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陸文婧很自戀地看着鏡子,變化很明顯,看來自己确實朝着更美更有吸引力的方向上大大邁進了一步,心情很是愉悅。
突然間,腦子一陣恍惚,她看到了自己,和秋伊,以另一種視角。
和現在如同畢加索畫的錯位。
“嗯?”
“怎麽了?”旁邊的秋伊頭也不擡問道。
“不是,好奇怪....”
陸文婧站了起來,茫然看着四周,腦子裏頭有兩個畫面重疊在一起。
她拍拍頭。
怎麽會這樣!
一個是自己看到的,另一個也是自己看到的。
秋伊放下平闆,臉上還帶着開心的表情:“怎麽了?”
陸文婧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盯着牆:“有蚊子。”
“蚊子?”
秋伊愣了下,“哪?”
陸文婧指着前面牆壁,确實是有隻蚊子,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她發現,當她轉過身時,腦子裏頭兩個畫面幾乎重合。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共享了蚊子的視角。
突然蚊子飛了起來,陸文婧腦子裏的畫面也開始移動,她抱着頭,閉上眼,畫面消失了一個。
秋伊盯着半空中的蚊子,讓它打着轉,然後狠狠砸在牆上。
陸文婧尖叫一聲,倒在地上。
“怎麽了?”秋伊從床上跳起來扶她。
“沒...沒事...”陸文婧臉色蒼白,“有點暈。”
“親戚來了?”
“不是....”
陸文婧咬着下唇搖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但極可能是自己有了超能力。
倒在床上,過了一會,陸文婧輕聲問道:“蚊子有眼睛嗎?”
“沒有啊,呃...好像是有的,複眼?”
“不是複眼,就是人那種?”
“那沒有。你真的沒事?”
“沒...秋伊你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嗯,當然是,怎麽了?”
“朋友是不是應該...”
“你需要錢?多少?”
“不是,我是說,朋友應該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吧...”
“那當然應該,有些事是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的。”秋伊擡頭想了想,“除非大家交換,這樣就可以...”
就像自己會念動力,連林雙我都不會告訴他。
“那...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陸文婧低聲說道。
“嗯?”
“我好像可以....”陸文婧把秋伊拉過來,在她耳邊輕聲嘀咕。
秋伊瞪大了眼,什麽?
你能通過蚊子的視角看到我們?
你是蚊子精嗎?
“現在你說一個了。”陸文婧萌萌地等着。
秋伊覺得自己表示不信,但自己都有念動力,陸文婧有點異能似乎也能理解。
這麽巧合的事!
她覺得自己應該很蛋疼,但她又沒有蛋,猶豫了一會:“那個其實我跟林雙....私下有聯系...”
陸文婧先是錯愕,接着白眼:“就這?”
“什麽态度,這不夠嗎?”
“這我已經知道了啊...雖然表面上你們沒什麽,但憑啥他這麽幫我們,主要肯定因爲你倆暧昧吧,男生對一個女生好,就算是像林雙那種願意幫人的,也沒必要做到這程度......”
看看他幫着解決了多少事,從一開始,到後來,一開始是親力親爲,後面就是别人代勞。
整個安排就像是霸道總裁對付灰姑娘。
“....”
“不夠...跟我那個比,就像一塊跟十塊,不對,是一百。”陸文婧覺得自己有超能力這種秘密值很多錢。
雖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秋伊抓了抓頭發,拿過手機,翻着死魚眼:“那我很有錢。”
“多有?”
“一天能有六百塊利息那種。”
“這麽多?”
秋伊給她看自己的電子錢包上的餘額。
“哪來的?他給的?”陸文婧盯着秋伊的臉,“你們...”
“夠了吧?”
“爲什麽?你們...都沒再見過面...”陸文婧突然搶過秋伊手機。
“喂!”
秋伊撲上去,把她壓住,陸文婧掙紮着伸長手,要看微号裏的聊天記錄。
“其實就是我說想替他管錢,怕他那個工作室坑他,所以他就...給了。”
“是他的錢?”
“對,萬一你說他哪天不行了,咱們還可以收留他。”
“你這計劃,考慮到我了?”
“帶你一個,反正不差你口飯吃。”
秋伊坐在陸文婧屁股上,彈了兩下,“等出院了,咱們去找他。”
“他可能不行嗎?”
“誰知道呢,也許反正可能吧...”秋伊有點心虛,就林雙現在的國民度,他表現出來的所有一切,這世界怎麽變,他都得是最頂級的那種人。
但他,沒有超能力吧,雖然力氣大點。
——
林雙看着身前。
杯子懸空,裏面盛着滿滿一杯水。
那剛才無人機是用黑客技術截過來的,還是自己弄過來的?
