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不是一般的産品，她相當于是一個個教師，能教的學生當然是幾何級數增長。
能限制的無非就是“入選”的條件，無親的适齡孤女，這個國内也不知道有多少，林雙反正是沒看過統計。
但四年之前，國内對教育方面的質疑已經是沸沸揚揚，大學出來的人有極大百分比都在失業。
前年開始，又有人開始讨論，國内的學制問題，認爲國人花在“校内教育”的時間太長了。
上學是做什麽？
除了學會爲人處事，交際人脈，當然是有本證書。
因爲社會發展到這個階段，如果提升能力的話，讀書、做事、職場打拼，提升速度最快，何必聽那些沒走出過校園的老師講；開闊視野的話，打開手機，就能縱觀全球；連接人脈的話，那應該去參加各種訓練營、培訓班……
不是說能力不重要，相反能力永遠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但是在很多時候，比能力更重要的是，讓别人覺得你有能力。而學曆就是最能影響别人判斷的因素。比如說，如果一個普通高校和一個清北生同台競技，這邊還沒表現，那邊估計就在心裏就先打分了。
高校名校形成的是另一種資源圈，出去就業時面試官可能就是學長，或者這個公司就是學長們創立的，當然會扶學妹一把。
可如果整個就業體系崩了呢？
學長們都吃不上飯了！
到大學畢業，一個人都得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花錢多還收不回本。
大學生出來之後，當外賣員，送快遞，反過去想想，這些跟十年寒窗學的有什麽關系？
林昭教導的這些孩子，能願意上大學才奇怪了。
她本身就從初中開始讓這些人進入到她名下的實業短期工作，一個個還按着特工的标準來培養。
進大學當女兵王？
那不如早點跟姐姐妹妹們一起開心工作。
“其實呢，也不完全是這樣。”林昭歎了口氣。
“嗯？”
“其實大學是一個圈子，去或不去，在于他們想不想進去那個生活圈。相較于這些跟她們相似經曆的人來說，那邊顯然是更沒吸引力的。”
“......她們想找自己真正的同伴？”
“對，她們從小就觀察社會觀察人，都不簡單的。”
“看得出來，能學到您三分本事也是人才了。”
林昭弄的這個讓林雙想起網文裏頭那些主角，網文主角有太多都是孤兒，父母雙亡，家裏有房。
“在這方面，她們還是比較選擇自由的，現在大學的名聲也不好，我呢，當然也希望她們早點工作，如果說她們考上了，還有期待，可以先休學一年。”
“總之還是得有很多崗位要那個？”
“對，但我也不能讓她們随便混日子，還要是要有一種從無到有的建設過程。”
“明白了！我之前還在想，如果這些人都想結婚了怎麽辦。”
林雙看着林昭，感覺林昭建立這麽個組織，最大的風險可能就是因爲戀愛和結婚引出大量的問題。
“結婚？她們連戀愛都不想。”
“......”
“這可不是我要求的。”
“嗯，我想您也不會，但...她們是真的不想嗎？”
林昭淡淡一笑：“如果是正常路徑，她們大概率早戀，把自己交出去，然後收獲慘淡的人生吧。”
林雙點點頭，這類群體缺愛和缺安全感，在現在的社會确實走這種可能性很大。
“現在，沒合适的，當然就不想了，又不是以前的社會，這麽說吧，她們其實都是低欲望人群。還小的時候父母離世，對于生命是有一種恐懼的，就是不知道意外什麽時候就會來。”
林昭走到陽台邊，靠着那裏看外頭：“現在不想戀愛的人很多，想遠離婚姻的人更多。”
“我以爲您是按着傳統培養她們的觀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然後成家立業。”
“我可不教這個。”
林昭搖搖頭：“她們很小就得學會從痛苦中走出來，對人生的想法比一般人更多。”
看看林雙：“很多孩子是到父母中一個過世的時候才真正懂得了一件事，父母不能陪伴自己一生。帶她們來這個世上，又提前走了，後面的一大段旅程要自己走下去。”
“很恐懼。”
“對，很恐懼，人死之後，要處理的事很多，開始一般是比較麻木的，後來可能表面上會走出來，實際很難，......”
“你是不是以爲我輔導她們學的是課本上的那些知識？”
“怎麽會，我想你教的東西一定很多。”林雙看看窗外，“不然一個個不可能這樣。”
“首先我教她們的是安全觀。學會保護自己。”
“這确實很重要！”
“什麽可以做什麽不能做，什麽不能馬上做。女孩和男孩談戀愛，她沒有想過對方的體力是超過她的。男女力量懸殊，女性生來就是弱勢。當她愛上一個人，是不管不顧的，很可能完全将自己置身險境。”
“唔...确實也是。”
“先強大自己再說别的。”
林昭點點頭：“從一開始她們就學社會心理學，去做身邊人的分析調查，看到邊上那些人的分分合合，互相傷害，也了解戀愛底下的各種成因。更像是追逐自己缺少那些東西，這些通過學習也可以補足。戀愛的快樂難道會比看一部好劇，一本好書更開心？”
“....”
林昭看着林雙：“你這次也是初戀，你之前二十二年是怎麽過的？一直不開心？”
林雙苦笑：“我之前那麽普通的......”
林昭點點頭：“所以，當然還是先提升自己，不然你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又拿什麽保持别人對你的喜歡？”
走到林雙面前，笑了下：“你現在這個樣子，......”
林雙下意識摸着臉：“怎麽了？”
“你沒有意識到嗎？”
“意識到什麽？”林雙搖頭。
“榮格的阿尼瑪和阿尼姆斯理論你聽說過吧？”
林雙努力回想了一下：“呃，知道一點點。阿尼瑪代表男人中的女性人格，阿尼姆斯是女人的男性人格.......”
更具體的就不方便直說了。
“對，任何一個人都不是純粹的男性或是女性，在三個維度上。”林昭點起手指：“生理，心理，還有社會，都是兩者混合的，隻是比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