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愣愣的點點頭,然後把秦白給扶進去了。
劉素玲回去的時候,劉振國已經被江燕扶回房間去睡覺,剩下飯桌上的狼藉,隻能她來收拾。
今天江燕也忙了一天,劉素玲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隻是劉素玲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剛跟自己的父母說,第2天竟然就傳的滿城風雨。
整個職工樓的人好像都知道了這件事,因爲一大早江燕就闆着一張臉,自己不知道在那生什麽悶氣。
劉素玲就湊過去問:“媽,你這是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不都是爲了你的事兒,這小區裏到底誰這麽長舌,就那麽一早上的功夫,居然整個小區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劉素玲不由得一愣,該不會是梁校長一家?
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他們家是最要面子的,誰不知道梁校長想把秦白招來當女婿,傳出去不是丢他的人嗎?連這麽個自己養大的女婿都留不住,最後給别人做了嫁衣。
再說梁校長要是真的想直接傳出去,更沒有必要來找江燕商談。
“那會是誰呢?”劉素玲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到。
江燕無奈地歎息一聲:“算了算了,反正這個事情遲早也是要被揭穿的,早也是揭穿,晚也是揭穿。反正我已經想好了,這幫人要是問起來,我就裝糊塗啥也不說。”
她這麽下定了決心,心情也沒那麽差了,拎着菜籃子要去買菜。
江燕剛走沒多久,秦白就來了。
這會兒還是早上呢,他昨晚上喝了那麽多酒,看着還有點兒沒精神:“小區裏面好像……”
“我都知道了,我媽說今天早上好多人來問了她,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
秦白忙說:“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回去的時候說了什麽胡話?我那個同事,他是個長舌頭,隻要什麽消息一到他耳朵裏,不出兩天就能傳的全校都知道。”
“……”
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是這裏出了問題,劉素玲回想昨天晚上,确實是秦白說了一點讓人誤會的話。
“那這可怎麽辦啊?現在好多人都已經知道了,想要解釋也解釋不清。”
他倒是冷靜了下來:“知道就知道了吧,我就說是我先開個頭。他們要說閑話也往我頭上說,要是敢往你頭上說,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嘴都長在别人身上,難道還能去控制别人嗎?
就連劉振國和江燕都覺得劉素玲“不安好心”,敢對秦白動心思,估計好多人都這麽想的。
這世道上刻薄的人可多了,反正就是有一點壞消息,女人總得比男人錯的多,特别是這種男女感情的問題上。
“你還真不要去解釋,也許越解釋越亂。指不定那些人說我這個小妖精把你迷得七葷八素的,說我這小小年紀不學好,勾搭男人最有能耐。”
他居然笑了起來:“不會的,我去跟我那個同事報點兒猛料,就他那個傳播能力,肯定準确把消息帶到。”
“……”
劉素玲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倒是不擔心這職工小區裏的人知道,就是很怕外婆家裏的人,特别是二舅媽,說話可是一點都不饒人。
劉素玲拉着秦白到頂樓去說話,偷偷摸摸的。
“這件事情既然都告訴我爸媽了,回頭肯定是要跟外婆家裏說的,我外婆家你也去過,二舅媽那個人你也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二舅媽他們,我媽這個人又愛面子,二舅媽要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我媽肯定會難受。”
秦白很認真的沉思,想了好幾分鍾才跟劉素玲說:“如果你們真要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那就把我給帶去。你二舅媽要撒氣也是撒給我看,再怎麽不爽也是說給我聽,到時候你們就在中間當和事佬,反正不會讓你媽媽傷心。”
“這樣怎麽行呢?讓你一個人受委屈,我可不要。”
秦白牽起她的手:“你看,我是個男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不是得給你遮風擋雨嗎?更何況我還比你大,不管你以前叫我叔叔也好,叫我哥哥也罷,反正我也是要保護你的。”
“你還說你不會講花言巧語,說的比誰都順溜。”劉素玲撇開他的手。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以前真不會說,遇到你就無師自通了。”
“油嘴滑舌!”
“喲!那不是咱們秦老師和他的小媳婦兒嗎?”
身後有人在說話,兩個人回頭一看,就是秦白那個同事。
秦白臉色立馬就變了,過去把那個同事給拎過來,手勾着他的脖子:“我說你一天天怎麽跟個大媽似的?成天就知道說東家常西家短,一天不唠嗑你渾身難受是吧?”
“秦老師刀下留人,我這不是幫你一把嗎?你總不能一直搞地下工作,處對象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兒,年紀小怎麽了?年齡又不是問題。”
他笑呵呵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闖了禍。
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追究對錯有什麽意義?而且還是秦白的同事,根本沒有必要。
這事情一鬧出去,秦家的影響反而比他們更大。
人都是這樣的,最愛看的就是熱鬧,秦白跟劉素玲在一塊兒,他們家梁文文不就徹底吹了嗎?
梁校長一家知道了這個事兒,走到外面也覺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男人還好,女人更甚,心思細膩就容易多想。
梁校長的媳婦兒李春英就是這樣的,出去買個菜回來,總覺得一路上的人全都在看她笑話,一回去就闆着一張臉。
現在梁文文已經在外面工作了,最近少有回家,她沒法逮着梁文文出氣,就回去埋怨梁校長。
“你一天天就不能管管事兒嗎?春天寫毛筆字能解決什麽問題?外頭那些人都在看咱們的笑話,你難道出去不覺得丢人?”
本來梁校長寫寫字還能平心靜氣,現在被她這麽一搞,是半點心情都沒有了:“你出去受什麽氣了?學校裏頭誰還能明着給你氣受?我看你就是一天閑的。”
“虧你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我要是一天閑的沒事兒幹,當個甩手掌櫃不好嗎?我一天天的爲這個家操持,該操的心我一樣沒有少操,你就知道上你的班,回來張嘴吃飯,沒事不是看書就是寫字,誰比誰累呀?”
