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華陽山别墅。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噢噢噢噢~好多泡泡上蹿下跳,噢噢噢噢~”
氤氲缭繞,溫熱的霧氣之中,一個看起來酷似葉定稀的身影,正坐在滿是泡沫的浴缸裏,拿着一個長柄刷搓着腳底闆,極爲認真。
在浴缸旁邊,還擺放着一個白瓷小盒,盒子裏是一些黏糊糊的白泥狀的物體。
“白冰洋,你到底還要洗多久!”
門外,傳來了高亢又嚴厲的女聲,正是這别墅唯一的女管家花荃。
浴缸裏,白冰洋吓了一跳,扔了刷子就鑽入泡沫裏,光留了一個葉定稀款的頭在外面,沖着門外叫嚷。
“你,你催什麽催啊,我正在收集白泥,給主君備用!”
上回朱琰從他這兒拿走了全部的存貨,他自己都不夠用了,今晚還有新電影的創作會必須要參加,如果沒有易容的白泥,搞不好要穿幫的,可憐他這細皮嫩肉的身子,連日來每天三遍的搓澡。
哎,爲了主君,他也是操碎了心呐……
“你快一點!樓下的烤肉已經準備好了,等着讓你傳送過去!”花荃的叫喊聲逐漸遠去。
白冰洋這才敢小小聲得嘟囔,“催催催,什麽事兒都得依賴我,呵,女人~”
嘩啦。
兩道光芒突然從霧氣中驟然閃現。
白冰洋吓了一大跳,手腳并用得一頓撲騰。
“啊!!!你們誰啊!!!”
在他面前一臉淡定的兩個身影逐漸靠近,一個牛頭,一個馬面,皆是西裝革履。
“我們是地府來的,牛頭和馬面,有事情想要詢問你。”
“我靠~你們要抓我下地府?!”
白冰洋雙手捂着胸前,身子後退到緊貼着浴缸一側,臉都僵住了。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很是費解。
這家夥腦回路是不是有問題?
正在這時,砰的一聲撞門聲,浴室的門被強行沖開,花荃一臉驚慌得張望着,“怎,怎麽了?”
牛頭馬面很淡定得回頭,打量了女人一眼。
“我們是牛頭馬面,想要來問點事情。”
“嗚嗚嗚~”
還沒等他們說完,白冰洋已經幹嚎起來“小荃荃,他們要抓我去地府了,以後我不能和大家在一起了,嗚嗚嗚~我好舍不得你們哦~”
看到他這模樣,花荃先是一驚,快步走到牛頭馬面跟前,與二者對視。
“你們要帶他走?”
雖然她隻是一個肉骨凡胎,但如果牛頭馬面真的要将白冰洋帶走,她也一定會拼盡全力阻止。
誰料,牛頭馬面隻是很無奈得雙雙攤手。
“我們是奉了崔大人的命令,來此處問一問,東傾姑姑現在情況如何?”
花荃臉色瞬間一沉,冷鋒似的眼神瞥向還在哇啦哇啦幹嚎的白冰洋。
這家夥,中二病又嚴重了。
想了想,花荃便有些抱歉得回答“不好意思,沒有問明情況,誤會兩位使者,你們可以回去禀告崔判官,我家夫人現在很安全,有葉先生保護她,他們會平安順利得到達海溝地獄。”
牛頭馬面又一起點點頭。
“那好,我們這就放心了。”
“告辭。”
兩個使者辦事效率風馳電掣,來去無蹤,光華一閃,又從原地直接消失了。
浴室裏,溫熱的氤氲盡數散去。
花荃低頭看了一眼浴缸旁邊擺放的小盒子,皺了皺眉,“你到底還要洗多久?”
白冰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仰着頭望向面前的女人,很是委屈。
“你幹嘛突然闖進來看人家洗澡?”
花荃暗地裏握了握拳頭,沉下臉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還不是因爲你胡亂尖叫,我以爲你出事,才會跑進來!”
“小荃荃,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
“我已經說過八百遍了,不要叫我小荃荃!!!”
“嘻嘻,你看了我赤身的樣子,是不是要對人家負責了啊!”
“我自戳雙目,也不要對你負責!”
花荃剛一說完,白冰洋刷啦一下從水裏站起來,叉着腰道“一個大女人,居然還耍賴,你敢不敢有點膽量,我就是讓你以後保護我,這個世界的愛與和平還要靠我們來完成!”
這家夥說着說着,突然感覺周圍的氣壓有點不對勁,尤其是面前那個女人,雙拳緊握,雙臂顫抖,臉色鐵青……
他下意識想要逃跑,可是剛轉過身,就被一個蠻力捏住了後頸……
嘭啪啦轟轟叮咚當!
……
樓下。
兩個廚師已經将烤肉打包好。
他們一邊盛放食物,一邊忍不住偷觑白冰洋。
這家夥洗了個澡出來,竟然毀容了,滿臉扭曲,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唯獨還留了一雙眼睛勉強能看,身上還有好些鼓包,像是被狠狠胖揍過一頓。
再加上半個小時前樓上傳來的動靜,他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白冰洋被花管家修理了一頓,而且是地獄級。
吧嗒吧嗒。
一連串敲的聲音響起。
白冰洋像是洩怨氣,将鍵盤敲得噼啪響,其中一個廚師好奇,走過去看着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曲線,問道“白少,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在調整安保系統,今天有黑客入侵,居然讓他們找到了系統漏洞,哼,這一次我一定要加強防護模式,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闖不進來!”
看着白冰洋狠得牙癢癢的模樣,廚師一臉懵逼。
“白少,你這臉怎麽辦?晚上不是還要代替主君開會嗎?”
聽到此,白冰洋頓時痛心疾,花荃那個臭娘們太狠了,專挑了他的臉狠揍,這下……
“哎,以我的經驗,隻能給你們傳授一個在這别墅裏生存的不二法門,千萬,别惹,女人!尤其是那種一個月有二十九天在月經期的暴躁女魔頭!”
說完,他啪的一下關閉電腦,一邊搓下臉上的白泥,一邊氣鼓鼓得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
海底,離開流離城已經兩日。
我們的行進還算順利,除了遭遇幾次風浪,幾次漩渦,幾次海底地震,幾次鲨魚追擊,幾次……
哎。
真是沒想到,去往海溝地獄是一件這麽幸苦的事情。
我托着腮幫子呆,突然看到葉定稀從箱子裏拿了一張紙條,掃了一眼便忍俊不禁起來。
“寫了什麽這麽好笑?快讓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