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挨千刀的東西,當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現在過河拆橋,你真不是個人!”
這聲音聽着還挺熟悉的,劉素玲和秦白互相看了看,兩人湊到窗邊去瞧。
還真沒有聽錯,不僅是個熟人,而且還是冤家。
梁笑讓他媳婦兒在樓下哭喊,媽媽咧咧的跟個潑婦似的。
他們這一層樓很多人都開窗戶睜着腦袋張望,那幫平日裏坐在院子裏面吹牛的大媽們,這會兒也都伸着脖子望。
劉素玲眉頭皺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兒?”
“應該是梁校長的事暴露了。”
劉素玲震驚不已:“這麽早嗎?我記得那事兒好像是很久以後才發生的。”
主要是江燕也沒有來得及開這個口,因爲她跟劉素玲說過,暫時還沒有要收拾梁校長的意思,那這個事情到底是誰透露出去的?
劉素玲眉頭皺起來:“這怎麽辦?不會真跟我媽扯上什麽關系吧?”
“具體的說不好,但隻要不是你媽媽說出去的,事情應該也沒有那麽棘手。”
劉素玲現在就擔心這個,再加上聽了秦白分析的那些東西,真怕江燕被盯上。
梁校長從樓上沖了下來,拽着他媳婦兒就帶回去。
可惜他媳婦力氣還挺大的,愣是真脫了出來:“你給我送給!我告訴你,今天我是怎麽都不可能回去了,不是那個小妖精死,就是我亡!”
“你這是幹什麽?咱有事好好說行不行?”梁校長還看了看周圍的人,看熱鬧的人不少,一張嘴傳幾個人,很快就散播出去了。
他要名聲要面子,當然害怕。
再加上他要是做了這種缺德事兒,傳到總校那邊去,就算他跟曹校長是鐵哥們,不處理也難服衆。
劉素玲尋思着,隻要不扯到江燕身上,不扯到她們家身上,這事兒還是喜聞樂見。
“上輩子是什麽情況?”
秦白回想了一下:“那個時候梁校長可不是被發現的,是那個孩子大了需要上戶口,可是那女人又沒有婚姻證明。所以梁校長不得已就帶着那孩子去找了他媳婦兒,這事兒才鬧出來的。”
“那他當時都是什麽樣的後果?”
秦白看了看劉素玲:“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如果我再不清楚到你媽媽的情況下,這樣的結果對你們來說反而是好事。”
要真是這樣的話,劉素玲還真希望不要牽扯到江燕身上,把他們家直接給忽略。
梁校長夫妻倆還在院子裏唱大戲,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有些從樓上跑到樓下去看的,也有交頭接耳讨論的。
反正梁校長他媳婦兒是什麽都嚷嚷出來了,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大概也是氣極了。
梁校長臉挂不住,幹脆就不拉她了,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職工住宅。
劉素玲看着他出了大門,院子裏的這些人見唱戲的主角走了,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去。
江燕他們回來的時候也已經知道了這事,她拉着劉素玲到廚房裏去說話。
劉素玲一邊幫着洗菜,一邊就說今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是誰透露出去的,反正現在他們家是鬧得不可開交。”
梁校長的媳婦兒在院子裏哭了一陣,看見自己丈夫離開了,心想着他怕是去找那個小狐狸精,拎着掃帚追了出去。
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反正就隻知道這兩人是吵起來了。
江燕眉頭皺着:“原來還有别的人知道,我還以爲我是頭一個呢。”
這麽說來,真的不是江燕告的密。
那劉素玲就放心了,應該是另有其人,大概也不會扯到他們家身上。
江燕這會兒幸災樂禍的:“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道理就得讓他好好明白明白。平時就仗着這裏沒人比他有說話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肯定是得罪了其他人,被盯上了。”
劉素玲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心想着這事兒也扯不到自己家身上了,抱着看戲的心理:“管他是怎麽回事呢,咱們家自己過好自己的。最好也别去過問,他們現在我們也在找那個告密的人。你雖然沒有做這件事,但是難保不會被他們給懷疑。”
江燕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幸好我這兩天去買了不少菜,夠吃就不再出去買了。反正盡量不要跟他們撞上,省得他們就惦記着。”
晚上他們家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舅舅,舅媽他們。
江燕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一直看她面帶笑容。
吃飯的時候也是熱情招呼客人,從沒見她這麽好閑心。
大舅媽看向秦白:“等到時候我大孫子在長大一些,我把他送去你們學校讀書怎麽樣?”
