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林雙摸了下頭，目光放空，突然嘴角揚起。
“又想什麽好玩的了？”唐沅一直很注意他的表情。
“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想到那個牛郎織女的神話了。”林雙歎笑，“感覺好荒唐，就有點想笑。”
“哪裏荒唐了？”唐沅瞪大眼睛問。
“啊？不荒唐嗎？”
林雙最受不了的就是唐沅的眼睛，趕緊錯開。
“織女下凡玩，居然會在人間的湖裏洗澡，換成現代的版本，就是姑娘們去到鄉下旅遊，看到一條清澈的小河，再看自己一身油膩，寬衣解帶，下河洗個澡吧。”
手指亭外下的溪水：
“就算是這湖水再幹淨，還能比天上的好？姑娘們脫下鞋洗個腳還有可能，但是洗澡的話，是家裏的浴缸太小裝不下姑娘的嬌軀，還是家中的浴室不夠便捷，一定要在河裏泡個冷水澡。那織女的家裏，天上的瑤池，洗的不比在人間湖裏洗的舒服嗎？”
唐古麗菲已經笑出聲了。
“圖個新鮮感也是有的。”唐沅眯眼笑道。
“圖新鮮，也是個可能，瑤池畢竟是個個公共澡堂...織女的地位也不高，紡織女工......”
林雙歎笑，話風一轉：“但是，一個小偷偷走了姑娘很珍貴的東西，幾乎是姑娘身家性命的東西，結果姑娘不僅不大喊抓賊，還被威逼利誘了跟他一起生活，還給他生了兩孩子。
娘家人找上門的時候，姑娘還不願意跟親媽回去，心心念念要跟一個小偷在一起生活。甚至姑娘自己還覺得親媽是個大惡人，這合理嗎？”
“因爲愛情喽！”唐沅笑眯眯說道。
林雙看看她，這是要跟自己杠哦。
“反正我覺得，這就跟老農民以爲皇上平時是拿金鋤頭翻地拿金扁擔挑糞的說法一樣。不知道是哪個沒錢拿不出彩禮讨老婆的人想出來的。”
唐沅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那邊唐古麗菲也笑了起來，拍着手：“哥哥原來是個高級杠精。”
林雙難以置信指着自己鼻子：“我杠精？”
“既然是神話故事，那就不能用常理去套用分析啊，如果織女是外星人呢？思維根本和地球人不一樣呢？原生家庭很枯燥無味呢？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織女隻是下來玩幾天體驗一下，等人死了就回去，也不奇怪嘛！”
“......”
林雙不想說話，唐沅這解釋就感覺是皇帝下江南泡了夏雨荷然後一去不回的女版。
“怎麽不想說了？生氣了？”唐沅問他。
林雙搖搖頭：“沒有，真要說是有得說，但突然感覺這話題挺無聊，就不想說了。”
“既然是神話，就寄托了某些群體美好的願望，何必急着去打破呢！”唐沅悠悠開口。
林雙點點頭：“也是。”
唐沅這麽一說，他内心突然就平靜了，神話就沒一個合理的，說白了，無非是人在現實中得不到，所以寄托了一個故事，什麽田螺姑娘什麽海的女兒，這其實跟現在的那些心靈雞湯和網絡爽文差不多。
紮破這些氣泡的人才是真的無聊。
林雙看眼唐沅：“怕就怕真有人覺得偷姑娘衣服可以弄到老婆，神話也是有教育意義的。”
“也是......你這話倒是挺正能量的。”唐沅輕笑道。
林雙無奈：“我平時給人感覺負能量嗎？”
“反正沒這麽正。至少沒表現出來。”唐沅又笑道。
林雙往後一靠：“因爲也不是太多，所以散發不出來，隻好憋着，我隻想管好自己。”
目光不想跟唐沅對視，往邊上瞧，那邊唐古麗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出了一個本子，拿筆畫畫畫。
“那....畫畫啊？”
“她在寫生。”
“哦，挺好的。有個興趣愛好....”林雙小時候也畫過畫，沒天分就放棄了，現在回想有點殘念。
“你也有吧，追二次元女孩。”唐沅笑道。
林雙嘿嘿一樂：“就是追番，比較簡單，我不喜歡過于複雜的，什麽手辦ＣＯＳ都不玩。”
“你是說談戀愛複雜？你有沒有談過？”
“沒談過又怎麽樣，沒養過豬還不知道豬什麽樣了，這又不用自己談，見過的多了，又要哄啊照顧啊，跟養寵物一樣...也不一樣，畢竟那是人，然後還要涉及家庭，文化融合之類很多事，一輩子....”
林雙按了下額角，“總之太複雜了。”
唐沅點頭：“你這想法其實有代表性，現在很多人對接納另一個個體到自己生活裏已經有恐懼感了，原本爲了安全感，卻得不到，當然就不需要了。”
“哦對，是這樣，你這個說法就很學術。”林雙笑道。
突然，那邊唐古麗菲擡頭看林雙，插了一句：“林雙哥哥，我考你一道題，着火的時候應該救貓還是救名畫？”
“應該先救火。”
“要是救不了火呢？”
“要看是什麽樣的名畫，一張白布挂香蕉皮的就算了。”
“蒙娜麗薩的微笑，真品哦。”
“那還是救貓，因爲那畫救不了，”林雙笑道，“安保太嚴了，防彈玻璃隔着一米多遠。”
唐古麗菲噗嗤一笑：“那換個别的，你能拿到的。”
“那還是救名畫，貓比我靈活，我拿畫的這點時間它估計已經出大門了。”
唐沅看看唐古麗菲，嘴角抿着笑也不說話。
“你就不怕我們覺得你沒愛心？”唐古麗菲哼了聲。
“你這種問題才是沒愛心吧？”林雙微笑反問，又看了眼唐沅，“這種動不動的送命題，很容易友盡的。”
“就沒有兩全齊美的辦法嗎？”
“有啊，把貓抓起來放口袋裏，再帶上畫跑，不過要是火不大，一會就滅了，然後你又不小心把畫摔壞了，或是給貓抓破了，那就完蛋了。”
林雙仰頭想了想，“決定了，以後不看名畫展。”
唐沅沖着麗菲：“你看你，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
林雙失笑：“不看名畫展叫什麽人生軌迹。”
唐古麗菲又是一笑，道：“林雙哥哥，你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林雙差點一頭搶地，滿臉懵：“什麽？”
“當我男朋友啊，預備的，我還有六年就可以正式談戀愛了，你可以等六年吧？看你這樣子，六年内應該不會跟人談戀愛。”
“不...不是，你多大來着？”林雙給吓結巴了。
“十二歲。”
十二歲？
林雙感覺整個世界都扭頭向他凝視，滿滿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