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荒大界的不同文明形态,本質上其實都是一樣的。
它,是一塊被分割的飼養場。
飼養場的風格,由它的主人決定。
所以,從本質上來講,無論是沿襲古風的北陸,還是走在前沿的南疆, 都并不存在任何的高低關系。
但是總會有一些,被眼前浮華,遮蔽了雙眼的家夥,誤以爲這個世界是由他們說了算。誤以爲,他們就真的高人一等。
比如胡勇。
他瞧不起北陸,瞧不起太玄門的弟子。
他甚至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解釋,以爲隻是好奇,所以無知的向一名太玄門的女弟子, 詢問了一些并不禮貌的問題。
古老和守舊, 被他理解爲了野蠻和原始···真夠無知的。
外顯文明的不同,在真仙顯世的世界裏,代表的隻是不同的風格而已。
就像有人喜歡穿超短裙,有人喜歡穿古風服裝。
“走過去看看他的笑話!這個白癡!”劉一骠興緻勃勃的說道,似乎忘記了,他本來的目的地。
楚門有點不太樂意。
難得的機會,他不想卷進這種麻煩裏。
當然,如果他爲自己打造的人設,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爛好人,或許這個時候,該跳出去說點什麽,做點什麽,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但是,很顯然楚門沒有那麽狂妄。
而且,沒有足夠底氣的老好人,在旁人眼中的标簽就是‘傻diao’。
吃虧不讨好。
浮躁的社會裏,大家更喜歡那種默默耕耘, 老實不争鋒,關鍵時刻,懂得自我犧牲奉獻的老黃牛。或許是因爲,大家都希望和期待,在自己身邊,能有這樣一個朋友。
而自己又不願意這樣做。
劉一骠指着胡勇就大聲笑罵道:“老胡!你這怎麽還鬧上了?忘了節目組的規定了,不準打攪太玄門弟子的正常修行和生活,不能給别人添麻煩。你這···看來麻煩還不小啊!?”
胡勇看到劉一骠過來,臉上分明閃過不悅,卻還是按捺住幾分怒氣,冷聲道:“我也沒有惹事,隻是這些人太敏感了,我不過是好奇問了一句,用得着這麽大張旗鼓,一幅要上演全武行的樣子?”
“劉哥你來的正好,幫忙評評理。”
劉一骠也不給胡勇面子,直接就戳他心窩子道:“評理?你有什麽理?大街上調戲人家小姑娘,你有個屁的理。别拿什麽文化不同有代溝當借口,你他娘的就是在海城大街上,拉着别人時尚小姐姐這麽問,别人照樣給你一大嘴巴子。”
楚門詫異的看了一眼劉一骠,随後心中恍然。
劉一骠這厮,瞧着濃眉大眼的,沒想到還有些算計,并不是真的老實本份的修二代,專惹禍不帶腦子。
“懂得從自己的本性入手,加以引申和深挖,朝着讨喜的一方面引導。既不會輕易崩人設,又能在節目播出後,獲得不少人的好感···如果不是高人指點,是他自己想到的,那他可沒表面這麽簡單。”楚門隻是看了劉一骠一眼,沒有多瞧。
是騾子是馬,多溜溜就知道了。
時間,最能檢驗真理。
胡勇聞言,氣的滿臉通紅,又羞又臊。
不可否認,他内心是有點點龌龊的。
看見漂亮可愛,清純質樸的異國小姑娘,難免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再加上自诩‘天朝上國’來客,覺得隻要搭話,别人就會飛蛾撲火似的撲上來,且又拉不下臉來,說一些讨巧的話,這才有了‘你刷牙嗎’這樣腦殘的問題。
如今被劉一骠一口戳穿,整個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從表面上來看,鬧出這樣烏龍的胡勇,算是完了。
隻要節目組将這畫面剪輯進去,他算是要臭大街。
不過,胡勇的背景雖然沒有劉一骠那麽好,卻也差不了太多。
其實都隻是剪輯的問題。
播放的時候,加點輕松搞笑或者嬉皮、玩鬧一樣的音樂,再拉高一點倍數,輔佐一些特别點的解讀字幕。
說不定還能立起一個單純無知、蠢萌可愛的人設起來。
又奚落了胡勇幾句,将劍拔弩張的氛圍,緩解下來。
劉一骠拉着楚門繼續閑逛。
雖然說是要去看看青樓,其實也沒有那麽急不可待。
“等等!攝像機,拍過去!”劉一骠忽然停頓了腳步,小聲說道。
攝影小哥移動着機器,悄悄的放大鏡頭,順着劉一骠眼神沖着的方向拍過去。
隻見一間酒樓的二樓臨窗前,一名白衣外罩着黑紗的女子,不施粉黛,不戴珠玉,卻靜如幽蘭,美如皎月一般的坐在那裏,獨自小酌。
晶瑩的酒杯,輕點這朱唇,那眉眼之間,依稀流露的婉約,令人心碎。
“我屮!我屮!我屮!真正的古典美人,真正的天仙美女···什麽唐婉兒、柳菲菲、白如玉···和她比起來,都差遠了啊!”劉一骠激動的小聲喊道。
楚門繼續沉默。
這一段···應該會被剪掉吧!
畢竟劉一骠口中的那三位女明星,可都是流量,背後的瘋狂水軍和瘋狂粉絲,都很可怕。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我要她的全部資料。”劉一骠激動的說道。
楚門也看着那臨窗的美人。
他必須承認,或許是異國他鄉的特殊加成起了作用,所以那個窗前獨酌的美人,特别的神秘、精緻、美麗、誘人。
但是她的顔值也确實很能打。
最主要的是,以楚門曾經在美容院工作過的經曆來看,這是一個純天然的美女。
沒有經過塑形丹、水光液、靈劍削骨、玉髓填充這一類的整容、美容改裝。
一切都很自然,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爲一體。
似乎是察覺到了旁人的視線,美人卻依舊隻是微微側臉,随後冷哼一聲,身形翩然的飛出窗戶,然後踩着浮雲,飛往後山群峰。
看着翩然如仙般離去的美人。
無論是楚門還是劉一骠,都怅然若失。
就在此時,一個人恰巧從他們身邊路過,小聲的說了一句:“可惜了···遇人不淑。”
等到楚門和劉一骠回頭要尋那說話之人時,卻已經在人群中,辨認不出說話之人的背影。
荊穆順着人潮,走在街道上。
這當然是他和李玄真提前套好的一出戲。
李玄真一個足夠驚豔的出場,不必主動,自然引人奪目,吸引注意力。
而荊穆負責旁白解說,不必太多,一句話足矣。
卻是一個先入爲主的‘念頭’。
有了這句話的植入,無論後來他們聽了什麽‘風言風語’,都會由這句先入爲主的話,做其注腳,爲之解釋。
有時候,第一印象,真的可以決定很多的是是非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