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堅持了四分鍾,白岩就撐不住,過度失血造成身體極速衰弱,被野獸一般的阿九撲倒在地上,
“好了,阿九,停下吧!”
盧克從帳篷裏走出,“去河裏洗洗,洗幹淨再回來。”
少年乖乖地點頭,放下臉色煞白的白岩,一蹦一跳地向河流跑去,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嘴裏還哼着聽不懂的歌謠。
連續殺了六個人,沒一點負罪感。
盧克忍不住眼前一亮,這孩子不錯,要是培養好,能成殺人不見血的刀。
琳達不解道,“幹嘛留下他。”
“我有用。”
盧克走到白岩跟前,上上下打量一遍,啧啧笑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白岩強辯道,“我…我們隻是路過,想和你們交給朋友,沒别的企圖。”
盧克呵呵冷笑,對還未走遠的少年招手,
“阿九,回來,把這家夥丢到河裏。”
少年轉身就往回跑,白岩的臉色變得煞白,他身上全是抓痕,很多地方還未止血,要是在河裏泡一晚,不可能活下來,
“小兄弟,求你,别這樣,我們真的隻是路過。”
盧克懶得理他,轉身走向帳篷,白岩忍不住了,吼道,
“盧克·蕭,你到底想怎樣?”
怒吼也沒改變現狀,阿九拽着他的頭發往河裏拖,白岩奮力掙紮,根本掙脫不開,傷口經過草地摩擦越發得痛苦,眼看着距離河水越來越近,終于凄厲地大叫起來,
“饒了我,我什麽都告訴你,求你,盧克·蕭,蕭少爺,繞我一命,饒了我。”
“好了,阿九,把人帶回來。”
少年沒有猶豫,把人拖到原來的位置。
盧克心裏暗歎,這傻小子用起來還真順手。
一系列動作搞得白岩身體都要散架了,一邊咳嗽,一邊捂着胸口,臉色白得吓人。
盧克蹲在他身前,
“白先生,準備說實話呢?還是繼續撒謊騙人?”
白岩瞳孔一縮,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既然不願意開口,阿九……”
“等一下。”
白岩哀求道,“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手。”
“好啊,那就說,我洗耳恭聽。”
盧克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幽綠色的眼睛帶着充滿惡意的笑,仿佛玩弄獵物的貓,白岩隻感覺一陣陣恐懼在心底蔓延,止不住地打起寒顫。
怒火在心裏醞釀,化爲無法抹去的屈辱。
形勢比人強,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保命才是最緊要的,其他的隻能放到一邊。
白岩咬着牙,低聲道,
“我們兄弟幾個來這裏是奉了師父的命令,蕭少爺,我無意與你爲敵,也沒膽對你下手。”
“你師父是誰?”
“嶽不群,五嶽派掌門。”
盧克眨眨眼睛,忍不住道,“你說你師父的名字叫嶽不群,還是五嶽派掌門。”
“您認識我師父?”
“不,我可不認識什麽嶽不群。”
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居然真有人叫嶽不群,好吧,盧克咳嗽一聲,繼續道,
“把所有和你師父相關的消息說出來,如果實話實說,我就饒你一命,若是撒謊,我就斷了你的腿,丢到河裏喂魚。”
白岩神色一震,“當真。”
“你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在你面前撒謊,丢人。”
平靜的話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好似高高在上的王子俯視污泥坑裏的乞丐,白岩臉色通紅,出生富貴的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沉默了半響,終究還是低下頭,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師傅的種種往事全都說了出去。
盧克依言而行,不但放了他,還貼心地送上傷藥,
“祝你好運了,白先生。”
白岩接過藥箱,不敢擡頭去看,一瘸一拐地向遠處跑,直到看不到營地的地方才停下來,想到之前的種種,忍不住握緊拳頭,發出孤狼似得的咆哮。
……
解決完這件事後,盧克也沒心情露營了,三人簡單收拾一下,開車返回省城,至于那些屍體,大草原中什麽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狼群。
車内,看着陷入沉默的琳達,盧克不禁搖頭,
“現在知道爲什麽不讓你去了吧!”
女孩不解道,“虎煞真經有那麽重要嗎?”
盧克笑道,“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習俗,對于外人來說,虎煞真經和佛經沒什麽區别,但對華國、尤其是古武界的人而言,那部功法就是夢寐以求的東西,拼上性命也值得。”
“可是……”
琳達忍不住道,“虎煞真經不是那麽容易練的,對天賦要求極高,師父那樣的高手都練不成,更别說其他人,他們就算搶到又能如何。”
“你啊,還是年輕,過幾年就明白了。”
夜色落幕,驕陽升起。
郊區别墅内,等了一夜不見人影的裴青松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客廳裏踱步。
忽然,門鈴響起。
他快步沖上去,屋門打開,一個衣服沾血、臉色近乎煞白的人影倒在地上,
“師兄?”
裴青松臉色大變,連忙拿出手機,
“不,不要打電話!”
身體瀕臨枯竭的白岩嘶聲道,
“去私人診所,找醫生,快。”
裴青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師兄變成這樣,謹慎起見隻能花費重金請了最好的外科醫生來到别墅,一番診治後,傷情總算穩定下來。
“師兄,你怎麽樣?”
白岩睜開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給師傅打電話,虎煞真經就在那個女孩手上。”
“這……”
“是我拿命換來的消息,快去打。”
白岩突然大吼起來,神色猙獰至極,裴青松不明所以,隻能拿出手機來到客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師兄的目光遮遮掩掩的,好像在隐瞞什麽。
昨晚的行動共有七人參加,回來的卻隻有師兄一個。
這其中發生什麽,難免讓人懷疑。
“總不會……”
想到了什麽,裴青松臉色微變,這時,卧室傳來響動,他連忙推開屋門,看到倒在床下的白岩時,不禁道,
“師兄,你沒事吧。”
“沒什麽,不小心摔了一下。”
裴青松搖搖頭,扶着胳膊把他架起來,忽然,胸口傳來尖銳的痛處,裴青松茫然地低下頭,看到插在心髒處的手術刀後,眼中露出難言的驚愕,
“師兄,你……”
白岩低下頭,沒有多說什麽,右手再次發力,
噗嗤!
心房被洞穿,裴青松顫抖幾下,滿臉不甘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