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名叫蕭宏遠,英文名叫亞瑟·蕭,洪門高層之一,主要負責美國東部幾州包括加拿大在内的部分洪門堂口,其綜合實力,在洪門高層中排名第四,也是下任會主的有力競争者。
盧克走到書房正中央,微微躬身,
“舅舅。”
蕭宏遠瞥了眼跟在後面的兒子,随口道,
“坐吧!”
盧克搬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來,丹尼則站在一旁。
蕭宏遠抽了口煙,指着牆上的油畫道,“盧克,你覺得洪門像不像這艘即将被海浪吞噬的船?”
盧克搖搖頭,“洪門不是木桅船,而是超級戰艦,不會被海浪吞噬,隻會被時代抛棄。”
“怎麽樣才能不被時代抛棄?”
盧克笑道,“這是您和老爺子該考慮的事,我年紀小,還不夠格。”
蕭宏遠抽了口煙,“可老爺子讓你做船長!”
平淡的話古井無波,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但盧克和丹尼都能感受到話裏隐藏的怒火。
不管實力,還是人望,蕭宏遠都是下任會主的有力競争者,可老爺子卻把候選人的位置交給自己的外孫,按照洪門競選規則,一旦盧克成爲候選人,同一家族的蕭宏遠就不得參加會主競選。
蕭宏遠才47歲,正值年富力強、大展宏圖的好時候,怎麽甘心退居二線,輔佐自己的外甥。
這是一個死結,解不開的。
沉默許久,盧克開口道,
“您應該知道的,那是老爺子的想法,不是我的,我對候選人沒有興趣,更不會去争。”
“不争就是最大的争!”
蕭宏遠定定地看着盧克,以前他一直以有這麽出色的外甥爲榮,甚至把他當親兒子對待,現在不得不當成對手,
“你不争,你手下的人會逼着你争,逼着你獲取高位,趙匡胤黃袍加身、李二郎玄武門兵變、王莽篡漢改新,哪個不是如此。”
“這不是争不争的事,你沒得選。”
盧克沉思不語,沒有去辯解,丹尼看的幹着急,有心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一邊是老爹,一邊是老大,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看來我說什麽,舅舅都不會相信了,既然這樣,當外甥的就說一句不敬的話。”盧克擡起頭,腦袋微微揚起,霸道的氣勢悠然而生,
“如果我要争,你們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話音落下,空氣變得極其安靜,仿佛要凝結一般。
丹尼的心提到嗓子眼上,老大瘋了,徹底瘋了。
蕭宏遠也沒料到脾氣一向很好的外甥會說出這種話,愣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深深地吸了口煙,不知想起什麽,臉上露出幾縷嘲諷,
“說的不錯,親兒子都站在你這邊,我們又怎麽可能争得過你。”言罷,長歎一聲,言語充滿蕭索,
“老爺子經常在我面前誇你,說你聰明、孝順、識大體,是蕭家的未來支柱,你要是做了家主,家族定然會扶搖直上,達到新的境界,舅舅也承認,你有這個能力,可這心裏……”
用力捶着胸口,“就是不舒服。”
丹尼上前一步,“老爸……”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蕭宏遠暴怒,狠狠地盯着兒子,盧克微歎一聲,
“表哥,你先出去吧。”
丹尼看看老爹,再看看老大,抿着嘴唇,轉身離開。
出了書房,迎面就看到縮在對門偷聽的老媽楚璇和妹妹朱莉安,
“你們怎麽在這裏?”
“死孩子,小點聲!”
楚璇把兒子拽到身邊,緊張道,“怎麽樣,沒打起來吧!”
“你想哪去了,怎麽可能打架。”
“什麽叫不可能,你爸腦子一根筋,從來不知道拐彎,盧克也是不肯吃虧的主兒,他們在一起,那就是老虎對獅子,不打起來才怪呢?”
“還有你……”
楚璇掐了兒子一把,惱火道,“不在裏面待着,跑出來幹嘛!”
丹尼委屈道,“是盧克讓我出來的。”
“他讓你出來你就出來,沒眼力勁的死孩子,趕緊進去,萬一打起來,你還能拉架。”
朱莉安無語道,“老媽,你就别添亂了,盧克和爸爸明顯有事要談。”
“他們能談什麽?”
剛說完,楚璇就沉默了,歎了口氣,無奈道,
“爲了一個候選人,争來争去,值得嗎?”
書房裏的談話進行了好長時間,從中午,到下午,再到夜色降臨還沒有結束。
三人在外面幹着急,生恐裏面爆發沖突,楚璇實在忍不住了,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門開了,盧克滿面笑容地走出來,
“舅媽,晚飯不在這兒吃了,我要和一群朋友聚餐。”
楚璇向書房裏瞄了一眼,擔憂道,“你們,說好了?”
“嗯!都說清楚了,一家人嘛,有什麽誤會解不開。”
“這就好,這就好。”
楚璇拍着胸口,長長地松了口氣,事情解決,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晚上準備去哪兒聚餐?我可警告你,别再去那些不幹淨的地方,看你以前幹的【好事】,都找的什麽人啊,沒一個正經的,你爺爺說得對,就該給你安排婚事,收收你的花心。”
婚事?
朱莉安楞了一下,“什麽婚事?盧克你要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丹尼接話道,“爺爺安排的。”
“真的假的?”
朱莉安還是不信,表情甚至有些驚愕,“你确定要結婚?那些小蕩…女瘋子要是知道你結婚,她們一定會把你的未婚妻大卸八塊。”
盧克無語道,
“沒影的事,别亂說。”
“什麽叫沒影,爺爺都開口,一定沒問題,對了,未婚妻是誰,長得怎麽樣,有沒有我漂亮。”
楚璇往女兒腦門上點了一下,“比你漂亮多了。”
“你見過?”
“看過照片!”
“照片在哪呢?讓我看看。”
“在你爺爺的書房裏,有本事自己去看。”
朱莉安頓時靥了,蕭家孫子輩,除了盧克,沒人不害怕老爺子,那就是一座山。
說說笑笑半個小時,盧克起身離開,丹尼在後面跟着。
寶馬車内,丹尼忍不住問道,
“你和我爸,談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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