
懵懵登登走半天,周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倆人還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非說家就在前邊,晃晃悠悠繼續往前走。
她們的家都不在前頭,這倆人就是喝高了耍酒瘋。
晃晃悠悠不小心進了一片因爲天冷已經停工的工地。
這裏要建的是醫院,不止要蓋一棟樓,工程量挺大,所以施工的時候幹活的工人特别多。
幾棟還沒竣工的樓後面是一排低矮的簡易房,是原先在這兒幹活的建築工人住的地方,現在天冷停工人自然也都不住在這裏了。
雖然不保溫,但至少是個遮風擋雪的地方,所以工人走後,就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人過來住。
這些人也挺不講究的,垃圾到處扔,大小便就地解決,所以這裏真的是又髒又亂,平常真的沒什麽人過來。
誤打誤撞進來的兩個人都沒發現危險臨近,等她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們已經被四五個流浪漢圍住!
曹蘊和冬梅還都暈着呢,剩下最後一絲理智不斷的提醒她們此地不宜久留,得離開。
可惜啊,腿腳根本不聽腦袋的指揮,晃晃悠悠原地轉了一圈兒,愣是沒挪地方。
這幾個流浪漢也沒想劫色,就是要錢,要冬梅和曹蘊把貴重物品都交出來。
醉酒之後的冬梅和曹蘊都軸的不行,要命可以,要錢——做夢!
曹蘊亮出她的水果刀,冬梅彎腰撿起半塊轉頭,瞧倆人這要跟人家拼命的架勢,誰不害怕。
不過她們到底是兩個醉酒的女人,那幾個流浪漢還是壯膽硬搶。
結果是什麽呢?
曹蘊的刀子傷了一個人,似乎傷的還挺重,倒在地上沒爬起來。
另外幾個流浪漢還算講義氣,見事情不妙主動報了警...
警察把曹蘊和冬梅帶到派出所,她倆酒勁兒上頭找個地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冬梅先醒過來的,捂着腦袋想半天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吓出一身冷汗。
她趕緊扒拉身邊的曹蘊,剛把曹蘊扒拉醒,門開了,一個人出現在門口,正好跟剛被扒拉醒的曹蘊對視上。
曹蘊:...
什麽情況?
她在哪兒?
于歌怎麽在這兒?
沒錯,推門進來的是于歌。
于歌倍兒無奈的走到她倆跟前兒,提醒道:“人傷的挺重,還在醫院躺着呢。一會兒警察同志來做筆錄,你倆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說。”
她們都沒斷片兒,所以筆錄做的還挺快,事情交代的挺清楚。
那幾個人不是初犯,在警察的詢問之下已經老實交代,确定曹蘊和冬梅屬于自衛,做完筆錄一應程序走完就可以離開。
折折騰騰從派出所離開的時候也已經上午十點多鍾。
冬梅和曹蘊還一身酒味,衣服皺皺巴巴頭發亂亂蓬蓬一點兒形象都沒有。
“我一晚上沒回家,啓明和桓桓肯定急壞了!”冬梅捶着腦袋懊惱的說道。
曹蘊就沒有這些煩惱,她現在就是怪尴尬的,于歌還在她們身後跟着呢。
冬梅要回家,然後找宋啓明去報平安,省的他着急。
她一走,就剩下曹蘊和于歌。
想半天,曹蘊才先開口問道:“一直沒找着機會問你,你怎麽在這兒?來辦事兒的?”
除了于歌來辦事遇上她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别的原因。
于歌無奈的笑笑:“我後半夜能來這邊辦什麽事!”
換句話說,他就是爲她來的。
怎麽回事兒呢?
是昨天晚上民警帶曹蘊他們去派出所的時候順手又處理了一起打架的案子,沒抓人,讓兩夥人都消消氣各回各家就撤了。
參與打架的一夥人裏正好有一個曾經跟着于歌給曹蘊裝過門市,認識!
他看到曹蘊醉醺醺的衣服上還有血,賊好信兒的去找于歌說這事兒,于歌一聽就急了,兄弟扔下不管直接沖過來找曹蘊。
結果呢,他急夠嗆,人家在派出所睡覺,睡的賊沉!
“哦,真巧”,聽于歌說完經過,曹蘊挺尴尬的說道。
于歌不想跟她讨論巧不巧的問題,轉頭問她:“餓不餓?去吃個早飯再回去吧,要不該胃疼了。”
找半天才找到一家還有早餐的早餐店,人家有什麽他們吃什麽,早上這頓總算對付過去。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沒說話,吃完走出早餐店,曹蘊想跟于歌道别回家,于歌卻先開口說道:“我送你吧,不看着你進家門我不放心。”
曹蘊沒有拒絕。
快走到出租屋的門衛室的時候曹蘊停下腳步,對于歌說道:“今天真的挺感謝你的,回頭等我狀态好點兒請你吃飯,吃什麽我都請。”
“我大半夜的來找你也不是圖你一頓飯”,于歌歎氣道:“算了,反正我也沒幫上什麽忙,飯還是不吃了吧。往後你也注意一點兒,大晚上的注意安全,喝了酒要麽直接回家要麽找靠譜的人陪着,别再發生昨晚那樣的事兒了。”
說完他就要走,曹蘊趕緊叫住他。
叫住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一下子就尬住了!
她就蓬頭垢面的看着他,他也認真嚴肅的看着她。
看着看着,氣氛就不對勁兒了。
“那個,反正都走到這兒了,要不進去坐坐?”曹蘊試探着問道。
于歌笑了。
剛長出的胡茬遮不住深凹的小酒窩,看着還有點兒可愛。
“你确定?”他很克制的确認道。
曹蘊也笑了,點點頭肯定道:“來吧,我确定。”
這邊倆人還笑的出來,另外一邊,從來沒對冬梅發過火的宋啓明不僅發了火,還摔了個杯子。
他是真的着急,從昨晚急到今早,出去找了好幾圈,最後還是報了警。
人家讓他先回家等消息,他回家後還不能表現的太着急,省的宋語桓跟他一塊兒着急。
撒謊把孩子騙過去,等宋語桓去上學了,他又跟單位請假,颠颠的出來找人。
冬梅到家的時候他剛從外邊找一圈回來,冬梅很愧疚的跟他講了昨晚上的經曆,宋啓明真的是又氣又怕,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對冬梅發了火,還把茶幾上放着的陶瓷杯子掃到地上。
脾氣好的人發火真的特别吓人,冬梅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兒過,又跟宋啓明道了一次歉後就要去收拾碎瓷片,宋啓明賊霸氣的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一邊,惡狠狠的說道:“用得着你收拾?瞧你走路都打晃那樣兒再紮着自己,我收拾,你進屋去睡吧!”
發脾氣也是因爲擔心冬梅,心疼冬梅。脾氣發出來,氣也順了,心裏還是想着讓冬梅好好休息。
冬梅去洗了一把臉,躺床上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多。
起來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曹蘊打電話。
電話打到門衛那裏,門衛去叫的曹蘊,過了好一會兒,曹蘊才跟冬梅說上話。
“我回家一直睡到現在,頭還挺疼呢。你怎麽樣,沒有哪不得勁兒吧?”冬梅關切的問道。
“我...”一張嘴就是啞嗓子,給曹蘊自己都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