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煜聞言,直接就驚了!
林溪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
他們手持寶卷回國,但是作爲兩個‘劣迹斑斑’的罪人,憑什麽被信任?
直接将寶卷經書上繳,隻怕到頭來隻會背個更大的罪名,受更兇猛的反噬。
這諾大的功勞,有一個火車的人搶着要占有。
哪裏還輪得到他們?
隻有先造勢, 造一個轟動全球的勢,然後在一路血戰,殺回國内。
這樣才能直接搶占先機,讓這份功勞,變得牢不可破。
“你想的是不錯,但是咱們···能成嗎?”言煜忍不住擔心問道。
林溪道:“相信我!”
以林溪的能力,當然能成。
即便是消息暴露了。
卻毫發無損的将寶卷經書帶回去, 那也毫無問題。
不過,演戲演全套,多少要搞的狼狽些,弄出點大動靜、大聲響。
否則的話,怎麽有說服力?
在林溪的再三承諾,以及展現了些許肌肉之後,言煜終于還是被說服了。
除了相信林溪。
也因爲他有一顆回家的心。
在家的人,總是想要離開,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而離開家的人,一直在尋找回家的路,隻願在那最無聊的時光裏,酣睡在故土上的某個午後。
就像許多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
無論他們嘴上多少次說着,我要在這座城市裏,占據一席之地。
但是内心深處,最安穩的家,永遠在那暖陽裏的小城。
外面的世界無法安放靈魂,故鄉的衰老無法安放肉身,這才是年輕人迷茫的關鍵。
富人區和平民區中間,隔着一道高高的城牆。
而想要跨越這座牆, 不需要明面上的門票,不需要任何的表面的通行證。
它隻需要一雙幹淨、明亮且帶着花哨紋理的皮鞋,一件整齊、貼身并且價值不菲的西裝。
隻要穿上了它們,即便是一隻猴子,也能堂而皇之的從橋上過去,進入富人的世界。
但如果沒有它們,無論你擁有多麽高貴的靈魂,也隻會被那些面黑的士兵,用槍指着,擋在門外。
士兵們同樣出身平民。
但是他們卻最瞧不起和他們一樣的平民。
因爲他們是富人的看門狗,做着有朝一日,加入他們的美夢。
言煜當然可以輕松的走到富人區去。
除了因爲他有皮鞋和西裝之外,也因爲他是外國人。
在整體貧窮的阿勒國,外國人本身,就代表了财富和地位。
哪怕其實也有不少的外國人,是從本國流亡過來的逃犯,或者在國内無法生存的地痞、流氓、無賴。
懷裏揣着自己最後的那些家當,言煜邁着穩健的步伐,走進了一個以藍色和白色爲主色調的宮殿。
宮殿的設計既有古典的韻味,又有現代的奢華。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很難讓人相信,它會是一個那樣的場所。
言煜娴熟的走進一個展廳。
展廳裏,燈光黯淡。
有幾十張沙發,錯落有緻的擺在四周。
最中間的位置。
一位優雅的女士,戴着黑紗手套,和神秘的黑色面巾與小禮帽,穿着齊大腿根的黑絲襪,踩着火紅的高跟鞋,正在彈琴。
優美的琴聲傳來,側耳傾聽的人,卻寥寥無幾。
因爲他們正用貪婪的目光,看着女士身上,那些未曾裝飾衣物的地方。
這位女士···這位足以登上名流殿堂的音樂家,在不應該特别莊重的地方,将自己裝飾的奢華,卻在必須遮掩的地方,大大方方的敞開。
暗處的沙發上,有人開始叫價。
他們最後的獲勝者,可以擁有一頓豐盛的晚餐···和這位女士一起。
女士很快,就被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帶走。
年紀大的人,總是喜歡舒緩一些的音樂節奏。
對于過于激烈的活動,已經失去了如年輕人般的激情。
接下來,是一群舞蹈者。
再然後,是雜技表演者。
有男、有女還有未成年的孩子。
在這裏,沒有道德的約束,也沒有僞君子的裝扮。
每一個人的目的,都分外鮮明。
那些‘表演者’們,也并不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可恥。
他們苦學技藝,用自己未來十年甚至更久的自由,換取了一技之長。
爲的就是來到這奢華的宮殿,成爲這裏的一員。
哪怕是在這裏,作爲卑賤的商品存在,也遠比在一牆之隔的平民區,與污水、老鼠、肮髒的食物以及絕望且麻木的人群爲伴,要強的多。
言煜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好戲登場。
果然,最後壓軸的,是一群從神廟解放的聖女。
和尋常的少女不同。
這些聖女們的身段,就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誇張’。
很難相信,那樣的弧線起伏,會真的出現在現實之中。
雖然在國内時,網圖中時常會見到類似的身段。
但是言煜很肯定,那些圖十有八九都是假的,都是經過精心打磨和修改過的。
而現在,他看到了這樣的真實。
然後,這些女孩們便表演起來。
她們鋪開裙擺,坐在雪白的細沙上。
然後如禅定一般打坐。
舒緩的音樂裏,她們神聖而又莊重,就像神廟裏的那裏神像。
當音樂的最後一個節拍消失。
她們一個接一個的緩緩站起。
下一刻,整個空間裏,都傳來了驚歎的呼聲。
地面鋪開的細沙,幾乎都消失不見了。
就像是變魔術似的,一掃如新。
言煜也驚呆了,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後腰。
他感覺自己,有可能還沒展開計劃,就活不過今天。
“這不是聖女,而是煉獄的魔女吧!”一個老者用生疏的阿勒語說道。
言煜回頭,認出了這個老者。
他是一家礦場公司的股東,一個雪林國人。
“不!納德先生!聖女們并不以自身喜樂爲修行,她們會讓風燭殘年的老人,也感受到極緻之樂。她們都被僧侶們,在很小的時候,就種下了神鎖。當與她們連接之後,有幾處關鍵之處,就會被牢牢的鎖住,除非你下達命令,否則她們不會松開。”旁邊是這位老先生的助理,一位阿勒國本地人,正在給他做詳細的講解。
“真是···太神奇了,我已經忍不住想要大開眼界了!”這名叫做納德的老者說道。
有相似心情的,不止是這位老者。
還有更多人。
就連另有目的的言煜,此時也無法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