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虎克發明顯微鏡，居然影響到了審美。”
林雙也随之微笑。
林昭把手再次擺到桌上，眼眸示意，林雙也把手放到她手邊。
“對健康的認知拓展之後，情緒和觀點被影響勢不可免了，就好像我們看東西......”
“如果眼睛能看到上面的微生物，是不是另有一番感覺？”
雖然兩隻手在眼前都是那麽美麗，但若是放大一千倍，再去看，上面各自的微生物數量。
“幹淨的當然是更美了。”
‘你怎麽确定我的就一定比你幹淨？’
‘隻是猜測。’
“至于現在，随着科學進展，現代的醫美技術又開始了利用各種微生物。”
林昭說完笑道：“所以，人什麽時候覺得花是好看的呢，動物又是什麽時候覺得花好看呢.....”
“明明感知并不一樣，因爲色彩，還是氣味？還是因爲...形狀？在覺得好看之前，應該是好玩，”
她拿起林雙的手，在面前仔細看着，輕輕按捏。
又把一根根潔白的手指挑起，慢慢地反壓到手背上，把拇指扭了順時針的三百六十度，把食指逆時針來了七百二十度....
這隻漂亮的手，竟然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可以任由自己擺成各種造型。
“在好玩之前.....應該是好吃，你知道花是食物吧。”
突然很想咬一下，試試會不會出血。
看着林昭眼中那奇妙的光彩，樂此不疲準備要玩一整天的模樣，林雙歎了口氣，這家夥，有時感覺真像是個五歲的孩子。
‘答案是什麽啊？’
“真想知道？”
“當然。”
林昭笑眯眯把他的手放下。
看着林雙的手迅速變回原來的模樣，她輕輕呵了一聲，很感歎的樣子：
“那就得從遠古的生殖崇拜說起了...我跟你說過，人類了解自己和這整個環境的時候是用到了天人合一的法則，外部事物總會被聯系到自己的身上，花是什麽，你應該懂了吧？”
“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你想知道，我們自己，從生下來，到長大這個過程裏頭，什麽時候發現身邊的花是美麗的。”
“嗯....”
林昭目光轉到邊上：“那也許就是被我們自己丢掉的記憶，很小的時候，母親帶着你去外面，會指着一朵盛開的花讓你看，那些畫面會消失，情感卻是保留下來了。”
“美好的東西其實都是母親帶來的？”
“其實還有，”林昭素手輕揚，“你有沒有聞到這林間的清新氣息？”
“糞臭素？”
“你知道胎兒在子宮裏頭也會排洩吧？”
“......知道”
“然後當然也自己吃下去了，整個來說，這些化學素影響着人的所有感知，所以生物學和社會學兩種作用形成了美好的概念。”
“包括胎兒在肚子裏面，幾乎就是無憂無慮，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其實哪有什麽歲月靜好，隻是有人負重而行。”
林昭嫣然一笑：“你這個表情啊！”
“好吧，我會認真思考的，對了，謝謝那個.....”
“哪個？沅沅？是啊，她好嗎？”
林雙臉紅了，倒是沒忘記點頭。
“所以你看我對你們多好。”林昭眨眨眼。
“謝謝，....”
林雙真心實意，唐沅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如果不是林昭保護得好她，林雙覺得自己很難心境平和地坐在這裏。
反過來說，林昭對唐沅那種愛護也是到了極緻。
正像她剛才說的，現在的歲月靜好，總是有人爲此負重而行，隻是她表現得很輕松。
“我們這樣就可以相處很久很久了，人總要追求長久的東西。”林昭舉杯遙指了下遠處的那樓：“看到那樓角上的東西了嗎？”
“那個...叫什麽來着？”
目光随着林昭指尖而去。
“龍生九子，第三子，嘲風。”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嘲風爲龍與飛鳥所生，平生最好冒險。鳥四處翺翔，居無定所，嘲風繼承了其母親的性格，同樣喜歡登高而望，随時都有飛天翺翔之舉，所以人們将其立于屋頂之上，以神獸身份鎮宅安甯，但因爲其生性好動，所以也經常會有把劍震懾住嘲風，以免它到處走。”
“似乎在說我，但我不是那樣的。”
“說這些隻是提醒，我們中華圖騰最重要的就是龍，而龍最大的特點就是..淫。”
林昭櫻唇輕觸杯沿，幽幽低眸：“龍從蛇而來，又意指江河之水，古人沿河而居，這江河崇拜演化成了龍的意像。”
“傳說裏頭，龍生多子，子子不同，且子子皆有名，可是關于它們的母親卻沒有名字流傳下來，隻和龍一樣，留下了物種，如與犀相交而生囚牛、與豺相交而生睚眦、與鳥相交而生嘲風、與蛤蟆相交而生蒲牢、與獅子相交而生狻猊、與虎相交而生狴犴、與魚相交而生螭吻、與龜相交而生赑屃、霸下，與羊相交而生饕餮、與蚌相交而生椒圖等等。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呢？”
“其實這是和遠古時代的圖騰部落有關，在新石器時期，當時各地部族林立，由于恐懼或者敬重萬物，希望能得到萬物的保護，故各自都以動物、植物爲所在部落的圖騰，其中以動物圖騰部落居多，例如黃帝之子少昊，娶了東夷部落鳳鴻氏之女爲妻，執掌了鳳鴻氏，其部落則以鳳凰爲圖騰。”
“龍性淫，其實也指龍有強大侵略性，強占各類生物，并與它們生子，其實就是侵略各處部落的意思，取他們的部分圖騰爲己用，因爲蛇吃東西都是吞食，所以又具有極大的融合性，遠古時期的諸多神仙都與其有關，如女娲娘娘就是蛇身人首，逐漸融合成爲了如今的華夏民族，而龍對各類生物的侵擾，事實上也代表着母系社會爲父系社會所取代的曆史發展。”
“龍之諸子之中，其實也保留着其母的品德與才能，像囚牛好音樂，可龍卻沒聽過有這方面的本事，鸾鳳和鳴倒是經常可見，所以囚牛的音樂本事，自然是從其母那裏傳承而來的即使龍在占領了各處部落之後，也沒有将其文化全部滅絕，而是融合，保留其獨特的文化，......很簡單的傳說，裏面，藏着多少文明的過往，我說這些，也希望能帶給你一點思考。”
“你現在什麽都想學，什麽都要會，我倒不反對。”
“我聽說，人從小缺什麽，長大就會不斷地索取，但我可能是個例外。”林雙看着林昭：“您的顧慮我大概也知道....”
林昭微笑輕擺手指：“前面對了，中間不确定，後面不對。”
“例外不确定嗎？”
“嗯，你隻是才開始。”
“我很佩服您之前說的那個‘三歲’，如果這是一個設定，對我是很有用的。”
“三歲看大，其實有什麽都應該在這個階段修正。”
“您是五歲，可我覺得咱們三觀基本還是契合的。”
“目前如此，以後未必呢！當然了，有一個事我已經能放心了。”
“錢的事嗎？我們都有花不完的錢，就算你們都窮了，我也養得起啊！”林雙玩笑似地說道。
林昭白了他一眼：“還有另一種欲望，你從來沒有過是事實，但你不可能沒想要過。”
“我發育比較晚，這是真的。”
“那沒有用，不過就你現在這條件，出去找誰都可以，想潔身自好，就得有更多自律，回頭給你看一下古代那些帝王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