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怎麽修煉,怎麽以楚天明的身份參加考核,怎麽加入九玄聖地,又怎麽想辦法深入九玄核心,探尋白玄的下落,這些林溪都可以不那麽的在意。
對于自己的這些分身,他有着充分的信任。
畢竟···那就是他自己。
林溪現在就在無敵路中, 卻什麽都沒有做。
他正在思考···盡管他的思考,或許落在某些存在的眼裏,依舊可笑。
然而,身陷囹圄,依舊不絕自強之心。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與強盛之道。
若凡人之于修行者,屬于脆弱無能,便不去思考, 不去進步,不去反抗。尋常修行者之于成仙者, 顯得淺薄無力,便不去争取,不去比拼。
那這世界,豈不平淡無趣?
那這萬般衆生,豈不是永遠也沒有變化。
強者恒強,弱者恒弱?
林溪始終相信,冥冥中定然會有些什麽,在平衡着一切。
林溪絕不會因爲,此時不如人,便放棄去思考,放棄去進步,放棄去比拼。
那并不能稱之爲聰明。
反而是最大的愚笨。
無論是何種生靈,都要懂得自不量力的還手。
端坐在宇宙星空之中。
感受着周遭宇宙氣息的律動。
林溪盡量的放慢自己的思緒。
讓自己的思想,沉浸在漫長的時間裏,用年、十年甚至是百年爲一息,用千年萬年的時間,去總結出一個念頭甚至是簡短的一個字、一句話。
對于凡人而言, 一生短暫。
所以任何事,都必須快起來。
隻有快了,才能在相比起别人更短的時間,做成别人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做成的事情。
而到了另一個層面。
快不僅不是優勢,可能還會成爲缺陷。
适當的慢,會看到更多不一樣的風景。
或許那些,原本被笃定爲至理的東西,在一個極其緩慢的視角裏,就改變了其原本的摸樣。
從理性的思維,變成了非理性的思維。
他就好像睡着了。
等到林溪醒來的時候,他的靈魂,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裏,遨遊了數十萬年。
數十萬年的遨遊時間,他得出了幾個簡短的答案。
“第一,王不碌确實有意他的混沌魔神之軀,但是王家聖人不是。”
“第二,太昊仙帝的一切行爲那些聖人們未必不知,但是卻又有意成全。站在聖人們的角度,太昊仙帝的妄圖颠覆,那并不一定是一種罪過。”
“第三,他的前世一定來自于源世界···但是,他本質上或許卻并不是真正的林溪。他也許隻是一條,被賦予了特殊記憶的天魔蟲。又或者···他原本應該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天魔,被迫打回成了天魔蟲的摸樣。”
“第四,他腦中可以聯系衆多分身的那個坑,那個半生而來的金手指,它或者本身就可以連通源世界,他隻是沒有找到利用的方法。”
這些答案,看似隻需要稍加思索,就能得到。
但其實,開腦洞想出幾個方向與确定幾個方向,确定答案的正确性,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林溪轉換了自己的思維方式。
利用時間,在漫長的時間裏思考。
從而印證了這幾點的正确性。
“王家聖人想要利用我,找到源世界嗎?”
“應該不是!”
“那麽他設了這麽一個局,原本是有雙重目的的。”
“第一重目的,用我來成全王不碌。假如王不碌奪取了我的混沌魔神之軀,又得到了最後的聖人之影,再有龐大的劫氣轉化的氣運加身,如此這般成就,即便遠遠無法成爲聖人,一個半聖的修爲,還是能争取一二的。”
“單從這一重目的來看,王家聖人不像是單純的成就王不碌。更有幾分揠苗助長,臨行托孤之意。有這個必要嗎?聖人億萬劫不磨,便是多元宇宙破滅,聖人也依舊可以存活到下個紀元,屬于真正的不死不滅。”
“所以···這就讓我引申想出了第二重目的。”
“王家聖人他是爲了自己!”
“不死不滅···那确确實實,是一切修行者修行,所追尋的終極目标。但是如果已經達成了這個目标呢?那會不會···又是一種限制?”
“就如同凡人觀看一顆星辰的毀滅,會産生一種極其濃烈的悲傷,去感歎即便仿佛永恒如星辰,也有走向暗滅的一日。但是對于那顆星辰來講,毀滅是一個新的開始,它們會化作這宇宙之中,更加玄妙的某種存在,超脫了原本的束縛,更加的自由,或者更加的強大···。”
“我修成混沌魔神,又找到源世界···這或許符合了太昊仙帝的某些預設。而這預設的終極結果,或者是可以對聖人,造成毀滅性傷害的。”
“王家聖人,要借我的手,褪去禁锢,修出未來?”
接下來的這一系列推斷,林溪已經無法保證這其中的正确性。
這确确實實,是他開出的腦洞。
時間是一種容納了極緻變化的法則。
再說時間的變化裏,沒有什麽是永恒的。
如果有什麽東西,意外的永恒了···那麽時間也會逐漸的抛棄它,讓它越發的陳舊、古老、無用。
因此,林溪才想到了聖人。
想到了聖人在時間的背後,會不會也因爲其固定的永恒,而變得陳舊。
“這就像是一道王家聖人給我的選擇題,又或者說是一個考驗。”
“通過了考驗,我就會變成他需要的那把刀。通不過考驗,我就是他喂給自己孩子的食物···。”
“無論我是什麽樣的結局,在他的算計裏,他隻付出了一滴血的代價!”
“僅僅隻是一滴血···!”
林溪的思維,在這裏突然就斷了。
似乎有什麽幹擾了他的思想,斷裂了他的靈感。
這讓林溪遍體生寒。
人這一生的認知,都源于他所接觸的一切事物。
假設,将一個普通的小孩,一直養在豬圈裏,那麽或許這個小孩,也就僅僅比一般的豬稍微聰明一些。
而他呢?
作爲已經修成了混沌魔神的‘大拿’,林溪如何保證···自己不是被養在豬圈裏?
他的思想,他的情感,他的一切情緒,他的種種追求。
不是被早就圈好的豬圈?
甚至于···這種質疑,這種反抗,也隻是一種适當的調劑?
林溪急忙斷掉了自己這些危險的念頭。
無論如何,自強···方能不息。
即便隻有兩種選擇,他也要先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