如果是自己弄過來,那說明林昭知道自己有念動力,甚至可以推論,她對自己有系統的事并非一無所知。
如果是黑客技術,那就算了。
秋伊的超能力,是念動力,和自己相比,如何了呢?
比起泥塘扣籃,這才是真真要命的本事。
林雙伸手按住胸口,感覺不到心跳。
都已經進化到不用心髒了嗎?
雲輕輕在天空中聚攏,遮去了滿天星光。
史書看得不舒服就不用再看,因爲以後沒有用嗎?
果然自己總會漏掉點什麽,給豬起美人的名字,怕是沒有她表面說的那麽簡單。
太後遂斷戚夫人手足,去眼,輝耳,飲瘖藥,使居廁中,命曰“人彘”。居數日,乃召孝惠帝觀人彘。孝惠見,問,乃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歲馀不能起。——《史記.呂太後本紀》
人彘之刑,把人斷去手掌腳掌。
林昭是想讓孩子們都想起這件事用來警醒自己嗎?
三月中,呂後祓。還過轵道,見物如蒼犬,據高後掖,忽弗複見。蔔之,雲趙王如意爲祟。高後遂病掖傷。
當時神神秘秘,現在分析,大概是死于狂犬病。
也算是一種報應。
——
五點鍾,林雙來到客廳。
天黑黑,正下着雨。
客廳一角,值班的趙一跟錢二戴着頭燈在給傘上油。
這種特别制作的傘,骨架是钛合金,結構看似簡單,其實複雜,中空的管子分了十幾段,每一段裏都裝着不同的救生用品,連藥物都有。
傘尖可以旋下來拆卸,重組之後就是一個殺傷力挺強的兵器。
“早!”林雙叫了一聲,省得一會把人吓一跳。
“這麽早?”趙一跟錢二回頭打招呼。
“給大家做早飯。”
林雙沒有走過去,他視力太強大,這就已經記下了那傘的結構。
這種東西也夠得上危險品了,平時應該是放在車子裏備用。
就是不知道多重。
但這又不是林雙想像的那種黑科技産品。
“要幫忙嗎?”
“不用。”
林雙在廚房裏很麻利地開始動手,燈都不開,先找出黃豆泡上,然後開始找面粉揉面,接着又給竈點了火。
無聲無息地洗菜切菜剁肉末。
趙一過來到廚房看了眼:“也不拍了?”
“不拍了,拍出去吓人。”
趙一笑笑,轉身走了,林雙做菜,其實是最讓人放心的。
早上六點,正常起床的鈴子已經來到了廚房,并不太吃驚,剛才趙一就告訴她,今天又是林雙下廚。
他給大家做昨天在外頭吃過的幾種食品。
“林雙,你好早。哇這是什麽,好像鴨血豆腐。”鈴子遠遠看了眼就叫。
林雙看看她:“紅豆花,這個是黃豆磨的漿,但我加上了以甜菜紅苷調色,其實就是火龍果皮汁。”
“哦,紅龍果。”
“還有這個叫大唐鍋貼,特點就是特别胖,還有精神。”
“真香!”
“真香你能用幾種話說?”
“幾種話?”鈴子想了想,“四十幾種還是五十種,大概吧。”
林雙看看她:“這麽多嗎?”
鈴子嘿嘿一笑:“到各地吃飯,不都得誇人做得好吃嘛。點菜什麽的都得會啊!”
林雙笑了:“這麽說來,咱們祖國大江南北你都去過哪?”
“省一級的是都去過,有的地方還住過一兩個月,有的就隻是去十天半月這樣子。”
鈴子摸摸肚皮,“我就是比較愛吃。”
她的肚子裏發出了咕的聲響,鈴子臉一下就紅了。
馬上裝着去洗手,嘩啦啦洗得可認真了。
林雙笑了笑,這姑娘已經瘦好些了,連腰都細了下去,最近是真節食:“那光說好吃真香不夠吧,别的呢?”
“常用對話是必須會的。”
“是怎麽學的呢?”
“我們教材裏頭,常用語各種語言,除了原文,還會用最常見的諧音。”
“我到河北省來,這種嗎?”林雙笑着問。
他也會說幾句德語,也就是不超過二十句,我到河北省來,如果你聽到邊上有人這麽說,很大可能是他們從網上惡搞視頻裏學來的,意思是“但是我隻”。
“第一階段就是這個了,先學諧音,再糾正一遍,差不多對就好了。然後再翻回去學音标,和各地方言的小區别。”玲子說道。
“聽你這口氣,學起來不難。”
“挺簡單的,就跟您之前考駕照一樣,科目一不是先背常識,背了之後馬上後面就接着試題,反複練習就好了。我們也不是要當什麽專家,就是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