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人影已經消失,科恩·德爾克的心卻沸騰如火。
他渴望權勢、渴望力量,不然也不會放下身段,給貓頭鷹法庭跑腿,他希望将來的有一天能坐在法庭的最高位置,成爲哥譚市的地下之王。
可惜,這種念頭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品味。
德爾克家族不算名門望族,總資産加起來也不過兩億美元,比起真正的豪門,如韋恩家族、埃利奧特家族、凱恩家族等等有巨大差距。
想在貓頭鷹法庭謀取高位,通常情況下有三種方法:一,特殊背景;二,強大的家族勢力;三,超凡的個人能力。
三個條件,德爾克沒有一項滿足,他自認爲舉世無雙、可以擔當大任,可旁人不這麽想,家族背景在法庭衆多會員中勉強排得上中流。
這樣的他根本沒機會染指審判官的寶座,除非……
想到各種利害關系、以及可能遭遇的結局,德爾克輾轉反側,時不時瞥向桌子上的硬盤。
昨晚的戰況他聽說了,可以說全面失敗,哥譚市高層一個沒死,貓頭鷹一方則損失慘重,不少打手落到警方手裏,好在那些人都是外圍成員,不清楚内部情況,不然,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造成一切的起因就是動力裝甲,據說盧克·蕭可以直接操控動力裝甲,突襲韋恩莊園的行動之所以失敗,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盧克·蕭出手,奪走了三套裝甲的控制權。
這件事在法庭内部掀起不小風波,對動力裝甲的使用上,衆人也産生分歧,一部分認爲應該放棄裝甲,采用傳統辦法;另一部分持相反意見,提出破解裝甲的核心程序,把它們完完全全地掌握在自己手裏。
可是,動力裝甲的防禦系統非常高級,根本無法攻破。
現在,破解它的東西就在自己手裏。
權力的火焰熊熊燃燒,德爾克的臉也跟着陰晴不定。
背叛的路沒有回頭的可能,下場也很凄慘。
還有神秘莫測的“主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滲透人心,似乎要把靈魂凍結,站在他跟前,德爾克感覺自己就像蛛網上的獵物,随時都可能被撕碎。
那人可怕的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更難纏的是他的背景,通過一系列對話不難看出,對方根本不在乎貓頭鷹法庭,他的目的隻是琥珀金。
“琥珀金!”
德爾克心中默念,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若真是琥珀金!倒可以合作,隻要自己能坐上審判官的位置,利用手裏的權限給他一部分琥珀金,沒有什麽大不了。
就怕對方過河拆橋。
反複斟酌推敲後,德爾克終于定下決心,既然已經背叛,就沒有别的路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無論如何,都要搏一搏。
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
……
晚上八點,一輛黑色轎車駛出德爾克莊園,在街道上饒了兩圈後,停在一所裝飾考究的當鋪前。
德爾克走下車門,一瘸一拐地走進當鋪。
當鋪老闆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頭發花白,耳朵上挂着單片眼鏡,手裏拿着一塊翡翠玉石仔細打量着。
德爾克走到櫃台前,沒有說話,取出徽章放在桌子上。
老人掃了一眼,微微點頭。
旁邊的暗門自動打開,德爾克收起徽章,走了進去。
暗門後有一條向下的通道,順着通道往裏走,盡頭是一處堆滿蠟燭的房間,牆壁上刻着猴面貓頭鷹的浮雕,一個老人靠在浮雕下,似乎在打瞌睡。
德爾克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
“我要見審判官閣下。”
老人擡起眼皮,瞥了一眼,垂了下來,
“我沒有收到傳喚你的信息。”
德爾克上前一步,異常嚴肅地說道,“我有重要消息彙報,必須和判官閣下見面談。”
“有多重要。”
“關乎這場戰争的勝利。”
老人再次擡頭,渾濁的眼睛閃着光,似乎在判斷對方有沒有說謊。
德爾克的心髒砰砰直跳,努力保持鎮定。
片刻後,老人收回目光,拿出一塊黑布,
“帶上吧!”
德爾克長出口氣,拿起黑布蒙住眼睛,就像之前無數次做過那樣,接下來就是熟悉的旅程,走路、坐車、步行……直到黑布被人摘下,德爾克才恢複光明。
他已經來到貓頭鷹法庭的總部,眼前站着的就是兩名審判官之一的黑鷹爵士,當然,黑鷹隻是代号,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見過閣下。”
德爾克連忙躬身。
黑鷹爵士擡起頭,臉頰隐藏在面具之下,眼神卻露出淡淡的審視,昨夜貓頭鷹法庭的一處據點遭襲,負責那處據點的正是科恩·德爾克。
按照他的說法,是威廉·科布記憶蘇醒才導緻接下來的一系列麻煩,對此,黑鷹爵士抱有很深的懷疑,若不是威廉·科布再次現身,向其他利爪發動攻擊,早就把德爾克抓起來了。
“你要見我,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昨晚回去後,我想了很多,計劃之所以失敗,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動力裝甲,裝甲的性能毋容置疑,穿上它,士兵就是無敵的,可是,控制裝甲的鑰匙卻在盧克·蕭手裏,一旦他把控制方法交給警察,我們就會全面陷入被動,這樣是不行的。”
“你說的我都知道。”
黑鷹爵士深深地看了德爾克一眼,“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有,當然有!”
德爾克擡起頭,眼中閃着光,那是對權力的渴望,“隻要破解核心程序,進行修改,動力裝甲就會成爲我們的武器。”
“你有能力破解?”
“原先沒有,現在……”
德爾克伸出手指,“有六成把握。”
哦!
黑鷹爵士眉頭上揚,有些不可思議,“你還懂黑客技術?”
“不是我,是另一些朋友。”
德爾克微微一笑,盡管心裏很慌,臉色卻露出些許自得,
“德爾克家族經營百年,有一些不爲人知的渠道,我願意把部分渠道獻出來,隻求…隻求……”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
“隻求爵士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