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也跟着去吃點東西吧!”我叮囑道。
十七依依不舍得看着我,從進門起,他就一直偷偷拉着我的衣袖不肯松開。
“别怕,這裏是葉定稀的地盤,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可是……姑姑,十七想要和你在一起。”
咳咳。
葉定稀突然輕咳兩聲,面色冷冷得看着十七,“認不出我了?”
十七這才認真轉過去看他,盯着那張臉瞧了又瞧,才很疑惑得問“你是……那隻貓?”
“嗯。”
葉定稀點頭,一臉嚴肅,“這裏不是地府,也不是水裏,這山頭我說了算,你可考慮清楚,要不要繼續黏着你姑姑。”
十七一個哆嗦,怯怯得松開我的袖子。
“姑姑,我和狗大哥去吃東西……”
經過鍾馗改造他的那檔子事兒,十七現在膽子更小了,葉定稀這麽兇巴巴得‘威脅’,十七哪裏受得了。
我暗暗擰了一把那家夥的胳膊。
一旁,朱琰适時開口,“樓下有一個溫泉池,剛才已經換過水,還加了一些調養精氣和療傷的草藥,如果你想待在水裏,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聽到水,十七的臉色才變得好看起來,“真的嗎?我想去!”
它本就是條魚,離開水這麽長時間,渾身哪哪兒都不舒服,最好是能一直待在水裏,最最好是還有姑姑,和它一起在水裏生活,可惜……
貓和魚是天敵。
它在貓的山頭上。
認清這一點,十七便很聽話得跟随朱琰走開了,至于那狗子,早就歡脫得忘了我是誰,一溜煙跑開,就連狗尾巴的影子都找不見,估摸着是要大開胃口了。
“你家裏的東西,真的能填飽那條三頭犬?”我憂心問道。
葉定稀牽起我的手,一邊帶着我上樓,一邊低聲笑道“因爲聽說你們來了,我特地調了很多食物上山,還有廚師也臨
時增加了兩個,隻要三頭犬想吃,他們随時可以變換花樣做出新的菜式,至少一兩個月是不會膩的,爲了我精挑細選多年才召集的下屬,我的準備可是很全面的。”
“這我就放心了。”
我笑眯眯點頭。
二樓,葉定稀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我随着他推門進去,就看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大房間,左邊起居室,墨綠絲絨的沙,兩臂寬的實木書架,擺放着一些書冊,還有放着茶具的圓桌和随處可見的石材裝飾,整體色調有些冷,但加上幾筆濃墨重彩的點綴,正是恰到好處的優雅。
另外還有一個浴室,從裏面傳遞着溫暖的橘色光暈,給人一種安靜柔和的感覺。
穿過起居室,就到了卧室裏,床也很大,夠得上我那茅草小屋裏的床并排放下三四個的寬度,還有大大的窗戶,漂亮的地毯,滿房間的花香,一切都是精心準備過的樣子。
“這些都是因爲我才布置的嗎?”我指着那些插在各種造型瓶子裏的鮮花問道。
葉定稀薄唇輕輕動了動,似是有些哭笑不得,道“算是吧。”
我也沒有在意,光顧着滿房間走來走去得欣賞,剛轉到了露台邊正要轉身,卻突然被身後的一個懷抱給滿滿當當得擁住。
那暖意湧上來,從背後透入心底,舒适又滿足。
露台外,是夜色和朦胧的霓虹,安安靜靜得映照着彼此,像是一張魅惑而神秘的大網,不經意間就能把人的心神勾了去。
“我很想你。”
葉定稀的聲音,輕輕在耳畔響起,沙沙的,低沉而性感,那種酥麻感從耳垂一直蔓延,像是捏起幾顆小沙粒在我的心頭上摩挲個不停。
我的臉頓時就仿佛貼了一鞠熱水,又紅又燥,剛才在門前,人多的時候,我反倒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不安,怎的這會兒,我反倒是聽到了自己那顆心砰砰的,跳得十分厲害?
葉定稀的大手撫摸着我的胳膊,一路緩慢往上移動,動作輕柔而熟稔,我才回憶起來,一年前的我們在地府時,也經常這般相處,不過當時我卻生不出這些凡人才有的小情
緒,七情六欲的感受,也不那麽明顯,如今,卻是越敏感了。
難道是因爲那顆心髒?
我還沒來得及再多想一些,整個身子已經被那家夥扶着轉過去,他的額頭壓下來,與我相抵,溫熱的呼吸就在我的鼻尖上徘徊萦繞。
“我很想你,小東傾。”他又重複一遍。
我仰着頭,承着他那顆腦袋的重量,脖子不禁有些酸,幸好他的手掌一直拖着我的後頸,可是那手指頭又不甚規矩,總是輕攏慢撚得摩挲着我的皮膚,那指尖蹭過的地方,就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似的燥熱,可是……好像又很舒服。
“我,我聽見了。”
我眼神不自覺得開始閃躲,聲音也不受控制似的變得像一隻小蚊子在嗡嗡叫,喉嚨幹涸得厲害。
葉定稀另一隻手滑上來,食指指尖停在我的唇尖上,輕輕摩挲了兩下,沒有任何預兆和暗示,他的唇貼了上來,唇齒相觸,輕輕輾轉,舌尖一挑,柔嫩而溫暖的觸覺在我腦子裏轟得一下綻開,拉扯出了一段記憶畫面,仿佛是在水中的時候,他也曾這麽親吻過我,那種熟悉的酥麻感瞬間擴散,蔓延我全身上下每一寸。
等我再睜開有些迷蒙的眼看向他時,那雙正迎着我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幽暗,閃爍着意味不明的淺光。
咚!
忽然一個什麽東西掉到露台的聲音,打破這一室暧昧與旖旎。
我驚跳着轉身去看外面,在地上現了一個啃得亂七八糟的大豬蹄子。
“這……”
葉定稀也很無語,他強壓下身子各處翻湧的燥熱感,牽着我一起往露台邊看去。
樓下,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左手邊有一個橢圓形的遊泳池,池水清澈,上面還擺放着一些小孩子玩樂的漂浮玩具。
一隻狗子正躺在一個巨型黃鴨造型的氣墊床上,左邊放着一碟子堆成小山似的豬蹄,右邊是剛烤好的烤全羊,狗子以一種全然放飛自我的姿勢,四仰八叉得仰天躺着,肚子滾圓滾圓,時不時打出一個很大聲的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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