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魔字落下,石室内掀起狂風。
燭火搖擺,兩人的影子被不斷拉長,隐約可以看到無數猙獰的面孔,靈牌嘩嘩作響,上面的名字化成道道金光,從不同方位打向紅色金屬。
光芒璀璨奪目,整個密室都變成金黃色。
張若塵臉色大變,本能地向後退。
“開!”
張若素大喝一聲,老邁的身體浮現出近乎實體化的金色虛影,影子不斷拔高,像樓房一般巨大,他舉起巨掌,掌心金光閃爍,化爲雷霆,重重向前打去。
金光、巨掌、雷霆,每種攻擊都蘊含不可度量的毀滅力量,即使千年厲鬼在它跟前也會灰飛煙滅,然而,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一團綠炎憑空乍現,頃刻間便化爲滔天火海,火海帶着吞噬一切的恐怖,雷霆被其吞沒,金光化爲涅粉,巨掌消失無蹤。
火海中浮現一個青年的身影,幽綠色的眼睛張開,淡漠地瞥了張若素一眼,随即消失不見。
狂風停止、火海消散,密室隻剩搖曳的燭火。
張若素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宛如金紙。
“師兄,掌門師兄!”
張若塵神色大駭,快步沖上去,
“您沒事吧!”
張若素擡起不斷顫抖的手指,指向身前的紅色隕石,嘴裏念叨着:
“封,封!”
話還沒說完,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一代白雲觀觀主,活了八十七歲的道長張若素就此隕落。
與此同時,正在魔都大學發表演講的老十一突然擡頭看向南方,眼中綠意閃爍,化爲燃燒的火。
綠炎一閃而逝,他的表情也發生變化,從容自信消失了,多了一次森然,
“夏娃,滅燈。”
話音落下,禮堂内的燈光開始閃爍,電線發出噼啪的聲音,電光從中溢出,伴随着淡淡的焦糊味,禮堂變得一片漆黑。
站在兩側的保镖連忙沖上來,把老十一護在身後,後者沒有說什麽,跟随保镖一起離開禮堂。
台下的學生不明所以,等到光線恢複正常,台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回到轎車後,老十一閉上眼睛。
“是本體?”
“我也感受到了,一閃而逝的波動,就在南邊。”
“你們呢?”
十一個使徒紛紛點頭,六号問道,
“距離有多遠。”
“一千裏之外,一千五百裏之内。”
“看來我們沒有找錯地方,本體确實在華國。”
三号搖頭道,“範圍太寬泛,本體要是再出現一次就好了。”
七号遲疑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本體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确實有點。”
“他的意識很模糊,似乎還未清醒。”
“沒有清醒,卻釋放出如此強烈的靈魂波動,爲什麽會這樣?”
衆使徒怔住了,老三冷聲道,“除了遭受攻擊,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我們必須加快行動。”
“不能在這裏拖下去。”
“盡快找到本體,決不能發生意外。”
下了決定後,老十三返回酒店,和琳達講明情況後,一行人毫不猶豫,當天就坐上了前往南邊的飛機。
他們走的毫無預兆,以至于很多活動方都沒得到消息,網上也掀起風波。
演講時意外斷電,結束後直接離開。
兩件事結合在一起,想不懷疑都難,有說盧克·蕭在斷電那一刻遭遇槍擊,還有傳言說有人看不慣、想暗地裏整他。
謠言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别說吃瓜觀衆,就是當事人,包括各大集團高管、官方代表也是滿臉懵逼。
幾天相處下來,雙發談得很愉快,盧克也表明了在魔都投資、建造特斯拉分廠的想法,合同樣本都準備好了,卻突遭變故。
魔都東區,某棟辦公樓裏。
曲悠然神情忐忑地推開屋門,
“您…您好。”
“坐吧,小曲,别拘束,我和你外公是老相識了,把我當成長輩就好。”
說話的是一個老人,名叫李群,名聲不顯,知道的都畏之如虎,他的頭發灰白相間,看外貌至少有六十五歲,鼻梁上挂着無框眼鏡,氣質偏向柔和,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感覺。
曲悠然不敢在他跟前坐下,局促地站在一旁,
“您找我有事嗎?”
“沒什麽事,就是和你聊聊,這些年委屈你了,你外公把你交給我,讓我好好培養,我卻沒有做好,這是我的失職,改天一定登門請罪。”
曲悠然連連擺手,
“您千萬别這麽說,都是我的問題,是我能力不夠,沒有處理好。”
說着,女孩眼圈發紅,也不知道想起什麽。
見她這樣,李群心裏直搖頭,臉上卻沒有變化,依舊笑道,
“你看,我還沒說,你就哭了,這可不行。”
曲悠然連忙擦掉眼淚,“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我沒問題。”
“都說了,不要拘束。”
李群拿起煙鬥,随即放下來,笑道,“叫你來,其實是想打聽一個人。”
“是盧克·蕭嗎?”
“不錯,就是他,那個小子可不一般喲,讓我這個老家夥頭疼得很。”
曲悠然當即道,“您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李群呵呵地笑了兩聲,叫來秘書泡了熱茶,這才開口道,
“先說說他這個人吧!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智商極高、心思陰沉的天才魔鬼。”
哦!
李群怔了一下,“天才!魔鬼!有意思的評價。”
“天才這一塊,我倒認可,魔鬼是什麽說法。”
“他的性情變化太快,而且很擅長僞裝,在外人面前總是從容自信、彬彬有禮,一旦回到房間,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兇狠、谄媚、沉默、狠辣、木然,你根本猜不到他下一秒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懷疑他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李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微微皺起,
“你确定?”
“是的,我非常确定,這些都是親眼所見,還有琳達·丹弗斯,她也知道,已經習以爲常。”
李群沉默不語,手指拍打桌邊,許久才開口道,
“昨天是怎麽回事,他爲什麽突然離開。”
“不清楚,他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提起這件事,曲悠然也是滿臉費解,“其實他本來的打算在這邊待五天,确定好合作意向後,動身前往首都,而後再去南方,行程安排都寫好了。”
“難道真如傳言說的那樣,他遭遇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