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文明要發展得好,重點其實是在于人口,人口要達到一定量,才能有能力做事。
像剛才所說的那麽大的水利工程,需要那麽多人力,這些人不吃鹽怎麽行?
人體一旦體内缺少鹽分,就會造成體内含鈉量過低,造成食欲過低,四肢無力,發生暈眩;而嚴重的時候更會出現惡心、厭食、心率加速等症狀。
原則上,如果你居住在海岸線附近,制鹽就像過家家一樣簡單。
海水的3.5%是溶解在其中的固體——其中絕大部分是食鹽,可以通過自然蒸發或者加熱掉溶劑中的水來提取食鹽。
自古以來沿海地區都是煮海爲鹽,基本工藝很簡單:海水→納潮→鹽田蒸發制鹵→鹽田蒸發結晶→采鹽→原鹽集運→制成品鹽→成品外運。
如果在良渚文化區,也是這個過程,其實是可以解決掉竹山這一帶的食用鹽問題。
但按着林昭剛才自己的推論,那時人們已經能夠有複制水利工程的思維,爲什麽不會有在這裏弄制鹽的工程?
他們又不是從海裏冒出來的人種。
如果說這裏當初整片地區都是一個氏族發展起來的,大家物資共享,倒還好說,可實際上,可能性不大。
相較于良渚,竹山也可以算是内陸。
如果在内陸地區,則需要利用到岩鹽和井鹽的資源了。
現在的人一般認爲,井鹽最初的發源地位于四川盆地東部長江三峽一帶。1000多年前,世界着名的宋代卓筒井就位于四川盆地中部,“鹽都“自貢也在此區域。
可實際上,應該到處都有井鹽的小規模應用。
取井鹽的方式除了直接采石之外,還有就是利用天然洞穴,在這裏積水泡鹽。
“那你到底也沒發現什麽别的東西。”
“确實沒有,...”
“有沒有覺得挺有意思?”
“呃...還行吧。”
“你以前愛好是看劇,其實生活比劇有意思。”
“是啊...”林雙看看她,笑道,“我其實是喜歡吐槽,我是合理黨。”
“喜歡吐槽啊,那你看過教父嗎?”
“看過,怎麽了?”
“你不是喜歡吐槽,那個片子是男人劇,你吐過什麽槽?”
“我印象裏頭,大兒子是個坑爹貨,唐柯裏昂的話,也....”林雙回想了下,“有點不夠....”
林昭盯着他:“不夠什麽?”
“......不夠果斷。”林雙目光飄到窗外。
林雙是大二時看到這部片子的,他看電影時,有一段印象也是特别深。
當地毒枭土佬索洛佐上門求合作,教父需要提供一些現金,以及政治人脈的法律背書。
在電影裏,毒枭索洛佐被稱爲“土佬”,有幾重含義。在合作之前,教父的養子兼顧問湯姆“做足”了功課。
索洛佐在土耳其待的時間多,在土耳其有老婆和孩子,并在那裏種植罂粟。
索洛佐很容易拔刀子,曾入獄兩次,但他并沒有想象中魯莽,隻是個爲了生意不擇手段的人。如果在他面前露出破綻來,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出現。索洛佐受紐約五大黑幫之一的塔塔利亞家族的庇護,某種意義上帶有敵對關系。
這筆生意利潤很大,僅一年就能賺回三四百萬美元,但教父還是很有魄力的拒絕了他。
一來,如果從事毒品生意,長遠以看,柯裏昂家族會失去政治庇佑;二來,索洛佐背後塔塔利亞家族插手的話,勢必會節外生枝。
隻是,教父的大兒子,沖動而粗枝大葉的桑尼,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成爲了索洛佐眼中的突破口。
看電影的時候,或許是演員的水平很厲害,林雙一下就注意到了那個索洛佐的眼神變化。
作爲觀衆的他當時就覺得背後冒出了冷汗。
果然,接下來劇情就按着他的想法走了下去。教父被打了黑槍。
原因正在于索洛佐覺得,既然父親不願意做生意,大兒子願意,那就殺掉父親,讓大兒子接班就好了。
除此之外,索洛佐還殺害了柯裏昂家族的“野獸”盧卡·布拉齊,以及聯合當地警長,準備第二次加害教父。
索洛佐的背叛,與背後的塔塔利亞家族肯定脫不開幹系,這一導火索随即引發了柯裏昂家族的反擊,到後來演化成了五大家族的大戰。
當時已經開始學習心理學的林雙就在想着,這教父教個兒子都這麽沒水平,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提早有預見?
