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民歎氣，“我們不指望這個，她能回來看看就好。”
“哎呦，小雪那麽聽話，之前家裏沒錢都要供她念書，她肯定會回來報恩的。”女人說。
劉富民擺手，“不想，不想這個。”
外面的談話，大苗在裏屋聽的一清二楚，直到王招娣推開門給她端來一碗面。
面上還有個煎的噴香的雞蛋，大苗是真的餓，道謝之後接過來就吃。
她這吃面的動作到是把王招娣看的心裏有點高興。
張景來這裏兩個禮拜，從來沒好好吃過飯。
幾分鍾一碗面下肚，大苗才覺得真正活過來了。
“還要嗎？”王招娣看着她手上的空碗問。
“先不吃了吧，等會兒再說。”
大苗注意到，王招娣進來之後，外面的談話聲就停止了，難道這些人真的以爲隻要把門關起來裏面就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嗎？
等王招娣走後，大苗又聽到劉富民和那個女人的聲音。
“哎，富民哥，你說那個孩子就這樣來了？”女人試探性的問，“要我說好歹也在有錢人家養了十幾年，就這樣把人趕回來了，一點行李包裹的都不給。”
女人終于問出來關鍵的一句，“這孩子身上帶了什麽值錢的東西吧？”
在屋裏聽着的大苗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位什麽情況？指望她身上的東西？别說大苗身上沒有了，就算是有，難道你還想來分一杯羹？
大苗對這女人的印象算是差到底了，姑且算是來到這個任務後，第一讨厭的人。
“沒有。”劉富民說，“我不清楚，一個孩子身上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我說富民哥、二嫂，你們這就不懂了吧，裏面那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好歹也是養了十幾年的，多少都有點感情，哪裏一點都不給呢？”
張景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應該是一部手機。
張景得知消息後，甚至沒時間收拾行李，就被父1母1給送到這裏來了，帶過來的隻有當時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她這幾天換洗的衣服都是母1随便給她找了兩身。
“給不給那是她的事情，就算真的給了，跟我們也沒關系。”劉富民說，“再說了，你以爲有錢的人都大方，告訴你，越有錢的人越小氣。”
女人見劉富民回絕的那麽徹底，也不糾結這個話題了，立刻有找到新的話題，她說：“這個孩子也來這裏好些天了，不說念書也不說打工的，一天到晚待在家裏總不是個事啊。”
大苗直覺就知道這女人沒憋什麽好話，不過還是在屋裏不動聲色的聽着。
劉富民說，“是不是我們的孩子還不一定呢。”
“哎，咋還能不是啊。”女人說，“那家人拿出來的鑒定書可是真的，我家男人看過的，上面有公章的。”
“有錢人什麽不能造假。”王富貴仍舊堅持是張家弄錯了，“再說了，他有那個東西，隻能證明小學是他家孩子，不能證明屋裏那個是我孩子。”
“有道理啊富民哥。”女人還聽的激動起來了，一拍桌子說，“你家也去做一個那什麽鑒定啊。”
“哪裏有錢去做那個東西。”大苗聽出來這是王招娣的聲音，“做拿東西要花好幾萬，我們哪裏有那個錢。”
“呀，那麽貴呢？”女人轉眼就給想了個好辦法，“讓那個張家出啊，他家不是有錢嗎？還把你們家小雪接過去了，不管怎麽樣，他們該付你們撫養費啊。”
抽着煙的劉富民有事搖頭，“他們把孩子一搶就走了，說是出國了，到哪裏都找不到他們。”
“切，還有這樣的人，也真是奇怪的哈。”女人的視線看向被關上的房門，轉頭又接上了之前的話題，“我跟我們外面一個親戚打聽過，說這個孩子學習成績不好，所以才送到國外去，真要讓她接着小雪去學校裏念書，恐怕是念不出什麽出息啊。”
這人說的意思，大苗也聽明白了。
什麽親戚能夠打聽到張景在國外的情況？分明是胡亂編的，根據張景自己的回憶來看，她的成績在學校裏還算不錯。
這大半天的，大苗也算是對這邊的民風有了一定了解，想要活下去不難，但是想要活的有尊嚴，不讓人一天天到自己耳邊說三道四，還真是有點難度。
就大苗仔細分析，她唯一可以讓自己有尊嚴的途徑，就是上學。
要不然以當前的文憑出去打工，隻能做一些收入低微的工作。
“以後再說吧。”劉富民說，“她既然上不出來，我們也别費那個精力了。”
大苗從這句話中聽出來劉富民的态度。
“哎這就對了。”女人說，“這個年紀可以出去打工了，要我說啊還是讓她跟村上的人到外面去打工，要不然總是待在家裏算怎麽回事呢？這是養孩子還是養祖宗呢？”
大苗冷笑了一下，這位可真是嘴上不積德，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遭報應。
既然這邊不供大苗去上學，那大苗必然要找個可以供她上學的人，她不能真的現在出去打工啊。
于是大苗就開始琢磨，就張景認識的這些人當中，有誰是有能力讓她繼續讀書的。
大苗就想到，張景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在國外都是合租在一起，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位朋友家庭條件非常不錯，大苗尋思找她借點錢說不定還可行。
大苗翻出旁邊的手機，然後打通了這位朋友的電話。
等了很久，那邊才接通，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在睡覺。
大苗用張景管用的口氣說出了自己要借錢上學的事情，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大苗都以爲對方是不是睡着了。
“張景啊，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那位朋友的語氣，要比之前一塊兒玩耍的時候冷淡很多，“我也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
大苗就知道自己還是想的太天真了，不過這位朋友後來的話倒是說的挺對，“而且你上學這事，它不光涉及到錢，還有學籍什麽的很麻煩，我在國外也不可能給你忙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