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用步話機跟總部彙報情況,第一個已經封掉,現在去下一個地點,走的路線什麽的。
竹林算是比較幹淨的地方,特别是毛竹林,間距很寬,然後隻要擔心邊上有沒有蛇,像竹葉青這種。
林雙眼神太好,很快就找出幾條,吩咐大家要小心。也沒有說非得見一條打死一條。
“跟着您可真輕松。”錢二笑道。
如果是外人看來,這些安保團隊就是保衛林雙的,其實還真不是,最多的工作其實就是說服他不要做哪些事。
可有些對常人的危險,對林雙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說起來,馬蜂對生态的影響到底有多大呢?”林雙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這個嘛....”
錢二想了想,“肉食的蟲類,在竹山這種地方,可能還是殺竹象鼻蟲,不過它們的繁殖也快。不過說真的,要除蟲還是人管用,隻要人想吃,哈哈.....”
林雙也笑了,順便誇了句:“你們學的東西可真不少。”
“學習讓人快樂嘛,您不也是天天學習訓練,比我們都刻苦。這方面大家追求還是一樣的。”
林雙點點頭:“這安保工作,你們要做到什麽時候?”
“安保工作隻是學習的内容之一,大概就是一年會有機會換一個工種,我們現在的崗位也多,就是去了新的,就得當新人用。”
“不喜歡被當新人用?”
“那不是,其實我們都習慣了,有時候去外地執行任務,感覺也非常好,不會膩,主要還是看實際情況,像現在這種,回頭也要寫一堆報告分享經驗,也得寫好一點,不然以後給别人看到,說你這水平太次。”
“還要這樣?”
“當然要了,也不是誰都有機會做同一件事的,新人成長一開始就是從看這些報告開始的。”
“倒也對。”
“我們以前在部隊,退下來之後到這裏,壓力沒那麽大,感覺卻很好,這環境真不是現在社會可以比的,....呃,林雙您好像不怎麽愛吃蟲子?”
“也沒有了,白螞蟻我不也吃了嗎?主要是我現在吃的東西本來就不太多,我說你們怎麽回事,我真不是個吃貨。倒是你們,我看你們拿那玩意當零食在吃。”
大家聽了都笑。
林雙确實不是吃貨。
“我們吃這個也是個訓練,平時多試點,萬一出事,人能活得久點。”
“可是你平時吃的都是做好的,什麽椒鹽油炸,真的如果沒有辦法,又怎麽會有這種條件。”
“那是您不了解,吃不吃主要還是心理作用,平時先吃點好吃的,解決心理關口,然後讓身體适應這些異體蛋白。”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真的愛吃?”
“都可以啊,我們适應性很強的,再說好不好吃,都是自己做出來的,做得不好吃就多練習一下喽。”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搞這種專門的養殖?”
“唔....有啊!”
“那有結果了嗎?”
“唔....”
“怎麽,不方便說嗎?”
“我們是有分工的,目前工作就是以保衛爲主。”
原來是這樣。
林雙也不想太過明顯地打探,隻是他覺得,以林昭表現出來的那種‘能量’,可能私下裏安排做的事會很多。
她既然有意把自己推到台前,想必也是覺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選,說起來,還是看自己長得好。
可她就沒想過我也有點社交恐懼症嗎?
娛樂圈,那可是可比印度恒河的存在!
還好自己通讀毛選三官極正,不然一下水就被污染了。
默默腹诽了兩句,準備下次找個機會‘指責’一下那個五歲的姐姐,希望她能再透露點小秘密出來。
“雖然您可能覺得不需要保護,但實際上....”
“沒有,我覺得我很需要保護,”林雙輕盈走在竹林間,擡手一指:“對了那邊,有東西,要不要采點竹荪?”
“在哪?”
林雙指了幾個方向。
他說的都是就近的,有些枯竹根部上已經長出了不少。竹荪形狀略似網狀幹白蛇皮,它有深綠色的菌帽,雪白色的圓柱狀菌柄,還有粉紅色的蛋形菌托,在菌柄頂端有一圍細緻潔白的網狀裙從菌蓋向下鋪開,很漂亮。
來的人腰間都有個小竹簍,是酒店提供的,以前就是給遊客用。
既然看到了,就采吧,多少也是盤菜。
“我不太懂這些菌菇,你們看下,是不是竹荪。”
“是的。”
“那就好,我是真怕采到什麽毒蘑菇。對了,你們有沒有吃到過毒的?”
“我們是沒有,見得比較多,這個之前都要學。”
“我聽說有人吃那個見手青。”
“是的,有人去吃,那個菇是緻幻的。”
“我聽說吃了之後會看到小人?”