秦白先是一愣,随後點點頭:“這個可以,不過估計得他上初高中,我們的學校隻收初高中的。”
“那還早,不過我先預定上。”
大舅舅說了舅媽兩句:“不是說了買房子買在嬌嬌婆家那邊,你把人家弄到這兒來上學,嬌嬌婆家肯定不同意。”
看得出來大舅媽對這個倒是不滿意,可是又不好說,臉上帶着些許情緒:“在哪兒讀書不都是一樣的?再說了,咱家有親戚在,比孩子留在那邊讀書強多了。”
她這話好像是說給自己女婿聽的,就是想讓他把孩子留下來。
劉素玲追到這個男人是做生意的,而且一直都很有經商頭腦,說明他做來都很聰明。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埋頭吃飯,一副沒聽到的樣子,還順便的給嬌嬌姐夾了一塊的菜,讓她多吃點。
關鍵時候犯迷糊,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呢?
劉素玲也說不好,如果他是假迷糊的話,這人還挺聰明的。
反正舅媽他們也沒把話挑明,裝傻充愣就可以避免這個話題再次被提起。
果然,看見自己女婿一點動靜都沒有,大舅媽想再說什麽也沒借口。
再加上大舅舅也攔着,大舅媽就不說了。
劉素玲她們一家子都看出來了,嬌嬌姐趕緊轉移了話題,轉而問劉素玲:“你們打算買房嗎?”
其實很多人在那個年代是不願意買房的,當時的房子并不貴,在大家的眼裏都不屬于必需品。
況且大家也不知道後來的房價那麽貴,都想這些拿錢把眼前的事給解決了。
然後發現總是缺錢,到最後想湊錢買房子的時候,又發現房子漲價了,而且還長得很快。
劉素玲那個時候跟周赢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他們倆第1套除了父母之外獨立購買的房子,有了點錢本來是準備買的。結果因爲當時還缺點錢,周赢又不想跟人借,最終也就放棄了。
後來那套房子漲得離譜,因爲貼近市區,沒幾年就已經翻了好幾倍,當時周赢還說後悔呢。
劉素玲很肯定地回應:“當然是要買的了,等我倆結婚之後我就買,趁着這會兒好好的掙點錢,咱以後就有房子了。”
“那倒是挺好的,我沒打算買。覺得挺費事兒,老了之後咱還可以回老房子去養老,我是覺得沒什麽必要。”
老房子就是外婆那套小四合院,劉素玲聽他這麽說的時候還挺驚訝的,這年代的思想還是比較封建,都覺得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可能讓她來分家裏的财産。
教教姐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說自己要分家産一樣。
一家子聽到嬌嬌姐說這話,臉都垮了下來,好像隻有劉素玲她們家的不知道什麽情況。
外婆這時候開了口:“可以呀,到時候把孩子一起接來,我這個老婆子就是心疼孫子,主要是小孩子,我就特别喜歡,最好是把孩子留在這邊讀書,我這個當姥曾祖母的,還能沾一沾曾孫子的福氣。”
劉素玲瞧着他們倆也沒把孩子帶來,祖母又突然說了這話,難道說是跟那孩子有關?
