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恭敬的垂手站在一旁,聽到毫不避諱的話題,心裏暗暗嘀咕:“這是要開戰的節奏啊!”
眼珠子一轉,昂首挺胸踏出一步,一激昂的說道:“小人願爲公子馬前卒,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慷慨激昂話語立刻吸引了在場衆人的注意力。
蕭何心頭一顫,知道這個老哥們在想些什麽,想要開口阻攔吧,似乎又覺得不妥,急的轉頭暗暗使眼色。
低聲說道:“劉季,别胡說!”
劉季絲毫沒有退縮的想法,下巴昂的更高了。
激昂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就當上戰場殺敵,哪怕爲公子戰死沙場,也值了!”
扶蘇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留着兩撇小胡子的随從,那一臉慷慨激昂仿佛随時都願意壯烈的神情……
換個人這麽說的話,他可能還真就信了!
可這話是出自能夠親自設下酒宴一邊一口一句兄弟喝酒,一邊琢磨着怎麽殺人!
還能把項羽氣的破口大罵出爾反爾的劉季!
那麽剛剛那些慷慨激昂随時都準備赴死的話,就要大打折扣了。
曹正淳垂頭負手站在一旁,在聽到那翻話語後心頭也不由一跳,偷偷的扭頭望向了被公子安排爲随從的小胡子。
心裏的警惕之心更甚了,暗暗評價道:“是個勁敵!”
這一刻,曹正淳把這個剛剛被公子收爲随從的對手,在心底又拔了一個高度!
劉基搖擺着羽扇,臉上悠然的模樣似乎壓根沒有聽到剛剛那些話一般。
不過不得不承認,劉季早年遊曆各國,當過遊俠,做過門客,就膽氣來說還是有的。
現在看到有機會了,怎麽會輕易放過呢。
講真,在看到一起從沛縣出來的三個兄弟中,蕭何被封九卿,樊哙和周勃在軍中也成爲了什長,而自己隻是随從,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早年能夠遠離家鄉外出謀求發展,自然是有野心的人,又怎麽甘心隻當區區一個随從呢!
扶蘇眯起眼睛,隻是目光玩味的看了一眼,便轉過頭詢問道:“軍師可有良策?”
劉基輕輕擺動羽扇,笑道:“在此之前,屬下還有一事相詢,公子不是真想全面開戰吧?”
扶蘇微微搖頭,沉吟道:“時機尚未成熟,其他幾個郡的糧草也爲送達,就算打下了一座城,還要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劉基臉上露出早知如此的微笑,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可以派遣王離率領十萬大軍在鹹陽駐軍百裏外駐紮,牽制守衛鹹陽的二十萬軍,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然後派出飛騎軍繞過中間的駐軍,直逼鹹陽!
以連弩的威力,一輪齊射之下必然壓得城衛軍擡不起頭,然後大搖大擺離開便可!
有王離大軍的牽制,無論是從各地抽調組建的二十萬大軍,還是京師兵馬,都絕不敢進行追擊,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想要憑借三千精銳攻下鹹陽是不可能,但是吓吓胡亥和一幹文武大臣,還是足夠的!”
扶蘇眯起眼睛,把計劃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臉上露出了笑容。
三千善于奔襲潛伏滲透的精銳突然出現在鹹陽城外,就夠讓某些人肝顫了!
笑道:“上次一千精銳隻是在很遠的距離遊走了一圈,看來有些人的記憶還不夠深刻,這次該讓他們漲漲記性了,那就兵臨城下吧!”
爲了抵禦上郡三十萬大軍,胡亥下令從各郡抽調了大量的兵馬才湊齊了二十萬人,地方上爲了震懾六國餘孽,兵力已經吃緊,是絕對不可能再抽出兵馬狙擊增援的!
鹹陽的京師兵,任務是守衛鹹陽的安全,更不可能貿然追擊以免中了埋伏!
而且,還會導緻鹹陽防務空虛,很容易就能被趁虛而入!
三千精兵能夠突然兵臨城下,誰知道會不會還有更多的兵馬躲在暗處呢!
而擋在鹹陽和上郡之間的二十萬大軍,在對持之下就更不敢動了。
一旦回援,就等同于把後背露給了敵人,恐怕就是紙上談兵的趙括,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所以,對于飛騎軍來說,隻要能悄無聲息潛到鹹陽城下就足夠了,不需要發生惡戰。
同樣,扶蘇也不會同意這些精挑細選的精銳損失在攻城戰之中!
沉吟了片刻
扶蘇眯起眼睛笑道:“另外,還能從飛騎軍中抽出一支百人小隊,搞一次敵營斬首行動,也驗證一下訓練的效果!”
劉基詫異的愣了一下,連手中的羽扇都忘記了擺動。
心裏自然明白公子所謂的斬首行動是指的什麽,那是要斬殺二十萬大軍的統帥,上将軍柏海!
上将軍,都是臨時戰事時受封的,等到戰事結束就解除。
把對持二十萬大軍的統帥封爲上将軍,足見鹹陽對上郡的忌憚,已經是當成了敵人來看待!
爲此,蒙恬還被氣的一頓吐槽。
畢竟,當初他也隻是被始皇帝封爲戍邊将軍,雖然都是臨時官職,可從排序上在上将軍後面不是。
對于這些将門世家來說,注重的不就是個顔面!
若不是趙高爲了掌控朝堂和大秦的軍隊,把朝中一些老将都給弄死了,柏海壓根就沒有資格統帥二十萬大軍!
可誰叫人家朝中有人好做官呢,投靠了趙高,自然要推自己人統帥二十萬大軍才放心。
對趙高來說,有沒有能力是其次,能讓他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出了扶蘇擁兵上郡的例子,讓他更加的小心了!
一場對鹹陽發動突襲的會議商讨,就在一棵大樹下完成了。
劉季沒撈到表現的機會,眼角餘光忽然發現外面似乎有人想要進來禀報,急忙小跑了出去。
片刻後回到大樹下,手裏還捧着一張字條,開口道:“曹大人,這是黑水台剛收到的情報,說是您吩咐過務必第一時間送達您的手中。”
曹正淳眼皮一跳,急忙拿過字條,匆匆掃視了一遍,臉色不由一變。
雙手奉上字條,說道:“啓禀公子,南方軍團的郡尉任嚣病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