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彥立刻表示,承蒙将軍看得起,如此神酒已經賜過兩杯了,實在不敢再叨擾了,已經出門閑逛了許久,家中尚有些俗務,有待處理,告辭告辭……
司馬徽和龐德公當然以會友爲借口,也推脫了劉表的盛情邀請……
事實上,劉表看見這三個三個老頭,也覺心煩,兩看相厭,表面還要維持一團和氣,實在是太勞心了!所以這三人提出離開,劉表連忙答應了!
這個時候,要的就是莺莺燕燕、溫玉在懷、舞袖風冷、玉杯酒暖……和三個糟老頭子對飲枯坐,豈不是大煞風景……
三個糟老頭前腳一走,劉表後腳就招手上了美人,打算大大地放縱自己……這個酒,實在有些躁啊!
劉表正欲陷入一種不可描述的狀态時,謀士蒯越求見!
劉表揮揮手,“不見!某有軍務要處理,不見!”
“将軍,原來是要處理這個戰陣的軍務,以蒯越之間,倒不是很急嘛!有更加緊急的軍務,不得不禀報将軍……”
“我荊州升平日久,并無大事啊?”
“非荊州之事,北方之事耳!”
蒯越從袖子裏抽出厚厚一卷字紙,遞給劉表!這個蒯越當年和劉表一起平定荊州,算是個可用人才,當然也有些居功自傲,他現在在劉表面前十分放肆,毫不在意上下尊卑……好在劉表并不在意這些,對眼前這個人還是比較倚重的。
原來竟然是一個叫陳琳的人寫的讨賊檄文,劉表醉眼朦胧,但還是強撐着仔細讀了起來:“……祖父中常侍騰,與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父嵩,乞匄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辇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操贅閹遺醜,本無懿德,犭票狡鋒協,好亂樂禍。百僚鉗口,道路以目;尚書記朝會,公卿充員品而已故太尉楊彪,典曆二司,享國極位。操因緣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參并,五毒備至;觸情任忒,不顧憲綱。又議郎趙彥,忠谏直言,義有可納,是以聖朝含聽,改容加飾。
……
操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國。
……
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墳陵尊顯;桑梓松柏,猶宜肅恭。而操帥将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擦!俗話說罵人不揭短,這個陳琳這一通翻到祖宗十八代潑婦罵街式檄文,把曹操罵的體無完膚,這玩意莫說是曹操,就算是劉表,讀到後來,不由面紅耳赤,汗涔涔的,一下子感覺酒醒了一大半……
“嗚呼!陳琳這老小子找死啊!兵家之事,勝敗豈能料?如此辱罵曹孟德……某家自覺有些養氣功夫,怕是不能自抑,曹孟德何許人也,豈能忍乎?
……也罷也罷!打之前總是要罵一罵的!不說這事兒了!
袁本初真南下了?”
劉表感慨一番,還是回到正題上!
“主公,河内眭固欲投袁紹,爲操所滅,命審配、逢紀主持軍事,田豐、荀谌、許攸充當謀士,顔良、文醜擔任将帥,将兵十餘萬,檄文發出之日,已然南下了。如今恐已與曹軍對峙!當此時機,主公欲何爲?”
“君與表,患難之交也!當年表單騎入荊,與君定計,速克宗賊,荊州大定,後事無巨細,皆委與君等,論智計,表不如君,還請異度教我!”劉表說罷,低頭作揖,執禮甚恭!
“主公預判袁本初與曹孟德此戰,孰勝孰敗?”
“曹操處四戰之地,且實力遠不如袁紹,若戰事對峙,四方諸侯難免群起攻曹,分一杯羹……一旦舉世攻曹,曹孟德定無力回天,是以,愚以爲袁紹勝面大……”
“主公,曹孟德此人有雄才,經略四方,兵鋒正銳,且有郭奉孝等人輔佐,雖看似兵力單薄,但兵貴精不在多……而袁本初此人外寬内忌、好謀而無斷,大事惜身,小利舍命,非成大事之人!
若戰事僵持,但有戰機,曹操必勝……”
“非也非也!若戰事僵持,四方群雄定會群起瓜分,豈能容曹操與袁紹定勝負?”
“主公意欲何爲?”
“按兵不動,張津賊子對我連年用兵,兵将皆疲,出師不利……坐觀其變,勤練士卒,嚴陣以待,尋找戰機,若能分一杯羹,就出兵分一杯……”
劉表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誰都很恭敬,但注意自己拿,謀士白養,從根本上來說,他和袁紹是同一類人……
作爲荊州圈圈裏的名流,三個糟老頭消息還是很靈通,他們當然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袁紹發兵南下的消息,陳琳的讨賊檄文也得到了一份,連夜差人快馬送上山,順便問一問鬼谷先生,對此怎麽看……
快馬連夜上山,子時左右,已經回來了!
“先生怎麽看?”司馬徽問道。
“先生說,袁本初此人外寬内忌,好謀寡斷,軍機大事形同兒戲,定會因識人不明、軍機不秘,敗于曹孟德之手……荊州方面,不動如山才是上策!大家各玩各的,時機未到,動則生亂!”
“先生如此笃定袁本初必敗?”
“先生語氣淡然、肯定、毫不遲疑!”
水鏡先生司馬徽捋一捋胡須,道:“單從主帥而論,老朽認爲袁本初遠不如曹孟德,但戰場形勢,千頭萬緒,千變萬化,勝敗在一瞬之間,先生何以如此笃定?且就如今形勢而論,袁本初……”
“水鏡先生向來隻論人,不論勢,如今倒是變了?”
“不是老朽變了,或許隻是對鬼谷先生的論斷上心而已……”
……
三個老頭各有各的觀點,又開始坐而論道……
山上,王者榮終于确定了現在所處的精确時間,建安四年六月……
官渡之戰這場漢末著名的戰役,就要打了!這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