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幼稚!”吳頑一見,也是急眼了。
他雖然現在很弱,但是曾經也強過,眼力是有的,哔數也是有的。
有些人驟得強大的力量,會膨脹···那也十分好理解。
但是,這麽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不是坑人麽?
趙唯安在這幾人中,基礎最差,能力最低,對自己的認知也最不清晰。
他卻萬萬少不得。
少了他,五行不滿,強行逆推, 根本無法讓見鹿城崩潰。
而鹿神是以見鹿城爲載體存在的。
隻要這座城還在, 鹿神便永存。
等到他徹底的轉化爲天魔,那麽這座見鹿城,也會變成同時肆掠數個世界的恐怖魔城。
一想到那可怕的未來,吳頑就覺得腦殼疼,太陽穴的青筋都暴躁的跳動起來。
“走!都去幫那小子···以最快的速度,将城裏的人都移出去。遲了的話,整個城就徹底活了,魔化的鹿神···咱們都不是對手。”吳頑霎時間,便将自己放在了指揮者的位置上。
或許,作爲重生者,他有這樣天然的自傲。
雖然有不少事,真的脫離了他原以爲的掌控。
一衆對視,最先撲出去的是萬寶,他早就認出了秦艽,卻并未選擇在這個時候尋私仇。
接下來就是秦艽。
站在一個妖族,一個龍族的立場,他對于那些人的死活,并不在意。
但是,天魔的存在, 是破壞與毀滅世界···雖然這是許多物質界生靈,對天魔的統一‘誤解’,然而在他們看來,這卻是再正确不過的答案。
而世界之中,不僅僅隻有人。
還有更多更多的其它生靈,秦艽可以不在乎人,卻不能不在乎,那些與他有過交情的妖族,和他同爲龍族、水族的妖修死活。
五道神光,在城内卷動。
大量的人,被分離出城。
起初,不少聚攏在一起的人,确實是被輕易的送走。
然後當人們反應過來後,卻都不知好歹起來。
沒有能力抵抗的,就分散開來逃竄,躲避在各種犄角旮旯裏,爲的就是在這個布滿了财寶的城市裏,繼續死撐,繼續殺戮。
誰都明白,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死。
但是,在所有人的本心裏,都認爲自己是那個一定會活到最後的幸運兒。
他們心存僥幸,且自信滿滿。
而稍稍有些能力反抗的呢?
就更惡劣一些了。
飛劍、法寶、符咒、異能、詛咒···一系列的手段,集合成成片的雨點一般,朝着那正在拯救他們的五道神光襲去。
“不要反抗!不要反抗!我是在救你們?我是在幫助你們!這座城要瘋了!它正在成魔,正在變成諸界浩劫!”趙唯安的聲音,在城市上空回響,他的身上,已經貼滿了各種對他而言,其實已經顯得低劣的詛咒。
然而正是這些低劣的詛咒,此刻卻讓他氣短力衰。
一個針紮的傷口不算什麽。
但是一千根針,一萬根針造成的傷口,便密密麻麻,堪稱酷刑。
“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更不需要你的好心。”
“卑鄙的外鄉人!你以爲我不知曉你的打算嗎?你想獨占這裏的寶藏···你已經獲得了偉大的傳承,你竊取了見鹿城的神之遺澤。還要繼續貪婪嗎?我們海崖閣不答應!”來自神話世界的一衆修行者,操縱着法寶,對準了趙唯安不斷的襲擊。
趙唯安感覺身體的每一處都疼痛難忍。
這種疼痛,并不是那種十分劇烈的疼痛。
單獨一處,隻是瘙癢一般。
然而連成一邊···這種疼痛,卻更勝過劇烈疼痛萬分。
“蠢貨!凝神成甲,聚氣化屏障。你的力量本質是他們的百倍,他們又怎麽能傷害到你?直接對抗就是了!”吳頑在遠處提醒。
趙唯安痛苦道:“不行!神甲有自發的反震之力···他們會被這反震之力,直接鎮殺!”
吳頑聽聞,冷笑說道:“你還真的是···幼稚的徹底!他們都想要殺你了,你還在顧及他們的感受。像你這樣的白癡,是怎麽活到現在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孕育你這樣的‘奇才’會是什麽樣的世界,萬界将會重疊聚集,如果你的世界裏,都是你這樣的家夥,那麽早晚會被全滅。”
趙唯安不言,隻是繼續自己的固執。
有些‘幼稚’,在旁觀者看來,确實顯得有些愚蠢和可恨。
但如果這世上再無這樣的幼稚之人,那整個世界,又将變得何等的愚蠢和可恨?
又或者說,許多對這種人的否定、厭惡與嘲弄,都隻是因爲自己清楚,自己永遠做不了這樣的人。
一如···勸小姐從良,是爲了彰顯自己更‘高人一等’的道德,勸良家下海,是爲了将那些原本幹淨的,變得和自己一樣肮髒。
對于發生在‘幾條魚’之間的争執,林溪看在眼裏,卻并未往心裏去。
在林溪的境界裏,去看他們之間的争執,就如大人看孩童之間的争吵。
大多數時候,充其量不過是‘有趣’而已。
“他們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事實上,即便沒有趙唯安這回事,他們也阻止不了。”
“确實是有一位至少不弱于我的存在,在背後推動,推動這個鹿神成爲天魔。”
“他既是在試探我,也是想要針對我。”
“我雖已不是天魔,但是某些根源和本質,無法消除。因爲我還不是聖人···。”
“所以一旦鹿神成爲天魔,就能感受到的靈魂之與衆不同。我對于變成天魔的鹿神來說,就是如唐僧肉般的存在。”
想到這裏,林溪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着急。
爲了這一次的轉世重修,他準備了多重後手。
即便是真的局面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也還有應對之法。
隻是那些底牌一旦掀開,暴露的風險,也就增大。
最終可能功虧一篑。
“如果可以,還是利用當下的局面,瓦解這般不利形勢,方才最佳。”
想到這裏,林溪張嘴開始念叨起來。
無形的音波,收束成線傳出去,原本正在承受衆多攻擊,越發痛苦的趙唯安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解,以及一絲舒緩。
下意識的,他便依照那在耳邊的聲音所描述,運轉體内的神力。
頃刻間,一座金鍾在其體外成型,金鍾被大量的攻擊敲擊,卻并未有回返之力反彈回去,反而形成了一道渾厚的鍾聲。
當鍾聲響起的瞬間,那些陷入瘋狂的人們,突然停頓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