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那個老太婆。”
“她想幹什麽。”
盧克擰着眉頭，頗爲不解，戰鬥雖然焦灼，隻要拖下去，憑借人數優勢早晚能把敵人磨死，即便是冥神多姆也無法抵擋幾十個神明的聯合進攻。
既然如此，爲什麽要逼迫自己加入戰鬥呢？
表明忠心？還是别的原因。
盧克心思微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能量不是憑空出現的，魔法也是如此，威力越大，消耗越多，多姆說這片土地被施加了魔法，那麽源頭是什麽？
什麽樣的力量才能讓變成粉末的觸手迅速複原？
難道……
盧克眼睛一亮，丢掉長弓，身體由實化虛，滲入泥土，向地下深處沖去，飛了大概兩分鍾後，前方出現亮光，赫然是一處無比空曠的地下洞穴。
洞穴内的空氣很粘稠，到處都是白色絲線。
盧克抓住一根線，放在手裏觀察，竟然是實體能量，這麽多絲線，據合在一起的能量該有多麽龐大。
“這裏是什麽地方。”
盧克小心地向前走，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刻滿符文的祭台前，祭台上放着一顆無比巨大的肉卵，肉卵有規律地蠕動着，就像跳動的心髒，每次波動都會釋放黑色能量波，能量被祭台吸收，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轉化爲白色絲線。
“你不該來這裏。”
熟悉的聲音傳來，盧克冷笑一聲，
“爲什麽不該來，是怕我發現你們的秘密。”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太婆出現在肉卵前方，空洞的眼睛仿佛連接着深淵，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你身後的肉瘤是什麽，别告訴我他就是觸手怪本體，那個還未出生的小寶寶。”
“寒月告訴你的。”
“不是她，是奈芙蒂斯，古埃及的生育之神，來白骨平原的路上，我們遭遇奈芙蒂斯襲擊，爲了避免麻煩，就把她的身體砍下來。”
“後來，我用道術喚醒她的真靈，你猜她告訴我們什麽？”
盧克裂開嘴角，表情充滿深意，
“老妖婆，你可真行，連衆神也敢騙，你就不怕他們發現後把你活撕了。”
說這句話時，盧克心裏充滿緊張，他隻是在試探，試探對方的反應，進而驗證猜想，結果卻出人意料地好，老太婆居然沒有反駁，反而散發出極爲狂暴的氣息。
“人類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有些事情還是少打聽爲好，打聽多了會死人的。”
周圍響起沙沙的聲音，九個人身蛇體的怪物從角落裏鑽出來，把盧克團團圍住。
這些怪物和外面的觸手不同，能量波動更爲強大，眼睛卻空洞無神，隻有冷冰冰的殺機。
盧克一邊防備它們，一邊語氣急促地問道，
“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麽要這麽做，創造一個無比強大的神明，還是成爲神明本身。”
“殺了他。”
老太婆怒吼，盧克的思維突然陷入停滞狀态，眼睜睜地看着一人上前，一劍砍斷他的身體。
魂體一分爲二，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盧克瞳孔收縮，怒火在心中醞釀，以狂暴的姿态釋放出去，
轟！
綠炎爆炸，如火山爆發向四周狂襲而去，火焰中浮現十八條火龍，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下一秒，思維停滞的狀态又來了，靈魂仿佛被凍結，連思考都變得無比困難，盧克咬着牙，強行扭轉身體，看着那個雙眼斑白的女蛇人。
一個神，一個可以凍結靈魂的人類之神。
該死的，老太婆身邊怎麽會有這種存在。
殺意如開水翻湧，這女人必須死，決不能留下。
斷裂的靈魂開始燃燒，和綠炎融合、形成新的魂體，兩個盧克，一個靈魂，兩個意識，忽然，劍光在眼前閃過。
噗！
那一劍的鋒芒仿佛能破開虛空，連同綠炎和魂體一同斬斷。
一個手持商劍的蛇人出現在視野内，黑發、黑睛，身上的氣息和寒月極爲相似，毫無疑問，這家夥是仙庭的人。
一個用劍的神！
不行，必須先離開，這些家夥太難纏了。
盧克深吸口氣，體内湧出大片綠炎，綠炎變成火海，仿佛無窮無盡，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擴張，照這種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地下空間都會被火海吞噬。
一個帶着羽毛帽的蛇人飛向天空，雙手張開，掌心浮現淡淡的空間漣漪，火海突然停下，仿佛撞在牆上，怎麽努力也沖不開。
蛇人雙手合十，包裹火焰的空間屏障向内收縮，到達五米之地不得不停下，火海已經變成實質化的液體，其中蘊含的能量讓人膽寒。
在壓下去，很可能爆炸，摧毀整個地洞。
老太婆寒聲道，
“那個人類小子在哪？”
“就在裏面。”
“不對！”
另一個蛇人冷聲道，“屏障内沒有他的氣息。”
瞳孔斑白的女人接話道，
“他的靈魂消失了。”
老太婆強忍着怒吼嘶聲道，“他去哪了。”
女人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片刻後，突然看向肉卵，衆人一怔，本能地向祭台望去。
一團火焰憑空出現，變成虛幻的人影，盧克舉起由綠炎凝聚的長刀，在老太婆驚恐的目光中，重重斬向肉卵，
“不好！”
一聲怒吼炸開，形成毀滅般的沖擊波，可惜已經晚了，
砰！
看似柔軟的肉瘤卻有着極其堅韌的表皮，刀刃砍在上面，隻能劈開一道小口子，這也足夠了，盧克收縮身體，化爲火團，順着傷口鑽進去。
“該死的雜種，快停下。”
老太婆怒不可遏，發瘋似得撲上來，到跟前時突然停下，眼中閃過不安、恐懼，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
九個蛇人遊過來，圍在肉卵四周，做好随時戰鬥的準備。
老太婆咬着牙，不停在四周踱步，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肉卵内的小家夥融合了幾百個神明的神力和靈魂碎片，是她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
辛苦這麽多年，付出了那麽多精力，就是爲了等他出生，沒想到竟出現這麽一個插曲。
該死的，那個人類幽魂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不可能這麽巧。
不，還有機會。
小家夥雖然還未成型，靈魂卻異常強大，還有衆多超能力，人類小子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裏，老太婆頓時笑了，暗笑自己少見多怪，一個連神都不是的人類靈魂有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