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你的眼睛,你現在整個就是一隻行走的油爆小龍蝦。”
聽狗子這麽一說,我頓時驚呆,這怎麽跟葉定稀那家夥說的完全不一樣。
不過,我居然還相信它!
“怎麽辦啊,狗大哥,我會不會成爲有史以來第一個自己把自己給燒死的女鬼?”
狗子道“葉定稀不是去給你想辦法了嗎,有他在你怕啥。”
我第一次從狗子的聲音裏聽到似乎是心虛的語氣。
少了這家夥平日裏咋呼的那個勁兒,我感覺糟糕透頂。
狗子扒拉着被褥朝我挪過來幾步,聲音虛虛道“本狗爺一狗做事一狗當,葉定稀要真想不出辦法,我幫你。”
“你?”
這狗雖是上古第一魔獸地獄三頭犬,可我還沒見過它除了吃之外的其他本領。
狗子道“反正你做鬼也這麽失敗了,要真不行,大不了也就是被我吃了……”
我“……”
“狗大哥,你也不嫌燒胃。”
狗子停頓了幾秒,仿佛是在認真思考,罷了,便道“也是。”
我們正聊着,房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傳來,我隻看到床上那一團黑黢黢的虛影呲溜一下沖向陽台那邊,還沒來得及眨眼便消失不見。
這家夥是怕葉定稀找它秋後算賬了吧?
我忍不住莞爾一笑。
“發生什麽事了?”葉定稀溫柔的聲音靠近過來。
不知是不是因爲現在視力不好,我分辨人的聲音時聽力會比以往敏銳不少,他們說話的語氣,暗藏在聲音下的情緒,好像都能隐隐約約得有所感知。
比如葉定稀,現在就在努力掩飾對我的擔心。
“剛才狗子把這個拿來還給我了。”我攤開手,把舍利露給他看,至于别的就沒再說了。
葉定稀淡淡‘嗯’了一聲,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是熱的厲害,感覺自己像一隻烤鴨。”我撇撇嘴。
葉定稀将一件薄薄的,軟軟的東西蓋在我的身上,頓時便又一股宛如水流滑過全身的冰涼和柔順感,從皮膚到骨子裏的那股高熱瞬間被壓下去不少。
“這是什麽寶貝!”我裹緊了那毯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不敢松開。
葉定稀道“忘川河底老魚王的胡子織成的披風,你還記得嗎?”
怎麽能不記得,當時在東海龍宮的定海池,還是靠着它才讓我這女鬼安然無恙的。
不過沒想到,這寶物居然還能壓制我身上的高熱,老魚王的胡子還真是神奇。
“這件披風隻能暫且壓制你身上的熱氣,我們還需要找到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葉定稀道。
“什麽辦法?”我急忙問。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六百年前在摘星閣,爲你做的那個法術嗎?或許……我們需要利用那個法術,替你重新替換現在的鬼身。”
“這不行!”
我一口拒絕道“之前你做那個法術遭到天譴,我怎麽可能讓你再以身犯險!”
葉定稀道“你以爲我建立那個科技中心站,是用來玩的?東傾你放心,這一次,我會有萬全的準備,于你于我,都不會有危險,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天地六界,誰也不能阻礙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葉定稀說出這種話。
最平淡的,甚至沒有什麽波瀾起伏的語氣,他說的卻字字堅定,仿佛有什麽沉澱在日月裏的力量重重扣在我的心弦上。
我張了張嘴,再也沒有能力說出拒絕的話,那是一種不容後退和回頭的姿态,他有,我就該有。
“那就按你想做的來吧,不管怎樣,我都會陪着你。”
……
因爲那件魚胡子披風,半夜裏我勉強休息了一會兒,天明時,我隐約瞧見了窗外的微光,淡淡的,泛着柔和的淺藍,還有鳥叫聲不遠不近得盤旋着。
身邊空無一人。
葉定稀也不知是何時起身離開的。
我裹着披風,在這秋高氣爽的日子,腳步虛軟得摸索着往外走,感覺自己倒是像個穿越冬雪的瞎子。
突然,有一雙手及時扶了過來。
“夫人。”那溫柔的聲音,可不是花荃嘛!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我驚喜道。
花荃靠近過來,攙扶着我慢慢往前走,又道“昨夜白冰洋那個家夥給我打了電話,說了夫人您受傷的事情,家裏不是糙老爺們就是狗,也沒有個能幫着主君照顧您的,我放心不下,便連夜趕了回來。”
我心頭一軟,點點頭道“魏家的事情會被影響嗎?”
“夫人請放心,該處理的問題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弟弟魏羅米就行。”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花荃稱呼魏羅米爲弟弟。
這段時期,也不知他們魏家到底經曆了什麽,花荃慢慢重新融入到那個複雜的,摻合在人妖兩界的大家族裏,以她的天賦和手段自然是沒
什麽可怕的,再加上那個滿眼隻有姐姐的魏羅米。
我想,她或許重新收獲了自己内心深處一直渴望的東西。
“花荃,我身上看起來還紅嗎?”我問道。
花荃明顯愣了一下,才道“原來夫人你都知道了,我進來之前,主君還再三交代我,不要向您提起您現在的樣子。”
我倒是忘了這回事。
“其實說了也沒什麽,我做鬼的時候,也沒什麽美豔姿色,既然沒有那花容月貌,丢了便也是無所謂的。”
“不會的,主君說了,一定會治好夫人。”花荃語氣堅定。
在她的陪伴下,我才能仔細将身子又洗了一遍,用的自然是冷水,而且花荃還提前備好了半浴缸的冰塊,我坐在冰上,别提身子多舒爽了。
等我洗完出來,花荃說,水都是溫熱的。
下樓來,餐廳裏的香氣便引得我肚子咕噜一陣鬧騰,花荃領着我走過去,正傳來白冰洋和狗子嬉鬧的聲音。
“那個羊腿是本狗爺的,你給我放下!”
“不放,誰讓你昨天砸扁我的臉來着,今天所有的腿都是我的!”
“我咬死你你信不信!”
“我不信!你來啊!啃你一嘴泥!”
“嗷~汪!汪汪!”
我聽着不由好笑,便問向身旁道“花荃,白冰洋的臉怎麽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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