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知道這個是林雙了,那接人的小姑娘雖然看出得有激動,但還算是冷靜,隻是在一開始不住地打量着林雙,像是恨不得把口罩扯掉,好看看真人模樣,進門馬上就好多了。
這裏頭果然布置得不錯,一樓有後廚,倉庫和配貨區。
中間有一個跟外面都是隔開的一個辦公室,電腦電視,沙發,說是辦公,感覺挺家居。
邊上就是倉庫,裏頭都是貨架,這就有點像超市的樣子了,然後一個樓梯可以上二樓。
還有獨立衛生間,林雙沒進去看。
林雙看到這邊有台電腦上是監視屏,九個畫面,店裏兩個,店外八個。
“你們平時都有看這些?”
“要看的。”
“您戴個手套吧。”
“好。”
工作服不用了,來的時候就穿的這個,林雙就看到有人在後門那邊運來幾車冬瓜。
“冬瓜來了,運過去。”
“這些都是稱好重量的,上面有标記。”
林雙看到了标記,這來的冬瓜不是那種大冬瓜,而是長條的小冬瓜。一條差不多三斤重。
“一個人限買一條,您就站在那裏跟人解釋就好了,總有人想多買,但是不行。如果重複來買的,就看您的眼力了。”
“你們平時不讓他們簽個字什麽的?”
“沒有,這個也是鍛煉眼力。您肯定不會比我們差。”
“好!”林雙簡單應了聲,便去到臨窗的櫃台,這裏其實也跟客戶隔着玻璃。
下面的櫃台裏,已經空了,之前可能賣過一些特價商品,現在都已經賣完。
櫃台裏頭也擦洗得幹幹淨淨。
車子推過來,林雙把一條條冬瓜擺到櫃台裏,又把價格說明牌放在裏頭。
說是讓自己賣,其實根本用不着。
已經有人在排隊了,過來一個,從縫裏塞一塊錢進來,然後林雙遞一根瓜出去,連個袋子都不給。
也沒給人挑,因爲下一個人已經擠上來了,就跟賣票一樣。
“想多了吧?”唐沅走到他後面開口說道。
林雙笑笑,确實想多了,哪有人去注意他,都急着拿錢換瓜。
手一頓,林雙看着窗外那個中年婦女,這個女人之前帶着個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拿過一條,她又來拿。
女人看着他,林雙想了想,還是遞了一根給她。
“怎麽了?”唐沅看看外頭,“重複拿的?”
“也不算,孩子來拿一條,家長再拿一條。”
林雙手也沒停,“這裏标志上寫着一人一根,也沒說是一家一根,是不是故意的?”
“是的。”
三百根瓜很快就賣完了,櫃台上都是硬币。
唐沅遞給他一個篩盆,把硬币掃到盆裏:“這些要洗一下。”
“我來吧,還好沒有遊戲币。”
洗這些錢在一個大桶裏,泡的是帶消毒液的水,拿竹刷子在裏頭刷刷刷,刷完拿起來放到另一邊晾着。
“接下來做什麽?”林雙問道。
“是要送貨?”
小推車裏堆了大概十幾包,應該是馬上要送到某個小區的。
唐沅想了想:“嗯,你也不能去送貨,我們去合作社看一下吧。”
“我爲什麽不能送貨?”
“你想送?”
“不想啊。”
“那就是了,是擔心這樓裏萬一誰又生病,回頭要查到你身上。”
林雙呼了口氣:“對,那我們走吧。”
林雙這才知道,爲什麽這樣一家店可以用那麽少的人,實在就是活在外頭。
可是生意其實也不錯。
因爲有個公衆号可以讓人下訂單。
剛才他在這櫃台賣瓜,那邊唐沅在倉庫幫着打包,那些都是要送貨的,兩小時送一次貨。
就在附近這幾個小區。
“他們在買的是什麽餅?”
“這是我們自己做的星座餅,一塊錢兩個,買的人還挺多的。做起來很簡單,有機器的,我們拿包餃子機改出來的機器,做好後可以蒸,也可以煎,也可以冷凍。”
“星座餅?”
