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嗯了聲放下電話。
“取快遞?”
“哦對,可能是有快遞放到快遞箱,老人想去取,結果一開門就出事了。”林雙恍然,他還在想怎麽好好的這麽熱天往外走。
林雙皺眉:“我還網購了一些東西。”
“大概明後天會到。”
“東西大不大?”
“可能會放在快遞箱吧,也不知道,如果箱子滿了還要打電話給我。”
“是什麽?”
“日用品。”
“那你讓他放在門衛那,有空讓人去取,不需要就送給他們。”林昭說道。
這個辦法好。
唐沅看看林雙:“也可以送給秋伊。”
“她們用不了的。”
林雙想了想:“多放幾天,正好消毒,無非就是交點保管費。”
“到底是什麽啊?”
“内褲,....”
林雙那天劈一字馬褲子破了之後,立刻就調整了内褲購買方向,要買些不張揚且和外褲同色的彈性好的。
麗菲噗嗤一聲笑出來,肩頭抽頭,接着變成狂笑。
“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到你如果送給那兩個姐姐褲頭這個事被人知道了,一定很好玩。”
林雙一頭黑線:“一點都不好玩了。”
“現在呢?做什麽?”
“别的正常,該上的要上,該演的還要演。”林昭已經布置了人,在幾個大站上提了問題并關聯了這個新聞主題。
頭跳、知否是最主要的兩個點。
提問标題大概是:
很好奇,假設林雙被這個病患給告了,他會損失多少錢!
然後下面放出新聞内容的圖片版,和劇情概要。
問題剛上去通過,就有幾個人在回答。
律師的朋友裏也有律師,這些人開始了專業回答,但更多的是不明情況的群衆,留言(答案)在十分鍾之内破了一千條。
很多都是說這年頭好人難做。
有人不知道這林雙是誰,先看了這内容,再跑去看新聞原文,再爬到了原來打球的視頻上,又跑到林雙用籃球砸倒三個小流氓的視頻上。
這一圈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總之,目前三件事,件件都炸裂。
“同學們不可能不知道了。”唐沅皺眉頭,指出關鍵,“智能推薦。”
沒錯,認識林雙的這些同學,對于保齡球應該是不關注的,現在體育内容又是以奧運爲主,就算是有熱門視頻他們未必去看。
但法學生的身份會讓他們接收到更多相關與法律相關的熱點内容。
林雙救人這事就是熱點,幾乎能肯定他們能收到。
林雙看看手機:“他們肯定會先來問我,問我我就讓他們先保密。”
但大家不是好友關系。
短信嗎?
果然,班長衛明理發消息來了:“林雙,那個人是不是你?我在視頻裏好像看到唐沅跟唐古了,你跟她在一起了?”
嗯?
在一起?
“嗯,保密。”
剛問完班長直接一個電話就過來了:“救老人的事也是你吧?”
“戴着口罩你都能認出來?”
“有什麽認不出來的。戴口罩的人其實很好認,耳朵的輪廓、頭發的分界、眼睛和眉毛的形狀、走路的姿态,甚至是手機款式和外殼的顔色,這些全都是線索。好吧,我是沒那麽大本事了,也就是認出唐古麗菲。”
班長話風一轉,笑出顫音:“拜托,這兩個視頻擺在一起,應該是視頻網站自動關聯的。”
林雙并不太意外自己的身份洩漏,遲早的事,網絡的力量遠超出人的想像。
但他不想唐沅和麗菲被騷擾。
之前林昭給他看的資料裏就提到了很多案例,比如有人根據微播上的一些文字介紹就可以定位到你的住址。
日本還有個私生飯,跟到人家裏,直接侵犯。他是怎麽找到人家的?
說出來都吓死人,——
無限放大偶像自拍照,通過瞳孔中建築的倒影推斷出她平時使用的車站。在車站蹲點後又進行跟蹤鎖定了偶像的住處。确定了大緻住所後,又通過偶像公開的動畫中,房間窗簾的位置、陽光的方向,确定了她具體居住的房間。
此人現在在吃牢飯。
很多明星翻車都是因爲被人扒皮。
很随意的一張照片,就有無數列文虎克在研究,比如說你在用餐時曬一張食物照片,上面的杯子,勺子,都可能倒映出邊上的人。
又比如說,你穿一件巴寶利,也可能會跟另一個人聯系在一起,因爲這品牌格子襯衫的拼縫沒有兩件是一樣的。
還有作舊的時裝,隔了幾年也可能會被人拿出來比較,研究你在這段時間裏發展了幾段感情。
這些都是浮在表面上的,深層一點的就是大數據了,現在科技的發展已經到了,你什麽時候跟什麽人在同一個位置都被暗中記錄的程度。
大家都是學法律的,不說太多。
班長其實人不錯,估計他也在奇怪爲什麽林雙突然改名叫我好窮。因爲之前請客窮了?
那你爲什麽要裝大款?
然後發現新聞,這就有數了。
接着又有幾個同學發來手機短消息,有點小心的樣子。
同學裏頭突然冒出一個大明星,大家都有點不适應。雖然之前知道林雙通過運動變瘦變高變好看。但好像沒那麽光芒萬丈。
所以世事難料。
畢業照片大家都有,過往幾年之中,林昭不知道還有多少自己的醜照在同學的手機裏。
班長沉默了會,低聲開口:“要不要我解散班級群?群裏頭有些照片。上兩次聚會有的人沒有去,我解散了再重建一個,省得人家拿你照片的視頻去用。”
林雙吃了一驚,班長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你看着辦吧。”
班長是群主,他是可以解散微群的,因爲沒有辦法一鍵解群,必須得全選群成員,再删掉。
當然,現場拍照的人不隻他一個,别人可能也有拍,放上照片和視頻的人可能是帶上了林雙,也可能是沒有。
班長的意思是,兩次聚會都沒去的人,已經被邊緣化了,他願意擔起這個責任。
果然,沒一會林雙手機微号上就出現了一個通知,自己被從某個班級群裏删掉了。
接着,居然沒有再加。
班長再發消息:“之前沒有你微号的,也無所謂了吧?”
這句話問得很妙,所以林雙沒有回,班長也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心照不宣。
唐沅一直盯着他:“怎麽了?他說什麽?”
“你肯定想不到。”
林雙把事一說,歎笑:“班長不愧是班長,深谙人性之妙,在街道曆練得不錯。”
“有什麽想不到的。之前斷舍離你隻留了他一個号,後來又加了誰?”
“後來就加了你。”
唐沅笑了笑,她也沒有大多數人的微号,通訊方式倒是都有,那檔案就更全了。
“無所謂了...他重建班級群,應該也不會把我放進去,以前....上學的”
“什麽?”
“我是說,以前的照片。”
“我可沒有。”唐沅說道。
林雙點點頭,有才不正常。
“這些人是你的朋友嗎?”唐古麗菲問道。
林雙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同學關系,朋友談不上,我好像沒什麽朋友。”
有了班級群,同學之間能加微号的,說明都有意相處,如果沒有的,現在就真沒必要了。
有些相見,可能就是一生中最後一次。
“奇怪,那紫山公園那天,表現得這麽好,怎麽你的同學不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