祖母是最喜歡小孩兒的,劉素玲那會兒跟着周赢後面那些年去了别的地方住,祖母還記着寄了些東西過來,還有給孩子們的壓歲錢。
這兩個孩子15歲之前,祖母都是沒有忘記,準時的給寄過來。
說來劉素玲還覺得慚愧,是他自己疏忽了親情,把男人看得太重,最後悔不當初。
一說要把真孫子送到這邊來讀書,嬌嬌姐的老公立馬就說:“孩子跟我媽處習慣了,去别的地方肯定不習慣,到時候哭啊鬧的麻煩。”
“多相處一段時間不就熟悉了?”外婆用這話去堵他。
劉素玲覺得自己是猜對了,絕對是因爲孩子的緣故。
好像嬌嬌姐也不滿意,不知道他們是出現了什麽意見分歧,讓這平生倆看起來感情那麽好的夫妻都有了賭氣的時候。
江燕也看出來了,爲了避免大家吵起來,她趕緊轉移話題:“嫂子,你趕緊嘗嘗我今天做這個魚好吃不?上回你不是還說我做的魚有腥味兒嗎?我這次是特地研究了一下做的,你快嘗嘗給我出點主意。”
大舅媽的注意力并江燕拉來,硬是給她夾了幾塊的魚,她也就沒有跟着繼續說。
氣氛在慢慢緩和過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了。
吃過飯,嬌嬌姐和劉素玲一起在廚房裏面洗碗。
劉素玲倒是沒有問,她不喜歡就揭人家的傷疤。不能因爲自己好奇,就非得讓别人去說,畢竟别人說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傷心。
隻是劉素玲沒問,她到時自己說了:“小玲,以後你結了婚可千萬别把工作給丢了,無論如何都要找事兒幹。我現在是知道了,這世上就不可能有誰會一輩子養着你,處對象的時候說的比誰都好聽,結了婚了就開始嫌棄你。”
劉素玲聽她說這話還挺驚訝的,因爲一直以來她都是這個家族裏女人的驕傲,嫁了一個好丈夫,過了好日子。
劉素玲真的以爲嬌嬌姐不會有她受過的那些罪,卻沒想到還是一樣。
“姐夫怎麽你了?他說你了嗎?”
嬌嬌姐搖搖頭:“說倒是沒說,就是成天給我甩臉。一開始的時候還主動給我拿錢,說什麽怕我在家裏面沒錢用,或者孩子啥的。結果一次次吵架,他就越給越少,到現在還要我開口。你都不知道開口要錢有多憋屈,特别是糟蹋白眼的時候,我就特别想把孩子抱回來,自己一個人過算了。”
劉素玲還以爲是因爲孩子,原來是因爲這個。
她也是過來人,對這樣的心态實在太了解。
但至少姐夫比周赢要好一些,沒有那麽放肆。
“姐,其實你也沒必要跟姐夫吵,你如果真的想讓他對你好一些。那你就嘗試着去掙錢,隻要你想去,誰都攔不住。”
“那孩子呢?”
有時候女人總會拿孩子給自己當借口,都是因爲孩子我走不掉,都是因爲孩子我才沒辦法工作。
其實很多時候這條路并不是絕路,隻要你一狠心,把孩子給他奶奶帶,要麽就把孩子給外婆帶,反正隻要臉皮厚,那就能暫時緩解現狀。
孩子也不可能一輩子就那麽小,他總會長大的,長大了送去讀書就省心多了。
要平衡婆婆和媽媽帶孩子的不良心情,那就拿錢哄着呗。
哪個女人不喜歡這個?
是不是得買兩件衣服,偶爾拿點錢,她心裏就樂開花了。
要是婆婆難對付一點,其實嬌嬌姐就還有其他的選擇,他丈夫做生意的,盤個鋪面開個小賣部的錢總該有吧?
給嫂子開個店,就賣點那些小零食,有收入還能帶孩子。
等孩子長大點兒,要是想工作就出去工作,不想工作你還算有事兒做。
反正他男人也看不上小賣部掙的那點兒錢,有多少自己裝着呗,偶爾撒個嬌讓他買點東西給自己用,出門的時候讓他給孩子買點。
偶爾那麽一次,他也不會覺得有多少。
人都是這樣的,你總是問他要東西,短時間他覺得沒什麽,時間一長都會煩的。
劉素玲把自己想的都跟嬌嬌姐梳理一下:“反正你就嘗試着自己找事兒做呗,我覺得開小賣部這個不錯。你家外面不是就有一條街,把樓下那個鋪子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