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确實見過黑色立方體，不止一次，還伸手摸過。
“這些鬼畫符是你從裏面學會的。”
盧克搖搖頭，“是我自創的，天啓星的數學體系太過複雜，我在原有基礎上進行革新，發明了一套專門用來計算空間距離的運算方式。”
琳達誇張道，“這些鬼畫符能用來計算空間！”
“符号本身沒有意義，關鍵在于我賦予它的東西，每個符号代表的是一個或多個數學理論，結合在一起，就會得到新的理論，理論即是規則，用它們解析時空概念，更簡單、也更容易理解。”
簡單？容易？
琳達張張嘴，選擇沉默。
巴裏湊過來，滿臉好奇地問道，
“老大，這些字符真的能算出出口位置？”
“不能。”
巴裏：“……”
“我計算的是虛無之地的運作規律，不是出口。”
“之後呢，能找到出口嗎？”
“不知道。”
巴裏：“……”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摸清運作規律隻算入門，接下來還有更困難的。”
兩人同時沉默，而後紛紛搖頭。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轉眼間又是兩個小時，衆人等的心裏崩潰，是不是把目光投向盧克，終于，那個坐在地上一直計算的青年放下水筆，帶着幾張寫滿字符的紙張走過來。
“接下來，你們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記住，不管我讓你們做什麽，都不能有絲毫未被。”
“聽明白嗎？”
說話的同時，眼睛看向卡特·霍爾和哈斯·謝特，後者冷聲道，
“折騰我們就直說，不用找借口。”
盧克搖搖頭，把絲線分成四份，分别交給四人，
“拿着線團站在原地，保持靜止狀态十分鍾，絕對不許動。”
說完，拿起絲線的另一頭向遍布灰霧的虛無之地走去，四根絲線分别從四個方向連接盧克的身體，每個人手裏都有測距儀，用來檢測絲線的伸展距離。
漸漸地，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琳達手裏的測距儀已經達到三公裏，卡特·霍爾和巴裏卻隻有兩公裏多一點。
看到這種情況的四人紛紛張大嘴巴，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哈斯·謝特忍不住抱怨道，
“這到底怎麽回事？”
琳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者連忙閉上嘴巴，動也不敢動。
絲線持續拉長，速度卻越來越慢，到達六公裏時，測距儀上的數字停了下來，琳達按照盧克的吩咐開始回收，其餘人手裏的絲線依舊在增長。
詭異的場景讓人頭皮發麻，沒人能解釋這是怎麽回事，
“或許，我們在章魚的肚子裏。”
卡特·謝爾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得到一片沉默，見狀，他也閉上嘴巴，繼續控制絲線。
不知不覺，巴裏手裏的絲線也停了下來，然後是哈斯·謝特，唯有鷹俠卡特·謝爾的一直在增加，超過七公裏還不停止。
沒過多久，前方響起震動，盧克從灰霧中走出，手裏攥着四根絲線，每根都繃得筆直。
測距儀的數字分别是：九百米、一千五百米、兩千二百米和八千米。
視覺上，盧克在他們身前五十米開外，實際卻隔着幾千米的距離，巴裏抓着頭發，整個人都傻了。
閱曆非凡的卡特·霍爾和哈斯·謝特也是長着嘴巴，難掩驚愕。
“盧克……”
“别說話，站在那裏不要動。”
盧克放下三根絲線，隻抓住八千米的那根，雙眼緊閉，前後左右，以某種奇怪的步調行走，忽然，他的身體消失了，兩秒後，重新浮現，繃直的絲線掉落在地上。
盧克睜開眼睛，朝卡特·霍爾示意，後者連忙回收，八千米、七千米、六千米……數字直線下降，到二百米才停下。
兩步之内，千米之外。
“……”
空氣安靜的針落可聞。
盧克沒有解釋什麽，踩着奇怪的步調回到原先位置，撿起地上的三根絲線，拽了幾下後，無奈地丢在地上。
“虛無之地的空間一直處于收縮和折疊狀态，八千米的絲線處于不同空間，這也是它一直保持緊繃的原因，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出口就在某處折疊起來的空間。”
巴裏咽了口吐沫，語氣嘶啞地問道，
“老大，你知道怎麽出去。”
盧克搖搖頭，
“早着呢，至少還要三十次測驗才能得到初步結果。”
……
盧克正面臨着重生以來最大的考驗，同樣的，克拉克這邊也差不多。
出現在眼前的兩個怪物和之前不同，說話颠三倒四，卻能報出名字，從行爲舉止判斷，它們應該擁有自我意識，卻因爲什麽原因變的精神失常。
體型超過五米、渾身纏繞地獄之焰、宛如巨人一般強壯的惡魔一會兒宣稱自己是深淵暴君，一會兒大叫西撒，頭頂光圈的四翼天使則一直念叨加勒斯、加百列，加勒斯沒聽過，加百列卻是鼎鼎有名的天使長。
戴安娜低聲道，
“情況有點不對？”
榮恩接話道，“他們的心靈很混亂，一直在問自己是誰。”
克拉克不解道，“鬥獸場爲什麽會有天使？天使不是站在人類這邊的嗎？”
戴安娜和榮恩相顧無言。
從目前的結果推測，水晶球應該是封印它們的器具！
封印惡魔可以理解，天使算什麽。
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三人仿佛發現驚天陰謀一樣，臉上寫滿嚴肅。
惡魔的存在早已被盧克證實，唯獨天使。
根據聖經記載，天使存在的意義是保護人類對抗惡魔，是和平、正義、智慧、勇氣的化身，代表了人間的真善美，可眼前的場景卻颠覆以往認知，代表光明的天使被封印在鬥獸場，還和惡魔公用一個身體。
天使和惡魔水火不容。
永恒議會卻偏偏把它們塞在一起，爲什麽這麽做？一時興起？惡趣味？還是故意折磨？
思來想去，最後一種可能性最大。
永恒議會的那些人和神是故意的，把完全對立的生命體放進一具軀殼裏，光明之力焚燒惡魔，黑暗之力污化天使。
幾千年，無時無刻不再折磨對方，想想都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