“你覺得他應該怎麽果斷?”
“我覺得有什麽用啊....”
“說說看。”
林雙沉吟半晌:“好吧,首先既然是已經調查過了這個人的背景,就應該做好幾種預案,自己這邊參會的人都應該心裏有數,怎麽做反應。當老子的怎麽能不了解自己兒子呢,然後在會議上出現那個問題後,應該馬上解決掉這個隐患。他又不是沒殺過人。”
“當然,那書就寫不下去了,電影也沒法拍了。”林雙看眼林昭,“您怎麽看?”
“那是因爲你是你,你不是他,什麽樣的能力就有什麽樣的思路。”
林雙愣了下:“我可沒....”
“好啦,”林昭笑了笑,擡手看表:“走,帶我去看一下那個坑。”
林雙愕然:“現在?”
“對啊,這時間還早,抓緊點,今天縣裏肯定有人會來。你能保護我吧?”
林雙猶豫了下:“可以。”
除非是地震把整個山都弄塌了,不過如果地震的話,小歪能聽到得次聲波,應該也來得及沖出來。
林昭寫了個字條放在桌上,下樓又跟早起的幾個人交待了一句。提了一個工具包。
此時這條路上已經被安置了一排的夜燈,雖然不是很亮,但也足夠行走。
一路無話,兩人沿着小路來到那個坑邊,這裏離坑十米遠就已經圈起了竹欄,還有警示燈牌。
林雙一摟林昭的腰,跳了過去。
耳中聽到了林昭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心緒不定。
繩子還在。
四周沒什麽光,深坑更是黑乎乎的。
林昭看看林雙:“你怎麽下去的?”
“跳。”
“跳?”
“這樣。”
林雙回頭看了眼,伸手摟住她的腰,直接往坑裏跳了下去。
這岩壁也不是全然光滑,還是有各種突起。
他一手摟着林昭,借力緩沖,始終保持着林昭在身體外側,十幾步就到了坑底。
腰肢纖細觸手肌膚柔軟中帶着一些僵硬。
松開手,林昭重重抽了他屁股一巴掌,這次倒是不用腳踢了,怒道:“你先得問下我!”
“擔心你害怕。這種事,還是别想的好,萬一恐高怕黑什麽的。”林雙輕輕揉了下鼻子,手有餘香。
“我才不怕那些。”
林昭哼了聲,沉默着仰頭看了好一會,開口:“如果是做竹樓,這裏邊上可以做旋梯,倒是簡單。”
前面就是一個大水潭,裏頭水還是渾的,落下來的石頭大多在這裏頭,估算了下,這水潭應該也沒過五米深,現在都快給填滿了。
“那邊走。”
林雙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拉起,看了眼林昭。
“慢點!”她手在包上按了下。一道亮光打出。
“這是我們自己設計的包。”
“很重?”
“還行吧。”
往洞口下行,亮光隻照到了一小片地方,林昭多半還是被林雙牽着手走的。
幽暗的洞曲曲折折,地面濕滑,手中也有點濕滑。
“太慢了....”
林雙一咬牙:“我還是摟着您吧?”
“....好吧。”
摟着林昭,林雙努力放平心氣,注意着邊上的洞壁。
“這裏有一個下落。”
三米高的地方,如果是常人,這裏就非常危險,到林雙這,他摟着林昭,一步就跳下去了,落地也是穩穩的。
又走了一會,來到一個較爲開闊的空間。
“說這裏像是消化道,真的是像,不過,不是人的,而是反刍動物的。”
“是啊,像是有好多個胃。”
這個地方可以當一個小音樂廳來用。
林昭電筒照四周:“以前這裏肯定全是水。”
“水是可以測得出年代?”
“可以,但這洞壁上的可能隻是近些年滲下來的。”
又往下走,大概過了幾個小道,來到又一個大空間。
邊上有些鍾乳石。
“如果是古代,這裏是可以用來做秘道,但現在是用不着了,而且當倉庫也不合适。”
“嗯......”
這個空間裏還有一個水潭。
“這裏可能有魚,你能不能看得到?”
“有一些,可能更多的昨天就被沖下去了。”
“如果有些遺存,今天可能要到下面竹林裏頭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