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劍意,皆是人意。
劍修長年累月的某種意志,與天靈毓秀的寶劍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生出劍靈。
劍修與刀修,相鬥多年,互争長短。
自然,劍意與刀意也不對付。
林溪之前刀意不顯,故而劍墳内的劍靈們,都隻是憑借本能行事,排斥它們不喜歡的生靈。
而此時,刀意一出,便是向整個劍墳的劍意挑釁。
一瞬間,整個劍墳的靈劍,都飛了起來。
它們‘俯視’着林溪,縱橫的劍氣,組成了一條長河,彙聚成一片,朝着林溪湧來。
林溪雙手持刀,此時已經忘記了謀劃,更丢掉了天魔之恥的帽子。
一股蠻橫、霸道的意志,在他的心頭蕩漾。
“喪家之犬,失主孤魂···也敢放肆?”林溪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刀猶如滿月,劃出一道軌迹。
嗡!
刀光與劍氣交錯。
那洶湧而奔襲來的劍氣,竟然被撕裂出了一道長長的裂口。
雲端之上,原本打算出手的白玄,臉上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緊接着,便笑了起來,顯得極爲高興。
林溪揮舞着刀,刀法是那樣的酷烈、霸道、兇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一種你死我活的悍勇。
等到林溪再回神的時候,他竟然單憑手中之刀,劈穿了整個劍墳。
轟隆!
但聽一聲巨響,劍墳裂開了大縫。
大量的靈劍從劍墳中飛出。
林溪的刀光,激發了它們的鬥志,早已随着主人逝去的‘雄心’,居然也被林溪一刀刀喚醒。
它們都想要出去,重新尋找新的主人,然後陪着主人一起成長,打敗林溪這個狂妄的‘刀客’。
此時的南陵劍閣弟子們,猛然發現,原本數十年不得一見的靈劍覓主,此時似乎便成了常态。
但凡是有些天賦的弟子,都會有一柄相性相符的靈劍,自發的飛到其身邊,與其交流。
而就在所有南陵劍閣,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的有些驚慌、驚喜之時。
林溪踩着風,提着刀,如狂魔般走出了劍墳。
“從此劍閣無劍墳,此地喚作磨刀崖!”林溪的聲音,傳遍四野,轟動全宗。
這一回,林溪造成的轟動,已經完全不弱于當年,白玄觀遍劍譜,然後創出玄字九劍之時的風頭。
甚至因爲,恩澤了衆多的劍閣弟子,一瞬間帶來的名望,猶有過之。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感歎聲中。
還有如汪洋大海般的嫉妒裏,林溪可以敏銳的察覺到,白凡的靈魂,悄然的釋然了一半。
雖然他還沒有超越白玄。
但是在白玄的影子裏,他終于綻放了屬于‘白凡’的光芒。
讓劍閣弟子們都記住了,白玄之外還有白凡。
白玄若是劍中之仙。
那白凡,就要成爲刀中狂魔。
劍首宮中,林溪再次見到了白天奇。
此刻,即便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白天奇臉上的複雜。
二兒子不是廢材,這很驚喜!
但是,刀道天賦···并且是能夠以一己之力劈開劍墳,迫使那些靈劍們,紛紛另覓新主的刀道天賦,這似乎顯得有些諷刺了。
“父親!我欲下山,挑戰群雄!”林溪抱着刀,言簡意赅。
挑戰群雄,揚名天下,這是白凡的願望。
而林溪的目的,便是讓自己成爲刀中驕子,引得天下修刀者,妒忌他的天賦才情,吸收大量以‘嫉妒’爲主的負面情緒。
白天奇下意識的否定道:“不行!你雖然修刀有成,但是境界太低···。”
話音未落,便看到眼前的兒子,境界一瞬間開始高漲攀升。
一股磅礴的刀意,強橫而又霸道的,裹挾了大量的靈氣,灌輸入體。
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築基圓滿。
這還沒完···強大的靈氣形成了恐怖的風壓,以清泉山上的靈脈,完全可以滿足林溪此刻表演性質的吸收。
冥冥之中,一顆被刀意裹住的金丹,凝聚旋轉于‘白凡’的氣海丹田。
并且這一粒金丹的強度,還在快速提升。
一直到了金丹後期,方才打住。
林溪曾經進駐過須彌和尚的肉身,掌控過他的靈魂,金丹期···在林溪眼中并無秘密。
隻要他想,随時都可以操縱白凡的肉身,進入金丹境界。
至于強行以刀意拘拿大量的靈氣,不過是爲了掩飾他,以魔元轉化修行者真元的痕迹而已。
“如此,父親可放心了?”林溪上前一步,語氣中帶着霸道,對着白天奇詢問道。
白天奇是元神真人。
白天奇見過很多天賦絕倫之輩。
他自己的大兒子白玄,本就是天之驕子,劍道神才。
但是此刻,他還是被林溪的操作秀得有點呆滞。
刀意、劍意一類意志修行,有助于提高資質,強行收納靈氣,提升修爲,這白天奇是當然知道的。
但是···像林溪表現出來的刀意這般霸道,這般效果顯著的,還真沒見過。
這已經不是改變資質了。
根本就是脫胎換骨。
“你可以挑戰天下,不過天下高手很多,強者更甚,他們不是你的親人、朋友,當你挑戰他們,想要踩着他們的名聲往上爬的時候,就要做好被他們殺死的準備···如此···你準備好了嗎?”白天奇扶着座椅,俯視着林溪冷聲質問道。
林溪聞言,絲毫無懼,而是哈哈笑道:“刀之所向,縱橫披靡,向死而生,百折無悔!”
白天奇劍眉飛揚,猛然站起身來,然後大聲笑道:“好!這樣才配是我白天奇的兒子!你要戰天下,我便讓你戰天下。整個琅州所有青年一輩,刀道高手的名單,我會給你準備好,同時···爲父還爲你準備三盒天香斷續膏,兩瓶天星保命丹,五枚一瞬千裏符。”
林溪心裏恨不得要更多,嘴上卻說道:“天香斷續膏和天星保命丹給我,一瞬千裏符···不需要!如有退路,如何向死而求生?”
“求道之路,本就崎岖,若無背水一戰的勇氣和決心,就不必開始。”
林溪自身沒有這樣的覺悟,而且···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覺悟。
因爲哪怕是白凡這具肉身死了,他也不會死。
他的本體還在混沌潮汐中飄着呢。
但是他懂得,什麽是人設。
在固定的、設定的人設裏,做這個人設應該做的事情,說應該說的話···這就是表演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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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