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掩飾得再好,再這藥的味道刺激之下,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被那個男人給發現了。
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慢慢的把沈清淺給放下來:“姑娘,你要是醒了的話,就起來自己喝藥吧。你我男女有别,這樣始終不是個辦法。”
沈清淺沒辦法,但是做戲也要做足,她故作虛弱剛恢複直覺的樣子,慢慢的睜開眼睛。
先是看看四周,再把目光轉移到了那個男人身上:“你是誰?”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就這麽一句,連多的解釋都沒用。
沈清淺猜測這男人身份不一般,可他不願意說,她也無從問起。
“多些先生救命之恩,我……”
她假意起身,又假意難受。
那個男人趕緊過來扶着,客客氣氣的:“姑娘先不要着急亂動,你這才剛醒來,四肢多有不便。”
他讓沈清淺躺下,言辭懇切,趕緊又把藥給端過來,親自喂沈清淺喝。
至少就現在看來,沈清淺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壞人。
“先生怎麽救的我?關于昏迷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
他倒是還挺耐心的:“我上山采藥的時候遇到昏迷不醒的你,探了探還有鼻息,就給救回來了。不過姑娘可以放心,我并沒有冒犯姑娘。”
“那先生是地方郎中?”
不管多小的地方,總有那種行醫的郎中,有時候背着藥箱子到附近的村鎮去治病。
這男人點點頭:“是,我沒事的時候就在山下行醫。也算是你運氣好,我平日裏采藥不怎麽去那片山上,因爲太偏僻了點,不知道會不會有野獸出沒。不過那日我急需一味藥材,故而去了那邊,就把你給救回來了。”
沈清淺又是一番感恩戴德:“多些救命之恩,實在是感激不盡。”
他卻隻是笑了笑:“我就是個行醫的郎中罷了,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的事情。”
沈清淺始終對這個人的身份好奇,繼而又問:“不知道先生你姓甚名誰?我好歹是被你給救了,往後說起救命恩人,我也好有個說法。”
“我叫黎聍。”
“黎先生……”
她看自己和這人已經說得上話了,就趁熱打鐵:“我剛才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外面有人對話。黎先生這裏是不是還有什麽親人?”
一聽沈清淺這個話,他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沒有。”
“難道是我幻聽了?我明明記得……”
“姑娘,你既然是我救的病人,就負責安心的養病就是,我這裏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好好吃你的藥,看你的病,不該你管的事情少過問。
而且剛才沈清淺一問這個,他就不高興,看得出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人家提起這個。
沈清淺怎麽說也是被人家救回來的一條命,不應該不識趣。
既然人家不樂意她問,那她就先不問了。
“我多話了,還希望黎先生不要生氣。”
他搖搖頭:“生氣倒是不至于,左右你都是要離開的,知道多了也沒什麽意義。”
之前,她還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那麽一點點好相處,現在看來是她看走眼了。
晚上,他也不再跟沈清淺多說話了,放下藥就離開,半點都不耽誤。
第二天早上,沈清淺已經可以一瘸一拐的起來走動,隻是一大早起來什麽人都沒看見,整個茅草屋子空蕩蕩的。
外面的院子裏曬裏很多的草藥,這人是郎中不假。
她也不敢動外面這些藥材,生怕這人生氣,在她看來,這個人是有一點陰晴不定的。
沒過多久,黎聍回來了。
他背上背着背簍,手裏拿着鋤頭,一回來就把背簍裏的東西全都倒出來,一一的去挑揀。
沈清淺也懂醫術,想着要知道他的秘密,怎麽都應該跟人家走的近一些。
她主動的過去幫忙,撿的還挺熟練的。
那個男人微微一愣:“你學過醫術嗎?”
沈清淺要藏拙,不能什麽都跟人家說了:“我就是會一點點而已,并不是很精通。”
“懂得辨認藥材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至少證明你已經入門了。”
“以前看過很多醫書,也就是憑借着自己的興趣,卻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先生不嫌我礙手礙腳就好,我倒是可以幫忙的。”
果然共同的興趣才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法門,昨天還有些疏遠,今天幫着一起打理藥材,好像就近了很多。
晚上,他做好吃的,也叫沈清淺一起來吃。
不過他吃的東西過于簡陋,就是拿一些野菜炒一炒,還有一些藥材熬湯。
“我這裏是粗茶淡飯,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我怎麽會嫌棄呢?恩人把我救起來,不光不收我的銀兩,還供我吃住,已經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他笑而不言,吃過飯之後交代了一句:“你的傷口都在能觸及到的地方,治療傷口的藥就在你的房中,你回去自己處理吧。”
沈清淺點了點頭,很自覺的把碗給收了,洗了碗,把院子也給掃一掃,才回到房間裏去休息。
黎聍也沒有跟她客氣,等她收完房間之後,才去把門給關了。
沈清淺回到房間處理傷口,發現自己被包紮的傷口好的很快,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怎麽看都像個世外高人的樣子,這樣好的金創藥,如果拿到外面去賣,這把會賣很好的價錢。
第2天早上再起來,他沒有出門,而是就留在家裏鼓搗他院子裏的那些藥材。
他看見沈清淺出來,就隻是随意的瞟了一眼:“我今天要到山下去一趟,山上面就交給你來看。這山上平時倒是不會來什麽人,你就幫我注意一些山裏的小動物,還有野雞什麽的。”
“我知道了,你安安心心的去吧,家裏有我看着呢。”
他背了個小背簍就走了,背簍裏面好像裝了許多藥材,看樣子不是下山去行醫,倒像是去買賣藥材的。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沈清淺實在看不出這個人到底有什麽不同之處,生活的軌迹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郎中,再沒有什麽稀罕地方。
可是一個普通的郎中,又怎麽會認識應子衿的人?
這是一個大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