“對啊......最多一天可以賣到五萬個。”
林雙看了看這樣子,都在這裏加工操作,感覺就算是賣十萬個也沒多少利潤,大概是因爲不要考慮房租之類的成本,所以做事比較随意了。
倒是這餅的名字挺有意思。
唐沅取來一個放在盤子上,造型上大下小,上面看是圓潤的五星,透出裏頭餡心,感覺像是聊天的表情圖,很可愛的感覺。
“嘗下你的天秤座小餅餅。”唐沅笑眯眯遞過。
“天秤座?”
林雙拿起盤邊的小竹簽,紮下去,聞到了濃濃的異香,這裏頭恐怕另有秘方。
“好吃!”
确實好吃,油香軟軟充滿着口腔,雖然是素餡,卻有種肉餅的感覺,但也沒有什麽肉腥氣。
算是健康食品了。
“怎麽起的這名字?”林雙看向周明月。
“也沒什麽了,就是在網上查的時候,說天秤座的人在很多方面都喜歡折中的态度,也就是愛選擇中庸之道的一群。對于食物,他們既要求鮮美和味覺上的刺激,又不允許這種外來的調味遮蓋了食物本身的美味。所以經由豆豉調味的食物,往往最合他們的胃口。”
裏頭确實有豆醬味。
林雙看看周明月:“你是什麽座的?”
“我是金牛。”
“那金牛餅是什麽?”
“咖哩。”
“?”
“金牛座的人很有自己的價值觀,對生活中的細節有着諸般挑剔,食物方面尤其如此。而對嘗遍各種奇珍妙味的牛牛來說,總是難以忘懷那品嘗美食的過程中帶來的味覺體驗,其中最爲享受的無疑是滋味繁複變幻,卻總能直抵人心的咖喱了。”
周明月笑道:“其實都是商業說法了,一般我們做出來,大家至少都想全嘗一遍,挑自己喜歡的多買。”
林雙深以爲然:“挺有意思的。”
周明月問他:“您要試做一下嗎?”
“我可以嗎?我可沒有衛生證。”
“可以,你做了我們帶走自己吃。”唐沅說道。
既然這樣,林雙也不客氣,洗了手,披上白大褂子來到後廚。
六十平方的空間,有八台機器,兩個員工在管理,就是周明月說的那種制餅機。
動靜不是很大,噗噗噗地往盤子裏吐着餅坯,一盤吐好,就有人拿到廚房,這裏跟廚房隔着玻璃間。
唐沅也換好了衣服一起過來。
林雙鼻子一抽:“餡是熟的?”
“是啊,熟的,這樣加工最快,隻要皮熟了,餅也就好了,不然趕不上賣的。”
“哦.....”
看了看這裏機器上都有牌子,挂着的是不同的餡料标号,有專門的人往裏頭倒餡,那邊是攪面機。
兩邊一加起來,就是四個生産餅子的生産線。
進廚房,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員工,她來教兩人做。
其實也很簡單的,有特制的電餅铛,蓋子拉起來全是小格子,往裏頭刷油,再把餅坯往小格子裏頭放,再把金屬蓋子壓下去,再拿起來,刷油,再壓下去......
“六十秒鍾就好了。”
前面有計時器,時間一到,那員工就把蓋子拿起來,此時裏面的餅坯已經變成了油亮的熟餅子。
整個盤子拿出去放到另一張大桌上稍作冷卻,就可以裝到紙袋裏。
“挺簡單的。”
那員工說是很簡單,林雙卻知道,能想到在這裏弄這樣的模式,還能賣這麽多可不簡單。
林雙也學着做了一鍋,唐沅也做了一鍋。
一鍋就是一百個,每一個批次都是同樣的餡料,如何區分,大緻是看顔色,餡心有綠色,橙色,黃色,黑色,紫色等等......
“那這個平時怎麽知道應該做哪種更多?”
“其實無所謂的,也沒說誰一定就吃自己的星座,别的也是可以。”
“哦....”
做完了之後,唐沅拿了個餐盒,各挑了一些準備帶走。
林雙問她:“那地方很遠嗎?”
“往南開,在水口村,離這裏二十分鍾車程。”
“那倒是挺近的。就在這吃吧。”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