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沅沅是朋友？”林昭突然問道。
“這兩天的感覺，有點那意思，可真沒有攀附的想法，我也不缺錢......”林雙呼了口氣，他說的都是事實。
他有系統，隻要再給點時間，早晚要上世界巅峰的，林昭再有錢，也是一個凡人。
但朋友講究的是一種感覺，唐沅給他的感覺就莫名好感，跟她長什麽樣都沒關系，現在看來，真的家教好。
“看得出來，你不缺錢，而且想當你的朋友不容易。”
“我表現出來了？”
“總得來說，我還是很滿意，你這次的處理手段，給個細膩評價不爲過，共情同理也難得。”
“謝謝您的好評了。”林雙笑了，“來之前真的很忐忑，擔心您不好說話，中間我可能還是冒失了一點。”
“年輕人沒經驗可以理解。”
“您也挺年輕的，...”
“我是說，你把當别人是朋友說出來，實際隐藏前提你是更高一等級的存在，有點失禮。”
林雙愣了下，苦笑：“是您起的勢，我，我可沒您說的那意思。”
他沒想到林昭的話鋒這麽利。
“也是，換您的角度看，唐沅的朋友應該标準更高一點。”
“是嗎....”
林昭嘴角含笑，開車不再說話，
果然很快，車子開出車庫後轉到另一邊，不過三分鍾就停到了路邊。
這裏好像就是這個小區的附屬設施，一小片商業區。
有名品店，還有電影院。
林昭戴上口罩下車，帶着林雙直接來到一家造型屋，給他找了個托尼老師。
托尼老師也戴着口罩反戴着鴨舌帽。
店裏有濃濃的複雜的香氣。
桌上的紫花開得很好，陽光透過落地窗打下來，落在實木桌子和純皮制沙發上。
林雙打量四周，還好這裏不是柯學世界，不然自己還真不敢給人随便理發。
柯南世界裏頭，有兩個理發師兇手，一個是殺了前男友因爲他染了金發，該男子是個自由搏擊高手，結婚前找前女友給自己作頭發，直接就給殺了。
另一個是玩飛镖的，當時毛利小五郎正好也上門理發，死者就倒在邊上的椅子裏，臉蒙白巾。
上等的皮沙發，兩人坐在那裏。
林雙拂弄了下劉海，鏡中的自己似乎并不需要發型設計，就這麽簡單也已經很好看了。
“先生喜歡哪種？”
托尼老師給林雙看一個精裝本子，上面都是各個明星藝人的造型和價格。
同一個造型，不同的人價格也不一樣。
這美發店大概是世界上最會起頭銜的行業，設計顧問，設計督導，設計大師，資深設計，設計總監，創意設計，高級設計，根本分不出來區别。
大家也都知道，這就是行業裏包裝自己的一種方式。
頭銜足夠花哨，先把顧客震撼住，掏錢的時候也就心甘情願了。想簡單粗暴地去評判一個人的剪發水平，不用看頭銜，主要看價格。
比如，在這家剪發的發型店，最便宜的是高級設計師，188元，推測其實是剛剛從助理升上來的新手。
接着是288元的資深發型師，388元的技術總監，588元的沙龍總監。
雖然都是總監，沙總不知道爲麽就比技總高200塊錢。
在本子上，林雙還發現一個神秘的人物——藝術總監，他的剪發價格是兩千五百元。
手指尖壓在那價格上，十個二百五！
“藝術總監今天不在，去發國進修了。”
又去發國了嗎？
進修回來肯定會漲價的吧！
林雙很慶幸，瞄眼鏡子，身後的托尼胸口有牌子，是個技術總監。
“沙龍總監也不在。”
“他去韓國了。”
“進修？”
“進修，另外還要取他定制的剪刀。”
哦，那剪刀一定是用隕鐵打造，吹毛斷發。
“很多明星都是改發型之後顔值猛增的。”
“是嘛...”
林雙看着鏡中的自己，貌似現在顔值就很高，少年感十足，比起上上周，不像同一人。
但鏡子是鏡子，也許别人眼中的自己沒那麽帥。他也沒臉問人我帥不帥。小歪還屏了他的自戀觀感，這挺要命的，人帥不自知，還有啥用。
“妝容也很重要。”
“别看明星在電視上皮膚什麽很好，其實都是全身刷大白的，然後又有濾鏡。”
“您....天生麗質。”
“我男的。”
“無所謂的。”
呵，.....
“這幾款都可以。”
“都挺适合的。”
“目前的發量，可以做這個....”
“我的發量有沒有問題？”
“您...挺好的。要不要我給您拿幾頂試一下？”
“什麽？”
“假發套，戴上直接就可以看效果。”
林雙眼皮跳了兩下：“假發啊....”
“真發做的假發，就是看一下，不是要賣，您可以對自己适合的發型有個直觀的認識。”
“不要，我不喜歡。”林雙看看邊上林昭，“别人的東西戴頭上感覺不好。”
林昭微微一笑，對托尼老師：“拿出來看下有沒有什麽新款。”
托尼老師去了裏間。
林雙扭了下身體。
“不自在？”邊上傳來林昭的聲音。
“那個，有點啊！”林雙壓低聲音，“都不知道這些人發是從哪來的，安全起見還是别戴這些了。”
林昭眸子一閃：“從哪？”
“那個可能就多了，理發店是一個來源，醫院什麽的也可能，還有，我聽說過一個事，......”
“什麽事？”
“就是一些窮國的女人會賣頭發，像印度。”
“印度？”林昭搖頭。
“錯了？”
“不對。”
林昭輕笑：“簡單說，印度是頭發出口大國，一年能出三億多美元。不過那裏情況有點不一樣，女人頭發不是賣的，而是獻給寺廟的，跨國公司跟寺廟合作。廟裏免費給人理發，特别是女人，很早以前是不能進廟，後來爲了要她們的頭發改了規定。”
“簡單說，那....”林雙看了看裏間，托尼老師不知道在幹什麽：“那複雜點是什麽？”
“複雜一點，毛發是重要的工業原料和商品原料，帶動了一個非常龐大的産業。你可以理解爲生物資源。”
“雖然它就長在人頭上，卻不是随便就可以拿來的。因爲人種的關系，很多地方的人天生無法留出長發。但印度很特别。”
“那裏多數人從未使用過人造染料和色素，所以頭發質量很好，價格穩定需求旺盛。最便宜的是男性短發，主要用來填充床墊、制造濾油器或提取氨基酸，精選後的每公斤售價約30-40美元。
需求量最大的是10-15英寸之間的女性長發，歐洲人普遍用來接發，價格可達到300-450美元，價格最高的是18英寸以上的頭發，品質光澤足夠好的能賣到1100美元，歐美高端服飾和模特公司經常一單就要上千公斤。”
“可問題來了，絕大部分印度女性從降生開始就對頭發呵護有加，其中既有女性愛美因素，也與印度文化對長發女性的認可及社會地位有關，除非亡夫或離婚，否則終身不會剃發。”
“既然這些人不會爲錢賣頭發，那該怎麽辦呢？”
“這個生意其實是從一座叫帕拉尼·穆魯幹神廟開始的。這廟是印度教的，位于真奈市郊外的魯馬拉山，山頂是另一座佛廟，叫蒂魯塔寺，如果你看過大唐西域記，或許會記得。”
林雙不記得，他也沒看過大唐西域記，隻是下意識有印象：“唐僧寫的那本書？”
“準确說，是玄奘。”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