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場？”康娜起先是一愣。
接着便笑着搖頭道：“你說的是那些人族英雄吧！”
“不錯，他們确實可以在短時間内成長起來，并且與我龍族戰士匹敵。但是這些都隻是暫時的，無論我們是否破壞機械之心，等到世界因爲升格而泛起的本源浪潮平息，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的英雄誕生了。”
“你知道英雄，和一般修行者的區别嗎？修行者隻是修行者, 而英雄···他們超越了一般的修行者，具備了非同一般的意志和信念。也正是這些意志和信念，讓他們跨越了種族的限制，使得他們擁有了與我們龍族戰士匹敵的能力。”
康娜的這句話，确實說到了重點。
不錯，英雄起先的誕生, 源于機械之心對本源的分配。
在‘命運’的牽引下, 生活和誕生在特殊時代的人們，擁有了遠超同類的力量和信念。
力量是載體。
而信念才是真正的關健。
空有力量，而無信念，那麽根本無法将力量極緻的升華。就像曾經沃格營地的格林，單從力量上來講，他隻相當于元嬰。
但是他卻能在強大意志和信念的支撐下，對抗相當于元神的龍獸。
需當知道，大多數的龍獸，在同一階層中，各方面的素質，本該是優勝于同階修士或者超凡的。
大多數英雄的底色，都是悲劇的顔色。
每一個名揚四海的真正英雄，他們都有一段無法觸及的傷痛。
而這也是無法複制的。
因爲無論喚龍之門是否迅速開啓。
但是，由龍族入侵帶來的那種傷痛感，是無法永久持續的。
這就像一個被征服的民族。
或許在被強行征服初期，會有數不清的英雄豪傑，前赴後繼的去反抗、掙紮、抗争，用鮮血和意志，用生命和死亡, 鋪墊出一曲悲壯的挽歌。
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民風的轉變，随着鬥轉星移···那曾經的傷痛會淡忘，過往的文明，曾經的故國，都會成爲一種虛無的幻象。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還會偶爾有一兩個英雄誕生，但是已經影響不了大局了。更甚至，在大環境的影響下，所謂的英雄，也變成了人們眼中的瘋子和妄人，猶如騎上瘦馬，帶着仆人孤獨旅行的唐吉坷德。
想要龍族将奧格瑞斯從龍巢改爲練兵場，這需要奧格瑞斯能夠源源不斷的産生英雄。真正的做到，可以持續不斷的和龍族的戰士們，發生激烈的對抗。
而這種對抗，又得掌握在龍族的全面掌握之中，不能崩盤、失控。
面對康娜的質疑，林溪說道：“我會沒有想到這一點麽？”
“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首先，你要協助我，取得機械之心的終極權限。”
林溪的野心昭然若揭。
雖然一級權限即将得手。
但是這不是他的終極目的。
他的終極目的，是徹底的獨占機械之心。
“當本源的海洋裏，泛起無法阻擋的波瀾，即便是機械之心也會在這種沖擊之中被迫重啓。那時···以我的權限，如果最快與它聯系，就能掌握機械之心的終極權限。”林溪說道。
關于這樣的機密，當然也是原本死亡之神的記憶裏記載的。
不得不說，阿傩真的是一個幸運的河馬。
“然後呢？”
“掌握了機械之心，擁有了支配本源的權利，你隻能批量的制造一些貪婪的蛀蟲和巨嬰，他們會無度的向世界索取，但是本質上卻缺乏創造力和拼搏精神。這樣的家夥，即便是擁有極強的力量，也不會是我們龍族戰士的對手。”康娜依舊堅持道。
林溪笑道：“我從未指望後來者，但如果···英雄的精神，永遠不死呢？”
康娜這一次是真沒有聽懂。
她沒有跟上林溪的思路。
“讓特殊時期誕生的英雄，永遠的不會真的隕落，通過轉世重生的方式，讓他們不停的和我們的龍族戰士鬥争？”康娜問道。
接着搖了搖頭：“這樣太理想主義了。”
“不會死亡的英雄，将不再是英雄。一個古老的靈魂，會在不斷的輪回和重生中堕落，再偉大的高尚，也必将在失去和欲望中，變得不堪。”
“任何擁有思維的生命，都是會跟随着經曆發生變化的。”
“你···還有我，都曾經是另外某些人的英雄。但是現在，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經不敢在自诩英雄了。”
康娜言中所指的是，當初二人結伴周遊一些開放的世界之時，也曾經一腔熱血，爲弱者鳴不平，爲無法反抗，無法拿起武器的生靈而戰鬥。
但是現在，他們都是侵略者、殺戮者和陰謀者、背叛者，是給無辜與善良的生命施加暴力、殘忍的一方。
林溪搖頭道：“不！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這樣。”
“英雄最美好的結局，就是一場盛大而又悲壯的死亡，其次也是在故事的末尾，随着夕陽，消失在人們視線的盡頭，那個似乎永遠無法探尋到結果的遠方，再也不曾出現和貿然登場。否則···他們難免在歲月的調教下，變成醜陋的樣子，最終被人們厭惡和憎恨。”
林溪想到了山海真仙記憶裏，一些傳奇英雄的死亡。
比如人類公認的第一位英雄丹尼·菲尼克斯。
他曾經喚醒了曙光。
卻死在了同族的背叛之下。
無論那背叛曾經冠以多美好的名義。
但是這背後的肮髒，同樣也不能徹底的忽視和掩蓋。
無法協調的矛盾和利益，永遠是一場蛻變和堕落的開端。
而一些不遂人意的選擇，會将一切都導向一個所有人都不忍直視的結果。
“我會記錄！”
“記錄下每一個英雄的經曆，他們的生平，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掙紮與苦痛，他們的犧牲與消亡。”
“然後将它們與機械之心操縱的本源結合在一起。”
“當英雄的記憶與力量一道，成爲一種特殊的傳承，那麽後來的人們，将會不斷的通過考驗，最終完整的繼承某位英雄的力量和記憶。”終于···林溪的整個構想，被他娓娓道了出來。
說白了，這其實就像是一場以浩蕩的奧格瑞斯世界爲棋盤，組織的競技類遊戲。
将來的人們，将會如同特殊的玩家一般，在最初的時刻，便挑選自己的‘本命’英雄，然後通過鍛煉，不斷的向傳奇中的英雄靠近。
而登上最高舞台的人，他們會和那些曾經鮮活的英雄高度的重疊統一，擁有挑戰龍族的強大實力。
自然的···這樣一個永遠處于高度矛盾對沖下的世界，将會是林溪源源不斷收割靈魂之力的獵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