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水香跟着高二的女生走遠，大苗自己回了宿舍，她是真的有兩道題沒弄懂，這些久遠的數學題目，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大苗在做題的時候也曾經想過，要不然就混混算了，反正她也不能真的去上大學。
但她随即又想到，或許每次去領生活費的時候張浩仁會問，爲了以後能稍微擡得起頭一些，還是要有一個體面的成績啊。
大苗也算是在縣高中混開了，有談得來的同學，有一起做事的同伴。
但是劉雪就沒那麽幸運了。
劉雪因爲張家的關系，去一中上了高二。因爲中間缺了兩個多禮拜的課程，也因爲兩個學校的教學進度不同，劉雪發現她完全聽不懂數學老師在上面講什麽。
又是因爲張家的關系，一中各位知青的老師倒是十分願意關照劉雪，隻是在學生當中，越是被老是關注的，越是容易被群體排擠。
劉雪雖然回國了，老師和同學也和她使用同一種語言了，可是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身邊沒有同伴，甚至在轉學三天後就被一個女生莫名爲難。
劉雪心裏壓的這些委屈不知道要去跟誰說，張家的那些人一開口就是喊她景兒，她被叫了十幾年劉雪，莫名其妙就成爲了别人。
每次他們叫她景兒的時候，劉雪總覺得他們是叫的别人，完全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麽。
被人欺負不算，對于劉雪來說，更難接受的是到這邊來第一次的考試成績。
她的成績竟然是倒數第十。
看着黑闆旁邊的排名表，劉雪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引以爲傲的資本一直都是成績，可是現在她居然是倒數。
放學之後被司機接回别墅，推開門劉雪就聞到了飯菜的味道，隻是這味道并不是劉雪記憶中想念的味道。
姜涵剛從廚房端出一盤蒸魚，“景兒回來啦，媽媽給你蒸了魚，可鮮了，快過來常常。”
劉雪聽完這句話，完全不想進去，“我不喜歡吃魚。”
“怎麽會不喜歡吃魚呢？”姜涵似乎完全沒有把劉雪的話當回事，她把魚放到餐桌上，直接去拉劉雪。“你嘗一下就會喜歡的，快點過來。”
等把人拉倒桌前吧，又忽然想起來，“對了，你還沒洗手呢，快，快去洗個手吧。”說完她拍了拍劉雪的肩膀，“媽媽去端粉蒸肉。”
劉雪站在桌前沒有動，還是祖母走過來奇怪感到奇怪便問她，“景兒啊，你傻站在這裏幹什麽呢？”
劉雪這才回過神來到衛生間去洗了手。
“景兒這是怎麽了？”鄭貞問廚房裏的姜涵，“你是不是說她什麽了？”
姜涵覺得奇怪，“我怎麽可能說她呢？她怎麽了？人呢？”說着她就去找劉雪了。
“去廁所了。”鄭貞對姜涵的語氣算不上好。
劉雪這些年也習慣了，并不在意。
本想在廁所冷靜下一的劉雪，很快又聽到姜涵在外面的敲門聲，無奈之下隻好出去。
很快張有謙和張浩仁從公司回來，正式開飯。
剛坐到飯桌上，張有謙看向劉雪問：“你們的考試成績出來了？”
劉雪一個激靈，低着頭不說話。
“我從你們班主任那裏收到你的成績和排名。”張有謙随意的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
劉雪從背面看到那些格子一瞬間就知道是她在教室看到的排名表。
她多想丢下筷子就走，可是她覺得就算從這裏逃走了，卻逃不開這個别墅。
随着張有謙展開那張紙，劉雪覺得自己緊張到不敢呼吸。
“你的排名很靠後啊。”張有謙雖然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可是語氣中透着的嚴肅是劉雪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
劉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隻好低着頭，當做别人看不見自己。
姜涵從張有謙手上拿過那張紙，看到劉雪的排名，她立刻站了起來，“你怎麽會是倒數第十！”
劉雪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我’了半天，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鄭貞看着劉雪的表情也非常驚訝，“景兒，你之前的成績不是一直很好嗎？”
“我給你了最好的教育，你還靠倒數？”姜涵臉上的表情，也是劉雪之前從沒見過的。
她在這一刻覺得，這兩個人終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之前的好意果然都是僞裝的。
“不行，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姜涵的這句話，劉雪覺得接受的莫名其妙。
“好了。”張有謙和姜涵比起來，竟然還屬于淡定的人，“既然已經是這個成績，再多說也沒有用。”
劉雪看向張有謙，她盼望張有謙下一刻就告訴他，既然這樣了，那你就回你的劉家村吧。
可是張有謙接下來說的話讓她失望了，他說，“我給你找了幾個家教，從明天開始給你補習，希望你下次考試的時候，成績能夠是前十名。”
這樣命令式的語氣，瞬間就讓劉雪頂住了，她不能接受，這些話在她聽來非常刺耳。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浩仁也站了起來，“都别吵。”他看向劉雪的眼神是不帶多餘情緒的，沒有對她的鄙視，也沒有多親昵，“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沒必要苛求她的成績。”
在和張浩仁的對視中，劉雪首先避開視線低下頭。
在這一刻，強烈的自卑感席卷全身，讓她覺得她站在這裏都非常難堪。
大苗并不知道别人的處境，她的月考成績也下來了。
班級排名班級第十，還是數學成績拖了後腿，大苗站在黑闆旁邊研究自己的成績，周水香湊了過來，“大苗，你考的真不錯。”
“哎，跟你是沒法比，我這個數學得想辦法搞一搞。”大苗說的真心話。
這才高一啊，數學就開始拉胯了，往後兩年她得直接不及格的。
“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周水香非常有義氣，“前提是我也會的啊。”
班會才結束不久，班主任高老師在離開班級之前，從後面看了衛生繞到前面來，看到大苗也說，“劉景，你的成績還不錯，繼續加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