“好像是,我們也奇怪,爲什麽都說可以看到小人。”
“爲什麽?”
“可能是影響到腦子裏頭對形體大小的判斷。見手青煮熟之後毒性會小很多,但肯定對腦子不好。”
“到了!”林雙指了前方。
随手又打飛幾隻蚊子和馬蜂。
來之前已經把幾個位置定好了,特别是天上還有無人機在飛。
第二個地點如法泡制。
“都不好摘。”林雙說道。
他的任務是采集馬蜂窩,現在隻是找到,封口,并沒有采集。
這任務今天怕是完不成了。
“嗯,這些是沒辦法的,主要還是要是被叮了,可就太那啥了。”
“如果說口被堵了,難道它們不會開個後門?本來也是它們弄出來的房子吧?”林雙問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作爲我們人當然是可以了,但馬蜂習慣出口的位置了,是有光的,現在一下就全黑了,它們可能會進入休眠,然後咱們那個面團因爲還有酵母在作用。”
“會産生糖和酒精,馬蜂應該會醉死掉。”
“果然是醉生夢死啊!”林雙哈哈大笑。
“其實說到給人治病,神經類的毒素到底是怎麽起作用的也不是特别清楚。”
“老一輩人都是最簡單的拿去泡酒。”
“泡酒喝到肚子裏,跟毒素直接作用到肌肉上,肯定是不一樣的。”
“嗯......”
大家一邊走,一邊拍攝。
“唷,這裏有溝。”
真的是條溝,寬兩三米,深一米多的樣子,底下也長着竹子。
林雙看看四周。
“弄個橋吧。”
弄橋是簡單的,砍幾根竹子就是了。
成年的毛竹高二十多米的也有,挑了幾根在根部砍倒,再砍成三段,架在溝上。
直接就用那竹枝當繩索綁起來,一座簡單的竹橋就架好了。
每封一個馬蜂窩,就彙報一下,最後一個封完,林子已經黑了。
最後一個在一小片野生茶林的邊上,竹山有個很着名的特産,白茶。
這茶記錄最早是1930年,縣志裏提及在孝豐鎮的馬鈴岡發現野生白茶樹數十棵,“枝頭所抽之嫩葉色白如玉,焙後微黃,爲當地金光寺廟産。
後來不知所蹤,大概是給人弄走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搞農業資源普查時,就在這天荒坪鎮大溪村橫坑塢800米的高山上又發現一株百年以上白茶樹,嫩葉純白,僅主脈呈微綠色,很少結籽,後育成“白葉一号“品種。
當時縣林科所的技術人員在清明日剪取插穗繁育成功。
後來慢慢擴展種植規模,現在形成了本縣的一大産業。
這白茶林雙其實已經喝到過了,蘭亭農業園就有種。
這裏的味道略有不同。
孫妍介紹說這個茶的氨基酸含量比一般的要高,但這種東西說實在的,不是林雙看中的。
林雙沒文化,他隻覺得茶泡出來好看。
幹茶外形挺直略扁,形如色澤翠綠,帶些白毛,用這裏的山泉水泡得像是藝術品。
沖泡後,清香高揚而且持久。滋味鮮爽,飲畢,唇齒留香,回味甘而生津。葉底嫩綠明亮,芽葉朵朵可辨,感覺像是重新有了生命。
現在到了這茶林,倒是可以看到不少的嫩葉。
隻不過雖然是野林,但肯定是有主的,爲什麽這麽說呢,因爲林雙知道有一種營銷叫野化。
就是明明是人工種的,偏偏不去管,然後放着自然生長,到時就說這是野生的。
野生動物有保護法,野生植物也有,所以價值就更高,真有人來查,一看還是自己種的。
也就沒有去動。
“回吧!”
毛竹林間視線不差,有沒有路區别不大,往上看無人機有光,在行進中間有一段路已經接不到步話機的信号了。
但沒關系,方向一直都對。
林雙發現跟來的這些人都有比較強的野外生存技術,果然是個好團隊,沒一會就走到了最近的路上,這時已經有車子等着他們了,此地離着酒店光海拔就差了三百米。
除了林雙,别人都是一身的汗。
開車的是玲子跟李四,車上還有對講電台,剛才就有定位了。
“真涼快!”大家站在路邊,天将黑了,風挺大,滿山的竹子飄搖。
“真美!”
“快上來吧,别一會着涼。”
“照片拍了,标志也弄了。明天上午來取貨。”
“林雙的眼神真好,我們這是真正野生的竹荪,兩簍。”
“你晚上給大家弄個涼拌吧,這麽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