聽到她說這個話,梁校長也不樂意了:“我要是不出去掙錢,你拿什麽去買菜做飯?現在一天天還埋怨起我來了,從小到大女兒一直是你在教,你怎麽不說把孩子教好一點?你看看她現在都成啥樣了,要是規規矩矩的,脾氣再好一點,秦白能不喜歡嗎?”
這下李春英更加生氣:“女兒不是我一個人生的,人三字經裏面還說養不教父之過呢,你一個教書人把書都讀到她肚子裏去了?孩子你什麽時候過問過?但凡你多費點心,女兒也不能成這樣!”
兩個人在這兒互相推卸責任,吵得不可開交的,樓下都能聽得見。
反正這麽一鬧騰,小區裏沒有說閑話的,反倒跟着把閑話說起來了。
這樓下大娘說閑話越傳越離譜,反正傳到劉素玲他們耳朵裏,就變成了梁校長兩口子說他們家女兒嫁不出去了,互相責怪。
既然是女兒嫁不出去了,大家又要分析原因,總不能秦白一個人不要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要了?
于是又有這樣的傳言,說梁文文在外頭勾三搭四,孩子都有了。
劉素玲聽到這個差點沒噴飯,梁文文雖然說作風沒有多好,但好歹是教育工作者生出來的孩子,膽子是沒有這麽大的。
别看她平時張揚跋扈的,可惜在自己爸媽面前也是個受氣包,所以出來在外面就跟别人撒氣。
江燕也不相信這些胡說八道:“經過這事兒,我才發現咱們這小區裏面‘能說會道’的真不少,以後可千萬要注意言行,一不留神我都有可能冒出三個私生子。”
“瞎胡說,哪有這麽離譜?”劉振國白了她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飯。
“怎麽不可能了?要真是梁文文在外頭胡來,他們還有臉提要跟秦白結婚的事嗎?也不怕丢人。所以小區裏這些人就是亂編亂造,啥都能想的出來。”
劉素玲還是比較贊同江燕的說法,有些大媽編故事的能耐真是一絕,都能寫一本書了。
“對了。”劉振國突然停下筷子,看向劉素玲:“你跟秦白的事情我跟你媽雖然不想多說什麽,但你們在職工小區裏還是收斂點,省得讓人說閑話。”
劉振國也就是表面上裝不在乎,人言可畏這四個字,不管放到什麽地方都是必須警惕的。
老祖宗說口水可以淹死人,說的人多了,确實可以淹死人。
“我知道的爸,這個你盡管放心好了。”
劉振國也就不再多說,吃過飯回房間整理自己要帶走的文件,他明天就要回那邊去了。
反正這兩年,劉振國基本上都是在那邊的多。
第二天劉素玲和江燕一起送劉振國去車站,劉振國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叮囑劉素玲:“你也是大人了,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心裏都要有數。秦白雖然說咱們知根知底的人,但人無完人,他總有壞的時候。你要是跟他出門的話千萬要跟你媽說一聲,早去早回,聽到沒有?”
劉振國說的非常委婉,但劉素玲又不是一個小姑娘了,光聽這意思都能聽得明白。
不過她還是要裝裝糊塗,很認真的點點頭:“那是必須的,跟誰出門都得跟媽說,晚上不是特殊情況堅決不出去!”
“好,那我就先走了。”劉振國很滿意的點頭,然後看了看江燕,轉身上車去了。
送走了劉振國,母女倆就回家。
一路上江燕喋喋不休:“我昨天就在想吧,要是梁文文回來了,知道院子裏的人這麽說她,還不得鬧翻天嗎?”
不得不說江燕對梁文文還是比較了解的,真要是讓梁文文知道了這個事,不鬧翻天才有鬼了。
然後江燕和劉素玲擔心的事情,果然很快就發生。
學校裏面雖然不上課了,但是梁文文上班的單位要上班,周末放假。
她周末放假就回來,就什麽消息都給聽了去,反正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然後一大早就聽見樓下吵吵鬧鬧,梁文文跟人吵架的聲音震耳欲聾:“你們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一天沒事幹了就知道說人閑話。我是吃你家糧食,還是喝你們家水了,居然這麽埋汰我!我今兒就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今天不當着我的面說出到底是誰傳出這種消息的,我還就不走了!”
柳樹林和江燕都在樓上觀望,江燕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瓜子,衣服兜裏裝的滿滿的,順手還抓了一點兒給劉素玲:“我跟你說,隻要梁文文一天不回去上班,咱們倆就别在外面晃了。我已經提前買了兩三天的菜,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
劉素玲還挺佩服江燕的,不光是有先見之明,還是個行動派。
“那咱們總不能一直躲着吧?指不定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到時候你不想理她都不行。”
“呸呸呸!你個死丫頭,淨給我說這種喪氣話。我告訴你啊,你最好是期盼着梁文文别鬧到咱們家來,要是她來把我惹生氣了,回頭關上門我就拿你出氣。”
這還真是親媽呀!
不過劉素玲覺得梁文文這個脾氣,鬧上門來是絕對有可能的,到時候還不可能裝不在家。這周圍的街坊鄰裏還得說他們家怕的梁文文,還給梁文文長臉了。
劉素玲就一邊看熱鬧一邊沉思,要是梁文文鬧上門來,她要怎麽處理。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梁文文回來的第2天,中午她們剛吃完飯,門就被人砰砰砰的敲的響。
“這啥情況呀?”江燕有些緊張的樣子,讓劉素玲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